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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凤舞道:“纯洁的感情是不会有担心的,只会有幸福。如果我真的喜欢你,就不会离你而去。”

谢雪痕转过身来,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凤舞道:“你对我说实话,打你心里,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永远都不会丢下我?”这句话充满了担忧与期待。对她来说,世间任何真相,都不如她下面所期待的答案重要。

凤舞道:“我们相伴这么久,难道事实还不能证明你在我心里,已经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谢雪痕道:“可是人家都说男人善变,喜新厌旧。”

凤舞道:“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我们这般醇厚。一过日子,两个人个干各的,再缠和进一些柴米油盐般的俗事,起初的那份感情自然就被冲淡了。我想此番回到中土,我就带你避居祝融岛,再也不理凡间俗事。”

谢雪痕睁着一双脉脉含情的美目注视着他说完,眼神中流露出无限憧憬。

二人徘徊至二更左右,方始回营就寝。

凤舞睡至四更天,忽被帐外一阵嘈杂声惊醒,细一听,帐外有人嘀咕道:“了不得了,谁画的,怎么这么多。”心中更加好奇,忙起身出帐探视。

但见漫天拳头大的蚊蝇妖怪,携着一卷卷图画,在空中四下乱掷。众将正率弓箭手,放箭射杀这些小个头的妖怪。

凤舞随手接了一张画,展开一瞧,竟是一幅春宫图,又接几张,虽然图画各异,但都是春宫图。这才明白昨日向谢雪痕询问画中内容时,她为何没有好气。此时想起来,颇觉好笑,再看那图时,不由得一怔,只见图中的男人竟是中军主帅招摇王王君参,而女的却是一倾城美妇,每幅画都是栩栩如生,丝毫不输于名手妙笔。心想:“原来霸王蛊那晚力作便是这些个玩意,想来不过是瓦解招摇王士兵斗志之计。”遂丢下图画,回帐睡去了。

次早醒来,盥洗已毕,来至谢雪痕帐前,只见帐帘紧闭,想是昨夜睡的晚,因此犹在酣睡,遂不忍打挠。想起昨晚霸王蛊使妖撒图,不知王君参会作何处置。行至中军帐,只见当中坐着的是王君参的贴身副将易成晚。易成晚机警聪慧,是王君参最得力的助手,他一见凤舞进来,便道:“凤公子是来找招摇王爷么?王爷受了风寒,在寝帐养病,特让末将暂主军中之事。”

凤舞转身出来,心里明白,王君参这般安排,无非是昨晚的那些春宫图使他很是难堪,是以不好见众将,故此令贴身将领代他掌军。只听易成晚在帐中传令,但凡见有妖物传画者,立即格杀勿论;见此图者,当立即丢进火中,违者立斩;有翻看者,立斩。接着调军攻打狮吼关。众将得令出帐,整军出营。不消一个时辰,营中空了大半。

凤舞走到谢雪痕帐边,见帐帘仍封的死死的,心疑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把她吵醒。又过了个把时辰,仍不见她起来,心里不免惊慌:“雪痕,醒了没有?”侧耳倾听,帐内寂寥无声。于是掀帘而入,只见床上铺盖整齐,但谢雪痕却不知去向。心中不由得一寒。

正不知所措时,忽见桌上置信一封,忙启开一看,上面写着:“你我无缘,不必寻我,珍重。”虽只十字,凤舞却觉是连中十剑。连忙拔足奔出帐外,放声大喊:“雪痕,雪痕,你去哪了?”又展翅腾空,放眼细寻,茫茫雪原,只欠那一点倩影,又想:“我真是糊涂,以她那般脚程,在此般雪滑之地,又怎能如我一般行得远?”于是,只在离军二十里方圆搜寻。只见一些军士正在雪林中弯弓射猎,遂在一片山石里落了下去,进林内向他们打听谢雪痕的踪迹。

这些军士有三四十人,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将箭放得“嗖嗖”的响,惊得山鸡,野鹿四下乱窜。只听一名军士道:“给玉将军打点好的野味,将军必定对你青眼有加。”另一人道:“将军正发怒呢,哪有心思吃这个?”前一人道:“为了昨晚的事吗?”另一人道:“能不是吗?”前一人又道:“真没想到招摇王竟然跟玉将军的夫人,又这么一腿。看玉夫人挺端庄的,没想到竟有这股骚劲,真是人不可貌相。”另一人低声道:“别胡说,你不要命啦?那不过都是图上瞎画的,怎能当真事?”前一人道:“哼,苍蝇不蜇无缝的蛋,他们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另一人发怒道:“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是?”那人不敢再作声。

凤舞走上前去,问道:“你们有没有见一个青衣女子?”

这些士兵识得凤舞是王君参帐上贵客,先前说话那人吓得脸色煞白,担忧不知他适间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话了没有,若是听到了,他又会不会说给王君参。二人一听他打听之人,便知是谢雪痕,遂道:“我们早起时,见一青衣姑娘往东南方向走了。”凤舞听说,也顾不得多言,忙驾翅觅去。

谢雪痕昨夜和凤舞散步半宿,回至帐内,竟一夜难以入寐,心中始终荡漾着凤舞的那些话,心里虽然充满着甜密,但经过女人对情感敏感的研磨,不由得又忧虑起来,心想如凤舞这般公子王孙,要么都是三妻五妾,要么今朝西,明朝东,即使才子佳人,也不过是三夜五夕,又哪能交颈到老?想当初凤舞为了萧灵儿是如何的疯狂,后来遇到了我,还不是随之丢之脑后?思及此处,遂留书作别。

奔到马厩,点倒看守,牵出招摇王的乌烟驹,奔出营去,心想:“凤舞必料定自己向南行走,前往魔域,去寻找谢无双。”于是径直往东,然后往南,再进入大沙漠。奔行一阵,想起今日是大年三十,自己出走可真会挑日子。念头闪至此处,嘴角微微弯了弯,又将斗蓬束了束,顶着寒风,拍马向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