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爱默生的超验主义思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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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解读《论自助》中所体现出的超验主义思想(3)

如同在每一个论题上一样,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也迅速的在这一论题上获得一个根本性的事实:一切事物都归于万能的上帝。自立精神是造物主的属性。它不同程度的进入了所有较低级的生命形式,它按照这种程度制定了衡量善的标准。真实的万物所包含的优点决定了它们的真实程度。商务、农牧、狩猎、捕鲸、战争、雄辩、个人影响都是重要的东西,无论是代表存在的美行还是虚假的行为,都会赢得我的敬仰。我看到自然界中同一条法则在为保护与发展发挥作用。能力是自然界中衡量正义的基本标准。任何没有自立能力的东西是不被大自然允许滞留在她的各个领域的。一颗行星的产生和成熟,它的平衡和轨道,狂风过后弯下的树又直起身来,每一个动植物的生命力,诸如此类,都是自给自足的,因此也是自立的灵魂的表现。

这样,一切都在集中:让我们不必漂泊,让我们足不出户。让我们只是宣布一下这神圣的事实,叫那些乱哄哄的强行闯入的人、书和制度目瞪口呆吧。叫侵入者脱下脚上的鞋,因为上帝就在这里。以我们的单纯来对他们作出裁决,以对自我法则的顺从向他们展示大自然的贫穷和我们自己的财富以外的富足。

然而现在我们是凡人。人对他人毫无敬畏之心,他的天才得不到规劝留在家里,好让自己与内心的海洋交流,而是走到户外从别人的缸里乞讨一杯水。我们必须独自往来。我喜欢礼拜仪式开始前沉默的教堂,那胜过任何形式的布道。那些人看起来那么遥远,那么冷漠、那么贞洁,让自己置身于自己的礼拜座位中或圣所中。所以,让我们永远坐着。为什么我们应该装出我们的朋友、妻子、父亲或者孩子的那副糊涂样,就因为我和他们围坐在炉边,有着据说和我们一样的血统吗?所有人与我血统相同,我与所有人血统相同。我并不会因为就要继承他们的暴躁或愚蠢,我甚至不会为此感到羞耻。然而你的孤立不是物质上的,而应该是精神上的,换句话说,就是一定要崇高。有时候,全世界好像都在阴谋把琐事夸大其词的来纠缠你。朋友、客人、孩子、疾病、恐惧、匮乏、施舍,聚集到一起来敲你的私人房间的门,说道:“出来,跟我们在一起。”然而,保持你原来的状态;千万别出来卷进他们的纠纷。人们是很有打扰我的本事的,我只能是淡然处之。除了经过我的允许,否则谁也不能接近我。“爱我所爱,有时候欲望过多反会使我们失去这种爱。”

倘若我们不能一步到位,拥有服从与信任的神圣情感,至少也应该抵制诱惑;让我们进入战争状态;唤醒雷神和战神,以撒克逊人的胸怀做到勇敢和坚定。这一点在和平年代敢于讲真话就能做到。制止这种虚情假意吧。别再让那些和我们交谈的受骗的和骗人的人心存幻想。对他们说,父亲啊,母亲啊,妻子啊,兄弟啊,朋友啊,一直到现在,我一直在表面上跟你们生活在一起。从今往后,我要做真诚的人。现在让你们知道,从现在起,我绝不服从低于永恒法则的任何法则。我不要盟约,只要亲近。我将尽全力赡养父母、抚育孩子,做妻子的忠诚的丈夫——但是供养这些亲属,我必须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新方法。不服从于习俗,而是做真正的自我。我再也不能为了你毁了自己或者你。如果你爱我是看中我的本质,那么我们会更加幸福。如果你做不到,我也能明白你们自有道理。我并不愿意掩饰自己的好恶。我愿意真心希望:只要是深沉的东西,就是神圣的东西;我愿意真心希望:在日月面前,只要是让我发自内心的高兴的事,心灵委派的事,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如果你高尚,我会爱你;如果你并非如此,我也不想假装殷勤去伤害彼此。如果你诚实,却不同于我的诚实,那么就去忠实于跟你志同道合的人;我也愿意寻找我的同道中人。我这样做并不是出于自私的心理,而是出于谦恭和真诚。无论我们在谎言中生活了多久,在真诚中生活同样符合你的、我的、所有人的利益。难道这些道理在今天听起来非常刺耳?你很快就会爱上你我的天性所设立的一切,而且如果我们追随真理,最终它会为我们指点迷津——然而,如此做法你可能会给这些朋友造成痛苦。的确如此,但我不会为了顾全他们的感情而出卖自己的自由和力量。况且,倘若将自己的眼光投向绝对真理的领域,人人都会有自己的理性时刻,那个时候,他们会证明我的正确并做和我一样的事。

普通大众觉得,你摒弃了通行的标准就是抵触所有的标准,是纯粹的反律法主义:胆大包天的好色之徒会借哲学的名义为他们的罪恶镀金。但是,意识的法则常在。有两种忏悔,我们想要赎罪的话就必须做到其中之一。你可以采取直接方式,也可以采取反省的方式来澄清自己,从而完成你一系列的职责。考虑一下你是否满足了你和父亲、母亲、表兄弟、邻居、城镇、猫狗之类的关系;他们当中的每一个是否能够责备你。但是我也可以无视这种反省的标准来自我赦免。我有自己特有的严苛要求和完善的轮回方式。意识法则否认所谓的职责,我若能为它开罪,它便能帮我抛弃世俗的法规。要是有人认为这个法则太宽容的话,那就让他花一天的时间去遵守它的戒律好了。

丢掉人的普通动机,敢于相信自己会做一名领头人,是需要非同寻常的勇气的。他要心地高尚,意念忠诚,目光犀利,这样,他才会堂堂正正的自立学说,自立社会,自立法律。这样,他的一个简单的目的才可以像别人的铁定的需要那样坚强。

人们明确的把某种东西称为社会,如果有人把它的各方面都考虑一下的话,他就会看到这些道德准则的必要性。人的肌肉和心脏似乎被抽出去了,于是我们就变的胆小如鼠、颓废消极、哭哭啼啼。我们害怕真理,害怕命运,害怕死亡,甚至害怕他人。我们的时代不能产生完美的伟人。我们需要这样的男女,他们能革新生活、革新我们的社会状况,可是我们发现大多数都是些破产的人,他们连自己都不能养活,空有豪情壮志,却无能为力,只好日夜委屈自己去乞讨。我们持家就等于乞讨,我们的艺术、职业、婚姻、宗教,都不是我们的选择,而是社会替我们选择的。我们是纸上谈兵的士兵,躲避着命运的恶战,而事实上战斗才是力量的源泉。

如果在他们的第一个事业中受挫,年轻人就会彻底的丧失信心。如果年轻商人失败了,人们就会说他破产了。如果一所大学里的优秀高材生,毕业一年之后还没有在波士顿或者纽约的市区或郊区工作,他和他的朋友似乎都认为他应该灰心丧气,抱怨终生。从新罕布什尔或佛蒙特来的一个健壮小伙儿一一尝试了所有职业,他赶过车,种过地,当过走街串巷的小贩,办过学校,当过牧师,编过报纸,进过议会,买过一块六英尺见方的地皮,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多年以来永远像猫一样从没摔过跤,他自身的价值抵得上城市里的一百个庸人。他与时俱进,并不会因为没有“术业有专攻”而感觉低人一等,因为他并没有虚度此生。他并非只有一个机会,而是有上百个机会。让一个斯多葛主义者放开人的聪明才智,告诉人们:他们没有背靠柳树,不仅有能力,而且必须超凡脱俗。新的力量一定会随着自信的实施而出现。一个人就是诺言构成的肉体,生下来就是为了医治这个民族,他应该以我们的怜悯之心为耻,一旦他自主行事,把法律、书本、偶像和习俗统统扔到窗外,我们就不再怜悯他,而是要感激和尊敬他——而且那位导师一定会重现人生的光彩,让人名留史册。

要使一种更伟大的自立精神在人们的一切职责和关系中掀起一场革命并不难。在他们的教育中、事业中、生活方式中、社会交往中、财产中以及理论观点中。

首先,人们再做怎样的祈祷啊!他们所谓的神职缺乏勇敢和果断。祈祷的眼睛向外看,要求某种外来的美德寻求某种外物的补充,结果让自己在自然的和超自然的、协调的和奇迹般的无穷无尽的迷宫中迷失了。恳求某种商品——一种绝非完美的东西——是邪恶之举。祈祷是从最高的观点出发对生活事实进行沉思。它是一个观察着的欢喜的灵魂的自言自语。是上帝宣布自己功德时的精神实质。然而,把祈祷当作一种达到一己私欲的手段,就等于是卑鄙和偷窃了。它表示天性和意识之间存在着两重性和不统一。只有人和上帝合而为一时,他才不会有所乞求。那时,他会从一切行动中看到祈祷的存在。农民在自己的地里跪着祈祷除去杂草,船夫在一边划桨一边跪在船上祈祷,尽管目的都不怎么高贵,但这些都是回荡在自然界中真正的祈祷。弗莱彻的《邦杜卡》一剧中的卡拉塔奇,在人们劝他探究一下奥达特神的心意时,他回答说:“他的言外之意隐藏在我们的努力中,我们的英勇就是我们的真神。”

另一种虚假的祈祷就是我们的悔恨。不满就等于缺乏自立:也就是意志薄弱。如果悔恨灾难就能帮助受灾者的话,那就去悔恨吧;如果收效甚微,还是专心干你自己的事吧,这样,就已经开始补救灾害了。怜悯一样是低级行为。我们去看望他们,他们就连哭带嚎的,我们只好坐下来陪他们一起哀嚎,而不是向他们传授真理从而使之获得心灵的康复,或是给他们强烈的震撼,使他们重新与自己的理智交流。我们手上的快乐就是我们的幸运秘诀。自立的人永远受到神和人的青睐。所有的大门都为他敞开;无数的言语向他致敬,所有的荣誉汇集他一身,所有的目光都热切的注视着他。我们的爱出去找他,拥抱他,因为他并不曾需要。我们热心的、满怀歉意的抚爱他,赞美他,因为他从来只按自己的意思行事,从来都无视别人的非难。因为众人恨他所以诸神爱他。索罗亚斯德说:“在不屈不挠的凡人眼中,享受庇佑的神不过转瞬即逝。”

人们的祈祷是意志上的一种疾病,同理,他们的信条是智能上的一种疾病。他们对那些痴心的上帝选民说:“假如上帝不和我们说话,恐怕我们会死的。你说吧,随便哪个人跟我们说,我们都言听计从。”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无法与我兄弟心中的上帝会面,因为他已经关上了他的圣殿的大门,仅仅在重复他兄弟的上帝,或者他兄弟的兄弟的上帝的寓言。每一个新的心灵就是一个新的类别。如果是一个异常活跃、能力超群的头脑,比如洛克、拉瓦锡、赫盾、边沁、傅立叶的头脑,那它就把自己的分类强加到别人身上了,看!一个崭新的系统。他的骄傲自满与其思想深度,及其触及并带给学生的事物之数量都恰到好处。但是,这一点尤其明显的表现在教义和教会中,因为教义和教会也是某个睿智的头脑依照基本的职责思想,依照人与上帝的关系建立的类别。加尔文派,贵格派,斯维登堡派莫不如此。学生喜欢以新术语为中心来讨论一切,好比一个新学了生物学的女生喜欢从中看到新土壤和新季节一样。一段时间之后,他会发现他的智力通过他对他的老师的研究而增长了。可是在所有紊乱的心灵里,这种类别被偶像化了,它不被看作一种可以很快用尽的手段,而只被看作目的。因此,在他们看来,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系统已经与宇宙融为一体了;天空中的日月星辰看起来就挂在他们老师构建的苍穹中。他们无法想象你们这些异类怎么有权看到——你们怎能看见;“必然是你们用某种手段从我们这里盗取了光明。”由于不成系统,那种光顽强不屈,会射进任何陋室破屋,甚至他们的也不例外;他们还是看不出来。让他们七嘴八舌的去争论一会吧,然后就将其据为己有。如果他们诚实、举止得体,那么他们整洁、崭新的棚屋立刻就会显得太狭窄,太低矮,立刻就会破裂、倾斜、腐坏甚至消失,而那不朽的光散发着青春的快乐气息,光芒万丈,五彩缤纷,将会照彻宇宙,就像创世之初的第一个清晨所作的那样。

其次,人们因为缺乏自我修养而迷信旅游,并崇拜意大利、英国、埃及的文化。所有受过教育的美国人至今对旅游痴心不改。而那些使英国、意大利或者希腊在人的想象中受人敬仰的人们却如同一根地轴一样,固守着自己的位置,吸引更多的来者。在做决定的时候,我们觉得职责就在我们的岗位上。灵魂肯定不是一个游客;智者固守家园,如果出于需要,出于职责,叫他离家出走或者客走异乡,他也依然滞留家中,而且还用他的面部表情让人们产生这样的想法,他是在传播智慧和美德,,就像国王一样的访走访城市,拜会他人,而不是像一个商人或仆人。

只要人首先喜欢家居,不指望为了获得比他现有的知识更高超的知识而出国,我就不会武断的反对那些为了艺术、研究和慈善目的的环球旅行。为了享乐和猎奇而旅游是脱离自我的旅游,置身于古旧事物之中,即使正值年少,也会变老。在底比斯、帕米尔拉,他的意志已经变成那些城市那样,古老而坍塌。他把废墟带进了废墟。

旅游是傻子的天堂。最初,我们的旅程是我们发现了那些地方的冷漠。我在家里梦想着:在那不勒斯,在罗马,我可以陶醉在美中,丢掉悲伤。我收拾好行李,和朋友拥抱之后,登船出海,最后自那不勒斯醒来,身边严峻的事实让人无奈,伤心自己依然如故,只有逃离这一切。我寻找梵蒂冈和那些圣殿。在景色和联想中我假意沉醉,实际上却并未沉醉。我的巨人会陪伴我走到任何地方。

再次,可是旅游的狂热是影响整个智力行为的一种深刻而不健全的征兆。智力是居无定所的,我们的教育制度只会滋生浮躁。尽管我们的身体被迫困在家里,但我们的心灵还在四处游荡。除了心灵的四处游荡,我们的模仿还会是什么呢?我们按外国情调建筑房屋;用外国装饰品装饰橱柜;我们的见解、爱好、才能都十分贫乏,还在追随着“过去”和“远方”。灵魂创造艺术的地方正是艺术已经繁荣的地方。艺术家正是在他的心灵里寻找他的模型。那只不过是他在要做的事情上和要观察的环境上运用了自己的思想。为什么我们要照搬陶立克式或哥特式的原型呢?美好、方便、宏大的思想,及其优雅的表现,离我们和别人都是一样近,如果美国艺术家对他们要做的事能满怀希望和爱心的去研究,考虑过气候、土壤、昼长、人民需求、政府习性和形式之后,他就会创造一座适合所有人居住的房子,而且还可以满足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