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一本正经道:“大师伯座下报名那三个师兄,个个都很厉害,师父说我才结出内丹不久,境界还不稳固,坚决不许我去参赛,没想到师父居然准你去了……”叹了口气,陆冬又埋怨道,“哎,师父明知你什么也不会,居然还让你去参赛,他,他老人家是让你去了个心愿吧?”
凌云苦笑着点头道:“陆冬,你说对了,师父他就是这个意思。”
陆冬摇了摇头,又帮凌云分析道:“我听说这次比赛采用抽签的形势,不过,最初报名了八人,正好组成四对,现在多了你一个,就有人轮空了!哈,要是三师兄你运气好,轮空就好了。”
听到陆冬这样说,凌云还是提不起半点精神:“我就算侥幸轮空了一回,也不可能场场轮空下去吧。”
“你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三师兄,你就当这次是去看热闹,输了也不打紧,别说你无法争到那颗金莲,大师兄和二师兄同样争不到,因为大师伯座下那三个师兄太厉害了。尤其是段无忧师兄,他手上那把雷鸣灵剑,发挥到极致时,能够引下奔雷,当真是见谁灭谁,十分霸道,就连我们师父也得让他三分……”
咚咚咚!
陆冬刚说到这里,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凌云忙问:“谁呀?”
“凌云,是我,快开门!”
凌云一听,忙转身去开门,嘴里还念道:“丁原师兄,你怎么来啦?”
开门进来一个长得很壮实的少年,他是澄观真人座下第三个徒弟,胖乎乎的脸上挤着一对扁平的眼睛。他脚还没有跨进门,就急冲冲地质问起来:“凌云,你这不是疯了吗?你屁本事没有,你去参加比赛做什么?咦,陆冬也在这里?”
陆冬忙和丁原打了个招呼,马上又替凌云打圆场道:“丁原师兄,你功力比我虽然强上一筹,但也决无夺冠军的可能,你不也报名参赛了么?”
丁原撇了撇嘴,说:“我知道打不过段无忧师兄,但是,我总还能在他手下走上几招,不至于像凌云那样上去就挨打吧!”
凌云讪讪道:“丁原师兄,可是我真的还想得到七叶金莲啊!你知道,我这经脉堵塞了,吃了金莲才有疏通的可能……”
“行了,你别说了!”丁原武断地挥了挥手,指着凌云气呼呼道,“你太顽固了,你最好不要碰上我,否则,我两脚就把你踢到台下去,到时摔痛了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凌云无奈道:“遇上丁原师兄你,我就只好认命了……”
陆冬陪着笑脸说:“三师兄,丁原师兄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们三人从小在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丁原师兄哪里舍得打你,他最多只会轻手轻脚地把你推到台下,是不是?丁原师兄!”
陆冬一边说,一边还比划出一个推人的动作,丁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行,行,行!如果凌云真的运气好,明日遇上了我,那我就推你下台,哈哈哈……”
丁原这一笑,凌云和陆冬也跟着开心地大笑,三人自幼就是好朋友,心下其实都清楚,凌云和丁原都没有夺魁的可能,所以,丁原和陆冬尤其感到轻松,只有凌云笑过之后,眼里隐隐露出一丝难过。
丁原和陆冬看在眼里,知道金莲对于凌云的重要性,但却无法安慰他,只得拍了拍凌云瘦削的肩头,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表示深切的同情。
丁原和陆冬走后,整整一天的时间,都没有人再来安慰凌云,他闷在屋里也没有出门。凌云心里又在暗想,自己今天报名参赛,好像还真是一时冲动,因为自己不会法术,没有功力,拿什么去和其他师兄比呢?
凌云报名参加比赛这件事,倒是给葫芦峰一向枯燥的众多师兄弟平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乐趣。
大家关心的最多的,倒不是凌云如何惨败的问题,而是关心谁的运气好,抽签时能够抽到凌云这道添味的小菜。
澄观真人座下除了丁原外,另两个报名参赛的弟子分别叫刑无邪和钱金海,本事也很不错,但在众人眼中,他们依旧盖不住段无忧的光芒,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如果不出意外,段无忧最终夺魁绝无悬念。
翌日清晨,陆冬跑来敲凌云的门:“三师兄,你快点起来,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已经到山顶去了。”
“来了。”凌云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昨晚考虑得太多,快天亮时分,他才勉强进入了梦乡,刚才正在做一个好梦,没想到被陆冬叫醒了。
陆冬望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凌云关切地问:“三师兄,你眼睛红红的,昨晚没睡好吧?”
凌云点点头,落寞道:“我失眠了。”
“你呀,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我们葫芦峰有两个人争抢,那颗金莲也不会落到你手上。你说对不对?”
“对……在葫芦峰上,别说我打不过任何一个师兄弟,就算那些在树上摘果子吃的野猴子,我也打不过。”说着这话的时候,凌云十分沮丧。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是最差的,那你还去参加比赛做什么?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凌云冷峻着脸,落寞道:“陆冬,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师父已经说了,如果我无法再疏通经脉,他就要赶我下山……”
陆冬吃惊道:“三师兄,师父真这么狠心?”
“师父也不是狠心,毕竟我是个废人,留在这山人本也是浪费粮食。你们平时闭关过后,师父还得找人给我烧火做饭,你看我这不是大家的累赘吗?”
“好像是……不,不是……”陆冬不舍地望着凌云,想到凌云得不到金莲就会被师父赶下山,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泪花,低声道,“三师兄,我真舍不得你走。”可是,安慰有什么用?陆冬很清楚现实,据说当年,樵阳真人本来不想收凌云这样的废材为徒的,却因为和吕梁国大国师程思重有着不浅的交情,而程思重特意到这葫芦峰,软磨硬缠了三天,樵阳真人不得已,只好答应下来。
据说当时樵阳真人勉强答应时,却又附加了个条件,如果凌云五年之内不能疏通经脉,就当自行下山。如今过去了六年,按照先前的约定,自然是不能再留他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