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热血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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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创立边区起狼烟(1)

三十一支队撤出盐山,休整了十天,金耘府命令进驻庆云东南的三马家村。三十一支队虚张声势,作出进攻庆云的假象,实则侦查无棣和阳信的敌情。

1938年2月,夜色中,三十一支队突袭无棣县城。双方展开激战。金耘府命令用机枪打城门。战士们弄来煤油。吴子星拽来一条棉被,在上面泼上水,做成土坦克。他把棉被顶在头上,在机枪掩护下,冲到城下,把煤油一泼,用火柴点着。火越烧越旺。城门倒塌。三十一支队占领无棣县城,全歼伪警备队,俘虏伪县长,缴获长短枪500支。三十一支队建立无棣县抗日*政府。邢朝兴如愿以偿,当上了县长。

驻守庆云县城的华北自治联军的一个营,粮饷接济不上,靠抢粮度日,营长于直言专横跋扈,引起部下不满。连长吕东晨听说三十一支队接连大胜,沉不住气了,主动联系,表示要立功赎罪,帮助三十一支队解放庆云。

3月,三十一支队的一个营和特务团突击队,挺进庆云县。深夜中,三十一支队留下一个连在鬲津河南岸待命,其余部队埋伏在城外。城上红灯笼换成绿灯笼。任广正看到信号,低声下令:“爬城!”战士们架云梯爬上城墙。任广正爬上城头,心中起疑:“怎么还没有扎白毛巾的来接应?”一个伪军跑上城墙。

任广正冲到他面前,将他扭住。伪军惊恐万状。任广正一刺刀挑掉伪军的耳朵:“我是抗日的!出一点儿音儿,我打死你!”这时,扎白毛巾的伪军们跑上来。任广正质问:“你们怎么才来?”吕东晨指着被捉的伪军说:“他是俺们的头儿,他一来,俺们不敢轻举妄动。”三十一支队攻占庆云县城,开仓放粮,打开监狱,放出无辜百姓。于直言被枪毙。

5月,三十一支队,再次光复乐陵县城,缴获大枪二百支。为与国民党顽军罗景良抗衡,三十一支队与德平曹振东结成友军。

从1938年一月到五月,三十一支队东征西讨,取得了收复盐山,保卫盐山,(后来主动放弃),夺取庆云,攻克无棣,光复乐陵的胜利。三十一支队连下数座县城,声威大震,各地青年纷纷参加,军队迅速扩大到两千多人。

两千多人,听惯了评书的人,也许想了,不多啊,离着十万大军还差着远呢。您别急啊。饭得一口一口的吃。

冀鲁边边区开始形成。救国军攻城占地雄威大振,金耘府展翅摇翎威风八面。那些土鳖司令、牛毛旅长让日本、国军打得活不下去了,都投奔三十一支队。三十一支队一下子扩军二十四路。连李炸肺、张螃蟹都身在其中。三十一支队这二十四路里唯独不设第八路。为什么不设第八路?因为另有一支八路军。八路军为首的是******、朱德。八路军比三十一支队辈儿大,是三十一支队的爷爷辈儿。你想孙子能叫爷爷的名号吗?

金耘府举手引动风云,最暗自欣喜的自然要数岳霞龄了。这天晚上,岳霞龄又来找回颖。灯光下,两个柔美的姑娘说着悄悄话。岳霞龄说:“我心里头挺烦了。都怨你,你说他家里的事,我心一乱,冷待他啦。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回颖问:“你愿意嫁给金司令?”岳霞龄迟疑了片刻,羞涩地点点头。回颖认认真真地沉思了片刻,说:“爱情至上。我支持你。”

岳霞龄用手摇着回颖的肩膀,说:“求求你,给我出个谋划个策。”回颖不高兴地说:“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我懂的还不如你多呢。”岳霞龄咬着嘴唇:“干脆,我去找他说明白。”她又坐下,勇气丧尽:“怪不好意思的。”

回颖假装随口问问,轻描淡写地说:“对啦,你说,要是有人救了你一命。你该怎么报答人家。”岳霞略一思索,说:“以身相许,嫁给他。”回颖吓了一跳:“以身相许啊?就没有别的法儿了吗?”

岳霞龄说:“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人家置生死于度外,真心实意来救我,我还能想什么办法报答人家?只有以身相许这一条路可走了。”回颖心有不甘,想了想,说:“他要是救过无数的人,这无数的人就都得嫁给他吗?”岳霞龄动了气:“人家这样抠心挖胆对我,我再不嫁给人家,就太不在人类啦。以身相许,嫁给他。作他的母老虎!”

回颖走投无路地翻了几下白眼儿,一下子倒在床上,苦着小脸儿发愁。岳霞龄笑了起来:“你这是问自身啊?那我可帮不上忙了。你是说你的赵子龙吧?要不,你给人家绣个荷包吧。”

回颖天生是个不听劝的主儿。你说让这样,她偏要那样。荷包自然没绣,她另有锦囊。第二天,回颖似乎很无意地遇到任广正。回颖脸一红,没张口,低着头与赵子龙擦肩而过。擦肩而过后,她鼓足勇气,温温柔柔地低声喊了一声:“任广正”她的声音很轻。广正没听见。回颖没办法,娇嗔地跺跺脚,又喊了一句。任广正回头张望了一下,疑惑地问:“你喊我?”

回颖想说句什么,不料唇齿羞涩,平常挺伶俐的小嘴儿,现在却找不到词儿了。她急得跺脚。任广正一时间不能判断对方的战略意图,自然也就准备不出相应的作战方案。

回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定定地瞅着地面。她在嘴唇儿上咬了半天牙印儿,这才再次攒足勇气,把藏在背后的一本书塞给任广正。礼物一递交,她就浑身不自在起来,觉得满街上的人都在盯着她看。再大胆也是姑娘,她落荒而逃了。

遥远的南方,康泽正在接见韩传承。

韩传承说:“昨天接到王昭名的来信,说三十一支队异常火爆,连下几座县城。”康泽听了,很感兴趣,问:“攻下哪几座县城?”韩传承一一历数。康泽走到军事地图前,在密密麻麻的地名中费力地寻找。韩传承忙用图杆点出乐陵和庆云的具体位置。这两个地方太小了,韩传承担心上司会嗤之以鼻。

是这两个小黑点儿,康泽愣是注视了一炷香的时间。康泽沉思了好久,问道:“这里是沦陷区?”韩传承点头称是。康泽感慨颇深:“遗民泪尽胡尘里,北望王师又一年。北方的遗民不容易啊。”他踱了几步,点点头,叹息说:“王师北定中原日,王师北定中原日……”北定?韩传承这才回过味儿来。这么说,康长官语调沉痛背诵的那句“北望王师又一年”……是错误的!王师逃到南边儿来了,遗民还往北边儿望个什么劲儿?望苏联?苏联出兵击败日本,结束这场战争?他不敢笑场,也不敢指出来这个错误。康泽沉浸在自己的悲壮气氛中,良久才说:“王师一定会北定中原的。不过从目前态势来看……北方只有指望义士了。”

康泽重新踱到军用地图前,专注地看着那两个不起眼儿的小地方。韩传承亦步亦趋,唯恐跟丢了。康泽说:“故国沦亡,义旗四起,古今同理,良有以也。中国不死,中国不死啊。”他神色倏然冷峻,命令道:“你去三十一支队。掌握这支武装。”

韩传承匆匆北上。他一路颠簸,想象着华北抗战烽烟,想象着与救国军官兵相见时的情景。他们会不会壮怀激烈向他袒露忠心义骨?他们会不会箪食壶浆道路相迎?韩传承打心眼儿里敬重这些义士。他觉得他们是汉子,是英雄,能在日寇眼皮底下揭竿而起,他认为他应该激励指引他们为*尽绵薄之力。

想的挺好,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韩传承来到乐陵,发现这支军队竟然那么穷。原来的想象全被颠覆了。救国军的一切都让他瞧不起。他的气儿不顺了。他心目中的劲草变成了杂草。他对杂草有一种莫名的鄙视。

他见到金耘府,盛气凌人地说:“你就是金司令?兄弟是中央派来的。”金耘府一头雾水:“中央,哪个中央?”韩传承声音冷得能有零下一百度。他说:“还能有几个中央?你不是国民党吗?”金耘府直言不讳:“我是共产党。”韩传承诧异地瞪了王昭名一眼。王昭名赶紧解释:“俺上次忘了告诉你了,三十一支队的领导……是共产党。”你看这个事儿忘的!这不是拿着人当猴儿耍吗?事已至此,韩传承只好将错就错,一脸寒冰地说:“下不为例!救国军守土辛劳,抗日有功,我代表中央向你们做出……口头嘉奖。”他跌些着脸说:“我这就建立政训处!”

这年头儿谁还稀罕口头儿嘉奖?救国军的司令提不起精神来,低下头擦自己的枪。韩传承枯坐在那里,没人兴没人理,晾了麦子了。韩长官打南方来,哪成想北方那么冷啊,他冻得直哆嗦。他看看窗户,看看屋顶,感慨地说:“太穷了。”

这句话捅了马蜂窝。金耘府一听来了精神,立马诉苦:“长官,俺们这里地碱水咸,穷到底啦,还望中央多救济。”韩传承忙否认:“还可以,这里虽说不富裕,却也算不上穷困。”金耘府说:“忒穷了。中央总算想起俺们来了。再不救济,俺们的战士就得冻死饿死了。”慈振中说:“战士们都冻死了,谁来守土抗日啊?”

金耘府赶紧叫来一堆人证。一个人证说:“中央来人了!俺们救国军的确穷死了。中央给俺们发枪吧。”另个人证说:“俺们作战受了伤,治病的药都没有!中央想想法!”一大堆人围着韩传承嚷嚷,把这家伙烦死了。

救国军此时迸发出的热情是真诚的。他们希望中央能体察民情,希望能得到中央的给养。他们开始做不现实的梦,梦想中央能够大发善心,送来大批的枪支弹药军资被服。他们渴望摆脱叫花子的窘境,渴望改变乌合之众的形象。

可是这一切落到天庭大使的眼里,却变成了嘲讽戏弄。韩传承觉得这些不可理喻的乡下人在捉弄他。他怒火熊熊,编了个借口,匆匆逃离这块是非之地。他赶到惠民县城,拜访国民党山东省主席沈鸿烈.。韩传承来到国统区,青堂瓦舍的华宅,曲折优雅的回廊,衣冠楚楚的*大员,这一切让他备感亲切。

韩传承怒不可遏:“沈主席,鄙人衔命而来,赶到三十一支队,不意颇遭冷遇,甚感恼火。鄙人决定在三十一支队建立政训处。三十一支队不但不感恩踊跃,反倒冷言冷语,话带讥讽。金耘府痛斥国府当局庸懦无能,还找来一大堆证人,说他们久坐愁城,求中央多拨钱。我一说没钱,他就立马变脸,说中央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真没想到这群土包子,这么桀骜不训。”沈鸿烈拍拍年轻人的肩膀,笑着说说:“老弟不必动气。三十一支队的人我领教过,不好对付。老弟为*奔波,受委屈了。”沈鸿烈叹息一声,说:“国家多难,中原板荡。外寇长驱,内贼骚乱。哎,老弟,三十一支队名为国民革命军直属别动队,实为冒牌武装,欺骗中央,愚弄地方,瞒哄百姓。”

韩传承略一思忖,说:“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你们要打三十一支队,我绝不阻拦。”沈鸿烈一笑:“这群土老百姓拼成的乌合之众,口口声声要抗日保家。有政府军队在,用得着他们添乱?谁求他抗战啦?这些稗草,我立刻派人铲除之!”

沈鸿烈送走韩天使,叫来罗城隍。他先给罗景良灌甜汤:“罗老弟连战连捷,屡败日伪军。老弟诚为*英雄奇才,沈某与老弟共事,可以高枕无忧了。”罗景良甜得找不着北了,忙说:“沈主席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