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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

英化道:“小人状告胡大来之子胡子图,推人下水,意图谋杀,还纵使手下恶奴将小人打成重伤。”一面说着,从怀里取出状纸,呈了上去。

那大尹展开状纸,细看了看,道:“难得你写得一副好字。原来你是要往京秋试的秀才?”英化道:“小人今年本是要上京赶考,因时间还早,又贪爱这杭州繁华,西湖景致故而来此游玩,不想才到两日,便逢得此事。

大尹道:“那沙织现在何处?她既是当事者,为何不同你一起前来?”英化道:“小人不过偶寄此处,男女多有不便,那沙织便随着那个姓谢女子走了。”大尹道:”她住在哪里,你可知道?”

英化道:“小人不知?”

大尹道:“这可让我怎么断案?这样把你,你先回去,待找到那叫沙织的女子之后,和她一起前来。退堂!”说罢,起身欲去。

英化大声道:“大人,那当事人虽未曾到场,但那胡子图伤了小人是实,何不将他鞫来一训?”

那大尹被他这一嗓子惊了一跳,略定了定神喝道:“大胆,你呈上状来,却不带当事人,本当定你个随意兴讼之罪,姑念你是个读书人,便不再追究于你,但你胆大妄为,咆哮公堂。来呀,给我重责二十大板。”早抽出两根签来,狠狠掼了下来。

众衙役见老爷动怒,连忙将英化按倒在地,然后抡起板子,实实地打了下去。还没几下,便已皮开肉绽,但英化却拼命咬牙忍住,只发出闷闷的痛声。

沙织见他文弱,恐他吃不住,忙挤出人群走进堂上,跪下道:“青天大老爷,小女子就是沙织,一切不干公子事。”那大尹道:“罢了。”几个掌刑的衙役这才停了手。

英化咬牙爬起身来,沙织不由得流一下泪来,说道:“相公,都是我连累了你。”

大尹道:“你就是沙织?”沙织道:“正是。”大尹道:“胡子图是否把你推进湖里?”沙织道:“小女情愿撤诉。”英化咬牙道:“我都挨了一顿打了,怎么能就此罢休。”沙织道:“但我不想你没命啊。”英化道:“难道这官场当真黑暗到,连一点申冤的地方都没有了么?”

那大尹大怒,喝道:“给我再打。”当下又掼一下支签来。

众衙役当即又将英化按倒,又结结实实打了十板。英化这一次,连爬也爬不起来了。

沙织只得将昨日西湖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向大尹说了。大尹想了想道:“去传胡子图。”两个衙役领命而去。

少时,便见那两个衙役带着一个衣衫鲜丽的乡绅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大尹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是胡老爷来了,快设座来。”早有一个衙役从后堂搬了把太师椅上来。

那胡大来道:“我那犬子昨日受了惊吓,现在躺在床上,尚未醒来。但我听了他昨日的事,实是那逆子不对,丢了我的脸来,所以我特地赶来,与这二位陪罪。”说着,站起身来,向英化和沙织拱手躬身一礼。又道:“二位受了什么伤,医治疗养费用,全由老朽承担,还有沙姑娘以后也不用再回鸣翠楼了,我这里给你银两,你可以回老家去。二位以为如何?”

大尹道:“胡老爷此计最好,你二人受了伤,胡公子也受了惊吓,我看此事就不必再追究了,你们拿着银子就各自回去吧。”

沙织欣喜万分,道:“谢大人,谢胡老爷。”英化却心有不甘,道:“你是要让我们之间私了么?这还有没有王法?”

那胡大来面色微变,大尹怒道:“你这个穷酸,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沙织急道:“大人息怒,他只是一时冲动,才说出这番话来的。”

大尹道:“那本官就恕了你这蔑视公堂之罪,下去吧。”沙织怕英化再激怒大尹,忙过去握住他的嘴,道:“行了,别说了,两位老爷这样安排,于我来说实是望外之喜,就算了吧。”

英化纵使再是一根筋,也知道再继续较劲,决计讨不了好去,而且这样还会带累沙织,于是挣扎着起来。那胡大来取出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由书吏作了公证,让沙织签了回执,收了银票。沙织这才扶着英化走出衙门。

谢雪痕在门外接上,虽想嘲弄英化几句,但想起他那付不屈不挠的劲,倒也佩服他的倔强,见他出来,过去扶住他道:“你说你又何必这么执拗?”然后雇了一辆车,送他回去。

原来英化栖居在西湖东北,黄龙洞外的一所有三间小屋的独院里,院内非常的洁静,有除过茅草的痕迹,想是原来这里生着许多杂草,他来了之后,全部铲除了。

小书童紫砚见他们进来,连忙迎上去接进室内。谢雪痕见室内布置极是简陋,只有一张沉旧黑漆剥落的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摆着一排书,还有笔墨纸砚,当中一个小巧的黑鼎里燃着香,闻着像是百合香,不过仍难掩室内原有的那股阵霉味。靠西墙处,置着一张床,也是非常的破旧,不过却擦拭的非常干净,看上去纤尘不染。

紫砚先把英化扶到床上趴好,只见血已透衫。谢雪痕向沙织道:“我二人去买些棒疮药回来。”少时回来,只见紫砚已为英化擦洗了,并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正熬了一碗青菜汤喂他。谢雪痕将买来的贴棒疮的膏药,还有甘草,银朱递给紫砚,道:“好好照顾相公,我们明日再来。”领着沙织走了出来。

二女在路上,沙织道:“我们明日还是赶紧劝英相公离了这里为妙。”

谢雪痕奇道:“为什么?”

沙织道:“我怕胡家对他不利。那胡大来极重名声,他今日能主动赔礼道歉,给我二人银票,不过是给街坊们看的。但他暗地里还会做什么事,这就很难说了。即使他不报复我们,也难保他儿子肯会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