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二战史·轰雷狂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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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苏军的空降作战(2)

1月18日凌晨3时35分,16架运输机满载着第201旅2个营的空降兵在费努科沃机场起飞,到上午9时止,共伞降了452人。他们着陆后很快与当地游击队取得联系,并立即向兹纳缅卡机场发起进攻,但由于遇到德军的有力抵抗,未能夺取机场。因此,第2批4架载有指挥组和机场勤务人员的飞机临空后被迫改变计划,于17时改在游击队控制的另一个机场机降。着陆后,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跑道积雪太厚、飞机不能起飞返航。第二天,德军向该机场发起猛烈攻击,击毁了所有飞机,并夺取了机场。1月20日,空降兵在当地游击队的大力支持下,很快又在普列斯涅沃西北开辟了一个简易机场,并及时报告了空降兵司令部。当天夜间,步兵第250团开始在该机场机降,由于运输机太少,机降过程一直持续了3个夜晚,机降了1643人,由于德军的攻击,损失了3架飞机,伤亡30余人。

德军发现苏军空降后,21日调遣4个步兵连抢占了乌格腊河上的铁路大桥。空降兵在地方游击队的支持和配合下,包围了这支部队和大桥,消灭了守桥之敌,占领了大桥,同时还切断了德军后方从尤赫诺夫到维亚兹马的公路运输。他们在敌占区坚持战斗12昼夜。30日,苏军近卫骑兵第1军突破德军在尤赫诺夫以西的防线,进入该地区与空降兵会合。

3.维亚兹马空降失利

接着,苏军在维亚兹马进行了首次大规模的空降战役。

1942年1月中旬前,苏军已经从北面和东南面完成了对德军中央集团军群的纵深包围,但未能攻占德军在尤赫诺夫和维亚兹马之间坚固的抵抗枢纽部,这些枢纽部不仅箝制着苏西方面军中路集团军的进攻,而且还严重阻滞着苏第3集团军和骑兵第1军向维亚兹马的进攻。苏军为了消除这些抵抗枢纽部,歼灭该区域内的德中央集团军群,决定加里宁方面军骑兵第1军南下,西方面军的近卫骑兵第1军北上,第33集团军从东南向维亚兹马进攻;同时,空降兵第4军于维亚兹马以西地区实施空降作战。

这是一次极其艰难的空降战役,原计划空降从1月21日开始,但由于运输途中铁路被德军破坏,空降兵未及时到达集结地域,开始时间不得不推迟到1月27日。整个战役分两个阶段进行。

第一阶段是从1月27日到2月1日,在奥泽列奇尼地区的空降作战。参战部队是空降兵第4军军部及所辖的第8旅、第9旅和第214旅,约1万人,由空降兵司令员格拉祖诺夫少将直接指挥。由40架ПC-84型民航客机和25架TБ-3型轰炸机承担空运,另有30架战斗机掩护空降兵出发地域,72架战斗机掩护空降,指挥所设在卡卢加,出发机场是卡卢加附近的格拉布采沃、扎什科沃和勒扎韦3个野战机场,空运距离为180~200公里。

1月24日,西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向空降兵第4军军长列瓦绍夫下达了作战命令。26日,军长列瓦绍夫向所属3个旅下达了实施空降作战任务:第8旅第2营作为军的先遣队,于27日在奥奇列奇尼亚地区空降,夺取空降场,保障主力空降;第8旅其余部队都于27日夜间跟进第2营空降,占领并扼守格拉金、别列兹尼基地区,切断德军退路;第9旅在第8旅之后于格里亚依诺沃地区空降,控制公路,阻断德军增援;第2军军部和所配属的独立坦克营、炮兵营为预备队,在维尔茨科耶地区空降。同时命令:在空降开始时,首先于维亚兹马。瓦基津卡和耶尔尼亚地区空降7个破坏群,每群20~30人,实施对敌侦察、破坏活动。

1月27日黄昏,空降战役开始时,原计划实施空运的65架运输机,只到了61架,掩护空降出发地的30架战斗机只到了19架,掩护空降的72架战斗机1架也未到。

27日16时,首先在德军预备队行动路线上空投了7个侦察破坏战斗组。同时,空降兵第8旅第二营638人也登机起飞。由于飞行员没有判定好方位,结果把第2营错投在预定目标以南20公里的塔博雷地区,空降时因遇到德军高射炮的猛烈射击,使伞降分布地域过大,其半径达到20~25公里,直到28日晨,才集合起476人。同时空降下的作战物资,如弹药、食品、滑雪工具等,大部分都未找到。更为严重的是,第2营着陆后,因电台损坏,与旅司令部失去了联系。在这种情况下,营长为完成先遣队的作战任务,除留少部分人在当地活动外,他带领全营主力,前往预定的空降地域,占领空降机场,迎接旅主力空降。28日晚,第2营到达预定的奥泽列奇尼亚地区,但该地机场已被德军占领。当夜,第2营就向机场守敌发起攻击,并夺取了机场,随之便点起迎接主力空降的篝火,设置对空联络信号。但由于电台没有修好,通信联络中断,一直未见苏军飞机临空。第8旅在得不到第2营空降报告的情况下,按原计划,于当日夜间,实施第二批空降。这次空降和第2营一样,不仅未空投到预定地域,伞降分布也很大,随部队空投的作战物资全部散失,而且,部队空降后也因电台损坏,与旅司令部失去了联系。由于旅司令部找不到空降后的部队,而且与军司令部也失去了联系。军司令部曾两次派联络军官到旅司令部了解情况。29日,军司令部又派侦察处副处长何克先诺夫上尉乘飞机前往空降地域了解情况,飞机在寻找部队的过程中因油料耗尽,被迫降落在沃朗佐沃村附近。着陆后,他没有找到各营指挥员,但集合起该地区的213名伞兵,组织他们攻占了沃朗佐沃村,歼灭了数名德军。随后,他们又攻占了附近的博尔迪列沃村和莫洛佐沃村。当时,旅司令部虽然还未与空降地域取得联系,但为了完成预定作战任务,29日晚又在原空降地域伞降了540人,30日白天伞降了120人。30日夜,空降兵第8旅旅长、政委亲自带领215人空降到敌后,并带去了电台。31日旅长沟通了与各营的联络,并向军司令部报告了空降作战情况。随后,又在该地区空降了389人。到2月1日止,历时6昼夜,第8旅共空降了2500人,及许多作战物资。然而,最后集合起来的只有1320人,空投的作战物资大都丢失。

这次空降战役开始后,德军侦察飞机很快发现了苏军的空降出发机场,从28日起,就连续多批次使用轰炸机和歼击机,对出发机场进行轮番轰炸和扫射,使苏军的三个出发机场有两个被严重破坏而不能使用。运输飞机也受了很大损失,最后只保留下12架。

2月初,维亚兹马地区的作战形势发生了变化,德军的防御有所加强,苏军的正面进攻受挫。根据当时的战场态势,空降兵第4军只好暂时停止空降。这一战役的第一阶段就此结束。

第二阶段是2月18日至24日在尤赫诺夫的空降作战。参战部队有空降兵第4军军部及所属的第214旅、第9旅和第8旅第4营。空降地域选在尤赫诺夫以西的热拉尼耶游击队活动区。当时,苏军在这里的战场态势日趋恶化,德军增援了新的力量,连续对苏军实施反突击。此次空降的任务,是从敌后突破德军防御,前出到尤赫诺夫西南25~30公里的华沙公路附近,与正面进攻到那里的苏第50集团军会合,然后合击德军后方,以协助西方面军主力歼灭尤赫诺夫地区的德军集团。参战飞机有41架ПC-84型和23架TБ-3型飞机,空运距离250公里。由于飞机数量不足,计划用3个夜间完成空降,每架飞机每夜出动两次。

2月17日夜,首批20架飞机在莫斯科附近的柳别尔齐机场飞向夜空,将作为先遣队的第8旅第4营投向预定空降目标。但是,由于飞行员经验不足,其中19架飞机因为未找到空降场而返回,只剩一架飞机还把伞兵投错了地方,这些伞兵空降后便杳无音信。接着,从18日到21日,第9旅和第214旅实施空降,到22日第4军军部完成空降后,整个空降结束。在空运过程中,第4军军长列瓦绍夫少将乘坐的飞机遭德军飞机袭击,军长中弹牺牲。此后,该军由参谋长赞金上校指挥。

这次空降,经过6个昼夜,出动飞机612架次,空降7373人,到24日才集合起一半的人员,空投作战物资1500余件,几乎全部散失。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首先是跳伞高度过高。为了减少敌方地面火力对飞机的威胁,跳伞高度由原定的600米提高到1200米。其次是地空联络信号选择不当。苏军确定空降和空投的地面信号都是点燃篝火。由于当时天气很冷,苏军游击队和德军都到处点火取暖,后来德军还特意到处点火以迷惑苏军航空兵。因此,篝火遍布战场,使运输机很难找到空降场。

2月25日,空降后汇集起来的部队开始执行预定的战斗任务,向南发动进攻。但由于当时天寒地冻,气候十分恶劣,地面行动相当困难,加之德军又在空降兵预定的前进道路上占领阵地,步步阻击,部队进展很慢。27日,由于缺少弹药,又遇德军猛烈反击,他们被迫停止进攻,转入防御。这时,正在正面进攻该地德军的苏第50集团军也因作战失利,未能按预定计划进到华沙公路与空降兵会合。根据战场情况变化,上级命令他们改变计划,在当地与游击队结合,进行游击战。3月14日,他们接到方面军指示,对开进中的一支德军进行伏击,由于敌强我弱,兵力过于悬殊,未能完成作战任务。

维亚兹马空降战役是苏军第一次大规模空降作战。由于当时的困难局势,运输机严重不足,空降保障不力,组织指挥缺乏经验,空降兵与航空兵、空降兵与地面部队、航空兵与地面部队协调不好等多方面原因,致使战役失利。战役结束后,空降兵司令员格拉祖诺夫少将被解除职务,改任步兵兵团指挥员。

对这一战役的功过,贬者甚多。不过,在空降战役中,空降兵第4军在德军防线内部持续战斗近6个月,击毙德军1万多人,摧毁德军大量的武器装备,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德军的交通补给线,扰乱了敌占领区域内的军事活动,其贡献是不可抹杀的。同时,红色伞兵在极度困难的条件下,舍生忘死,不惜一切代价,积极主动,独立作战,奋勇杀敌,他们这种顽强意志和英勇无畏的精神也永远值得后人学习。

4.红色伞兵的巨大贡献

在维亚兹马空降战役进行过程中,苏军还在尔热夫地区为支援被围困的苏军部队突围,进行了一次空降作战。

1942年2月,在西方面军第33集团军被德军包围的同时,加里宁方面军第29集团军司令部及部分部队也在尔热夫地区被德军包围。方面军决定,将空降兵第204旅的一个营空降到尔热夫地区,支持第29集团军的突围战斗。

2月16日夜,运送空降兵的飞机分两批在莫斯科附近的柳别尔齐机场起飞,采用单机跟进、梯次进入、围绕空降场上空作圆圈飞行的方法,在300米低空伞降了312人,另有38人未在预定地区降落,还有75人因所乘飞机没有找到空降场而返回机场。

当时,被德军包围的苏第29集团军所扼守的东西长8公里、南北宽7公里的地域,全部处于德军炮火的威胁之下。空降时,其中一个伞兵群正好降落在德军的一个炮兵阵地上。他们着陆后,立即攻占了这个炮兵阵地和附近的德军支撑点。与此同时,德军也有一个连攻入第29集团军司令部防守地域,双方展开了激战。空降兵着陆后,立即投入歼灭这股敌人的战斗。17日晚,全营集合起166人,当天夜里,第29集团军开始突围,空降兵担负后方和两翼掩护,21日夜,被围苏军全部突出德军包围。

尔热夫空降作战以后,苏军在局部反攻阶段还进行过两次空降作战。

一次是抢占洛云河渡口的小规模空降突击。1942年4月,苏军西北方面军为加速第3、4集团军的展开和推进,4月9日,在洛云河畔伞降了200人。空降兵着陆后,迅速占领了洛云河渡口,并控制了通向渡口的交通枢纽,在地面部队到达之前,他们出色地完成了预定任务,做好了保障部队渡河的各项准备工作。第二天,第4集团军先头部队抵达空降地域,迅速通过渡口,向前推进。

另一次是在高加索北部袭击迈科普机场的空降作战。1942年7月,德军开始向高加索进攻,7月25日至1943年1月2日,苏军进行了顽强的防御作战。在此期间,苏军且战已退,在运动防御中,曾采用多种方式打击和削弱德军,以改变力量对比,为反攻创造条件。其中,用空降小分队袭击迈科普机场,就是在防御过程中削弱德空军的一个举措。

1942年10月,苏军从海军航空兵抽调了40人,组成了一个空降兵小分队,执行这次空降袭击任务。小分队分为破坏、掩护和指挥3个小组,各组根据自己的任务配备相应武器装备,并进行专门训练。另有两名当地的游击队员,也参加小分队的训练和作战,以便在完成任务后,将小分队带入游击队所在地。在小分队组建和训练过程中,苏黑海舰队战地司令部还组织了对迈科普机场的空中侦察,获取了机场停放飞机数量、机型、警卫及每天变化等多方面情报。

10月23日深夜,空降行动开始,苏军轰炸机编队穿过云层向迈科普机场飞去。前面轰炸机的任务是压制德军地面火力和摧毁敌探照灯,轰炸迈科普车站,吸引和牵制德军火力,封锁德军向机场的增援。但他们没有完成这项任务。当后面满载执行空降作战任务伞兵的4架轰炸机飞临机场上空时,遇到德军地面炮火的凶猛射击,有两架飞机相继偏离编队,剩下两架飞机在炮火中伞降了20人。他们着陆后,没有集合,就各自执行自己的作战任务,经过40分钟的激战,将敌机场上的54架飞机击毁22架、击伤20架,并击伤击毙了一些德军。待德军增援部队赶到时,小分队因人员伤亡过半,已经主动撤出战斗,转入到游击队活动区。

在苏联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最艰难的时刻,莫斯科郊外初开的这一朵朵红色伞花,不仅给德国法西斯以有力的打击,为苏联人民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做出了一定贡献,而且还初步展示了红色伞兵的英雄气概和巨大的潜力。它为红色伞兵的建设和发展提供了极其宝贵的经验。红色伞兵在反法西斯战争中所创造的英雄业绩将永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