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修仙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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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远走高飞

“快点让开!小爷还要进去捉白狐呢。”少年见陆忠天没什么动静,更加不耐烦的说道。

陆忠天用灵目术看向那少年,见是和他一样修为的炼已期七层的修士。他缓缓开口道:“请问阁下,你捉那只白狐做何用处。”

“你管得着吗?你赶紧让开,要不然小爷可不客气了!”少年是越来越嚣张。

“这白狐仍是我豢养的,还请阁下收手吧。”陆忠天对那白狐已生出喜爱之情,便有心想保护住它。

“是你豢养的又怎样?这里可是我们天道门的辖区,所有东西当然要有天道门来作主,小爷看上了自然就归小爷所有。”少年目空一切的说道。

“阁下不要无理取闹,请你离开吧。”陆忠天说道,本来他还对刚才谎言称白狐是自己的宠物有些不自然,现在见这少年如此霸道也有点生气了。

“你不过是个小小散修,小爷仍天道门弟子,看上你的白狐是你的造化,你不要不识抬举。”少年是越说越不像话,听口气好像大门派的弟子就应该如此。

陆忠天反倒被这少年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愣,难道大门派弟子真的就这付嘴脸吗?

他这一发愣,少年却以为他是被天道门的威名吓住了,便索性更加猖狂了起来,嘴里也开始有些不干净起来。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滚到一边去,要是让白狐跑了,小爷跟你没完!”

陆忠天的性格是柔中带刚,他不会去欺负别人,但别人也休想欺负他。于是,他暗自先加强了戒备,然后也不甘示弱的回话道。

“我不让开,你能如何?”

“我看你是活腻了,小爷今日就成全了你。”少年说完话,便一挥手,发出了一道白光向他的胸口射来。

好在他早做好了防备,一见少年抬手,他的身形已经展开化成一道烟般窜向了旁边,而那道白光却径直射中了洞口上方。顿时大石块乱飞,差一点就将整个洞口全部封死。

陆忠天见识到那白光的威力后,心中更加忿怒。这少年在近距离下施展如此威力的法术,分明就是想致他于死地啊,这人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视别人的生命如儿戏。

他加力向后飘去,同时施出冰晶术,现出了亮晶晶的防护罩,将他的全身罩住。见少年又发出了第二次白光攻击,他也挥手发出了一记火球术迎向白光。

火球和白光在空中相撞,“彭”的一声后,便全部消失不见了,看来两人的实力棋鼓相当。

彭、彭、彭,又是几声闷响后,少年加快了攻击频率,发出的白光又和陆忠天发出的火球硬碰了几下,还是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少年见没能奈何陆忠天,更是狂怒,在怀中一拍,现出了一张法符,然后扬手将法符扔到空中,嘴中念念有词。陆忠天见他扔出法符,赶紧也从怀中取出一张‘三次冰晶符’定在身前。也是口中急念咒语,在他已有的冰晶罩的外围又现出了一个冰晶罩。

这时,少年抛出的法符已射出一道黑烟直冲向陆忠天,而他手上并没闲着,接着又发出了一道白光射向陆忠天。

陆忠天急忙也发出一个小火球迎向了白光,而那道黑烟却已击在了他的外层光罩上。

先是“啪”的一声,黑烟击在了外层光罩上,击散了光罩的同时也消耗尽了法力。

陆忠天见‘三次冰晶符’的第一次法力消失后现出了法符原形,定在了他的面前,怕少年趁机再行攻击,便赶紧又口念咒语将‘三次冰晶符’的法力再次施出。

那少年见状却是一愣,不仅他的法符和法术的夹击没有成功,而且陆忠天还有比他更好的防御法符存在。此时,他心中暗自懊恼,仅有的低级下品法符无效后,他有些无计可施了。

“小杂种,竟敢惹我们天道门,你等着,我要让你全家都死光光!”少年见无法奈何陆忠天,竟然放出了恨话。然后见他抛出了一个叶形片状物,跳了上去,听话中的意思竟是要去搬救兵灭了陆忠天的全家。

陆忠天本意是想让少年知难而退,并没有伤他的念头,刚才的打斗一直只做着防御而已。现在听他说出威及父母安全之语,心中突然怒火上涌,想也没想,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张‘六次火球符’,口念咒语便施法放了出去,同时手一挥,一个火球也向少年射去。

少年慌乱中并没有躲闪,只是施出护身光罩并挥手打出一道白光迎向了火球。白光和火球相撞,而‘六次火球符’施放出的火球也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防御光罩上。

光罩一暗后便被彻底击散,而紧接着一个火球又至。

原来,陆忠天一怒之下,将‘六次火球符’的法力竟一下子全施放了出去,这样就会接连发出六个火球来。

少年的防身光罩一散,而他明显没有料到火球又至,想挥手发出白光抵挡,又想施出防护光罩防御,动作明显慢了半拍。结果,小火球已无情的击在了他的身上,扑的火光一闪,少年便燃烧了起来,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响。

陆忠天有些傻眼了,呆呆的看着少年落在在地上化成了灰烬,一阵山风吹过,灰烬扬起,现出了一个叶形片状物和一个小袋子。

他浑身上下都觉得难受之极,脑皮发着麻,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马上速速离开此地。

他动作有些僵硬的拾起了地上的叶形片状物和小袋子,挥起袍袖将灰烬向四下散开,然后转身就跑,连白狐是否能从洞中出来也顾不上了。

陆忠天一路上脑子里浑浑沉沉地,不断闪现着那少年在他面前燃烧成灰烬的画面。致使他的胃中翻腾着大量的苦水,要呕吐的强烈感觉不断袭来。他勉强忍了又忍,继续向前奔走,直到终于忍不住了,他才扶住一棵大树,口中狂喷着胃中的苦水。等胃中苦水喷尽,他仍干呕了半天,差点连胆汁也一并呕吐了出来。他脸色煞白扶树而立,心乱如麻。

“我杀人了!”他心中大声地呐喊着,但仍然不愿去相信这是事实。

陆忠天是真的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他竟失手杀死了一名修士,而且这个修士还是五大门派中的天道门的弟子,这回可是闯下了大祸。

他逃到快要至县城时,突然停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回家,这样会给牵连全家,给一家人带去灾祸。”他心中一凛。

他赶紧又调转了方向,展开身形向着西方奔逃而去。

他是边逃边心中后悔不已,暗骂自己行为莽撞。其实,他也没有想到,‘六次火球符’一次施出后,对付同等修为的修士来说威力还是不小的,更何况那少年没有实战经验,慌乱中又手足无措,不被灭掉倒是不合常理了。但见识到了修士法术的巨大毁灭力后,让他心中产生了恐惧感,看来修士之间的法术拚斗,只要稍有不慎,下场便是魂飞魄散啊。

他跑着跑着又转念一想,他也许并没有做错什么。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那少年口中放出的恨话没准确是他心中所想,只要他回到天道门,极有可能会纠集同门师兄弟来寻机报复。如果陆忠天恰好正在家中被他们寻到,那么以大门派弟子的霸道性格来看,他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小命估计很难保住,二老和小凤估计也难逃毒手。

如果他们做下歹事后,再反咬一口,说是陆忠天以修士的身份助他家人在凡人界为非作歹,他们是在自己的辖区内仗义出手来清理修士败类,便毫无责任可言,反正已是死无对证。

这样一来,陆忠天全家是白白的送命了。一个小小散修和三个小凡人的死对天道门这样的大门派来说,没准只是小事一桩而已,天道门应该也不会认真清查这件事的。

陆忠天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将整件事分析了一番后,心中也不再后悔。既然有人威胁到家人的生命安全,他就会不顾一切做个了断的,他此次的做法反倒是永绝后患的最佳手段了。

既然已成事实,就要勇敢的面对。

陆忠天接着又分析到,以那少年的修为来看,他在天道门估计也是个无足轻重的普通弟子,他的失踪不一定会被马上发现,只要自己快速远离此地,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避上一段时间,此事也许就会不了了之了。

他拿定了主意,便加快了奔行速度,头也不回的飞速向西方逃去。就这样,他连续的奔行,遇山翻山遇水过水,累了也只是盘坐修炼,稍有恢复便接着上路。五日后,他已置身在了千里之外的陌生之地。

此时,陆忠天正站在一处沼泽地的边缘,前方沼泽地里是雾气昭昭,也就只能看清一、二丈远的景物。

他不敢贸然进入,便沿着沼泽地边缘向一侧奔去,他想另行寻路绕过此处沼泽。

陆忠天奔跑了很久,却仍是走不出沼泽区域。这时,他的倔强劲头上来了,竟心中一发狠,加力提速前行。

陆忠天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前方的高达数百丈的陡峭山壁,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耗力前来的竟是一处绝地。只见那峭壁没有一点坡度的高高直立着,灰黑的石壁看着光滑无比,有些微微突起的地方却长着青苔。不过,也能见到几棵小树从石壁缝隙中顽强的钻了出来,就那么孤零零生长着。这峭壁竟也是绵延不知多少里,看来他是一时半会绕不过去了。

他心气一泄,便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几日的不断亡命奔走,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和精力。

他决定还是在此先行调养一下,等身体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再计较下一步的去向吧。

他依着山壁盘坐了下来,丹田内的真元气缓慢地在体内游走,整个身体也在不断地吸收着五色石内充足的灵气。

过了几个时辰后,陆忠天已经精力充沛,身轻气爽。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叶形片状物和一个小袋子。他用手摆弄着那个叶片,仔细的端详着它的每个部位。这是一个精钢制作而成的叶片,有一掌那么长,没什么稀奇之处。

回想起那天道门少年曾经站在它的上面,似乎是要踏着它离地飞行,再结合着当初陈真爷爷的棱形器一分析,明白了这是一个能帮助修士飞行的法器。

他并没有真正见识过成品法器,对法器也是一点都不了解,既然这件法器能够帮助修士飞行,正确的名字应该是叫飞行法器吧。

陆忠天试着将真元气渡入叶片中,见它一点反应也没有,便将它放置在一旁,又拿起了那个小袋子端详了起来。

小袋子看着也是普普通通,入手感觉材质软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而狭小的袋口确是紧闭着,不管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打开。

他将小袋子在手中抛弄着,感觉它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里面好像根本不会装有任何东西。

但他却并没有将这个小袋子看做是件普通物品,因为那少年被火球烧成灰烬时,它却安然无恙。如此高温下仍能保存完整,它应是件修士有用之物品。

哦!陆忠天终于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这个小袋子肯定是一个储物袋,他曾见蓝孟就是从这样的袋子里取出《法符集粹》来的。

他既然认定了小袋子是储物袋,也就断定它里面肯定装有一些那少年的修仙物品。

怎么才能打开它呢?

他试着又将真元气渡入了储物袋中,也是没有丝毫反应。他又运起灵目术看了看,也是看不到袋内情况。

陆忠天闭目想了一会儿,又一次将真元气渡入袋中,同时动用意念锁住储物袋,这次他成功地看到了储物袋内的情况。

储物袋内有着很大的空间,这个空间被分隔成几块区域,除了一块区域内有些物品外,其它的区域都是空空如也。

在那有物品存在的区域内,他发现了一个青色玉简,十几块仙石,一块月光石,几个小玉瓶,还有一件材质不错的青色天道门长衫。

他又试着用真元气锁住玉简,然后用意念操控它从袋口放出,果然成功的将玉简释放了出来。

用神识察看了一下玉简内的内容后,他禁不住喜出望外。原来那玉简中记录的正是操纵飞行法器的法门。

陆忠天又依法从储物袋中将小玉瓶也取了出来,小玉瓶内装着是小粒的黑色丹药。他倒出一粒丹药置于掌中,拿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有股清香的果子味道。这股味道也让他顿时产生了饥饿感,他才想起已经多日没有进食了。

他想了一下,然后将丹药慢慢的放到嘴边用舌头轻舔了一下。等了一会后,感觉舌尖并无不适,便将这粒丹药放进了口中。丹药入口即溶,被他咽进了肚内。

果然如他心中所料,这丹药没什么大补功效,只是让他不再饥饿了而已,他给这丹药起了个“果丹”的名字。

随后,他又琢磨出了如何将东西收回储物袋的方法。他爱惜的将储物袋放入怀中,然后将玉简拿在手中开始认真的参悟了起来。

陆忠天看罢了玉简,已经学会了如何驾驭飞行法器。原来,修士到炼已期七层后才有能力驾驭飞行法器。叶形器是最低级的一种飞行法器,它的飞行速度一般,也就是和快马奔跑的速度相若;飞行高度也有限制,最多只能飞行在数十丈的高空上。而且,它只能载动一个人在空中飞行。

他将叶形飞行法器祭了起来,待它稍变大了一些,然后跳了上去,开始练习驾驭它飞行。

第一步要操纵着飞行法器进行直飞。他站在叶形法器上,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始运起法力操纵它向前飞行。

只见他离地有一丈多高,歪歪斜斜的竟向前方的峭壁疾冲而去,吓的他赶紧从法器上跳了下来。而那法器却直向石壁冲去,溅起了几点小火星后摔落在了地上。

他心疼地走上前将叶形法器捡在手中,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好在它并没有受到损伤。

看来此处不宜练习飞行,他决定还是先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再行练习。

陆忠天背对着沼泽地,沿着峭壁向前奔去。奔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了一片广阔的树林,林内全是合抱粗的高大松树,挺拔直立,巨大的树冠象支巨伞般将天空遮掩。树与树的间隔很大,林内空间倒是开阔的很。

他觉得此树林内是个练习飞行的好地方。一是可以在开阔处练习直飞;二是还可以绕着树干练习转弯飞行。而且有巨大的树冠遮挡,也可防止他操纵不慎直冲上天,落个从高空摔下的下场。

树林内,他先是练好了直飞的速度控制,等到可以自如的驾驭叶形法器平稳飞行后,他又开始着手练习飞行中的急停。

急停区别于减速后再停的,但也不是要在高速飞行时的立即停下,而是在一般速度下做到的立即停下。

急停并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他不知多少次都是法器停了,人却飞了出去。随着练习时间的加长,他才慢慢的掌握了其中的窍门,可以做到了在一定速度下的急停了。

接下来,他要练习飞行转弯,这次耗费了他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驾驭法器进行一次飞行转弯并不难,难的在于如何自如的进行忽左忽右的连续转弯飞行。

松树林内却是练习飞行转弯的最佳地点,他就开始绕着树干练习了起来。从最初的歪歪斜斜、跌跌撞撞到后来的自如的在树间左右穿梭,他是着实下了不少功夫。

掌握好了转弯飞行后,他已经对如何用法力驾驭飞行法器有了很丰富的经验。至此,飞行拔高和俯冲飞行这两个动作练习起来也不算太难了。

所有动作在林内的低空熟练后,陆忠天开始在穿越树冠,在树林上空做起了高空练习。。

这样,经过近一个月的苦练,他终于可以尽情享受在空中自由翱翔所带来的新鲜和刺激了。虽然这还不是真正的腾云驾雾,但他儿时那飞上天空的幻想也终于变成了现实。

陆忠天并没有就此停止,他又开始练习飞行时的一心二用或一心三用。也就是说,在飞行中做到既要能施出法术进行防御还要能施出法术进行攻击。

至此,他已将玉简内驾驭飞行法器的几个方面都练习完毕了。他盘坐在树杈上开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准备将练习飞行的过程再细细的品味一番,总结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忽略的地方。

两个时辰后,他从树上跳了下来,又祭起了叶形法器,然后踏在了上面。他准备练习后退飞行。

他经过认真思考,觉得应该练习一下后退飞行。后退飞行的优势在于比调转飞行法器转身后再飞行要快的多。这就好比在地上,直接后纵比转身向后跑所反应的时间要短的多。他以前的猎人经历告诉他,当面对敌人的突然攻击时,做出的第一反应所用的时间越短,自己能够保存的机会就会越大。

他的想法很实际,既然要驭器飞行,就要将飞行中所有应该做到的都练习熟练,这样才能真正做到来去自如,在空中方可应对各种突发事变。

后退飞行实际上是向前飞行的所有动作的反转,也可以分为直退、退停、后退转弯、后退拔高、后退冲下。

这样,又过了半个月,他驭器后退飞行练习也圆满结束。

陆忠天脚踏着叶形法器升在了空中,他朝着沼泽地的上空飞去,想去看看沼泽地的真实面貌。

他努力驾驭叶形器尽可能维持在最高处飞行。待他到了沼泽地上空时,却发现浓雾仍在前方弥漫着,以他现在的高度根本无法飞行在浓雾之上,不可能看到里面的真实情况。

不过,数十丈高空中雾气还是淡了许多,他还是能依稀可见沼泽深处耸立着一座山峰。山峰的占地面积如何,却也无从知悉。山峰就那么孤零零地耸立于沼泽深处,透着一些怪异的神秘感。

他虽然有些好奇,但却不敢涉险进入浓雾中。他觉得此处极有可能已被修仙门派或修仙家族所占据,浓雾就是他们布置下的防护阵法。

此处还是不要久留为好,他心里思定后便驾驭叶形法器沿着峭壁往回飞去。

几个时辰后,就在陆忠天已经有些疲乏时,他也总算飞出了峭壁的包围圈。

这时,他在空中的视野变得开阔了许多,前方现出的是一个荒无人烟的丘陵地带。

陆忠天在高空中飞行着,脚下是一座座低矮的小山包,这时他才生出了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虽然脚下的只是小山包而已。

他边飞边想着,自己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正常修炼了。

从他突破至炼已期第七层以来,都在忙于制符和其他的事情,修炼虽然没有完全停顿,却也是时断时续的。

记得交流大会的那位热心老者曾说过,修士要想筑基成功是要在最佳时期内的,他也开始生出了深深的紧迫感,留给他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他虽然资质普通,但修炼至今,还没有真正遇到过难以逾越的瓶颈,看来只要能坚持勤修苦炼,修为也是有可能达到炼已期第十层的。到了那时,再想方设法去找寻丹药来突破筑基难关吧。

陆忠天拿定了主意,既然决定在外避上一段时间,就要先找个可以栖身之处,等找到栖身之地后便进行一次长时间的闭关,希望此次闭关能突破至炼已期第十层。

于是,他降低了飞行高度,也放缓了飞行速度,看能不能在低矮的小山群中找一处理想之地。

经过一番仔细寻找,他在一面背阴的小山坡上发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洞口被高高的野草遮掩着,不留意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他在洞口前停落了下来,见洞口狭窄如条裂缝,高度也仅有一人多高。

陆忠天的身材较高,只能猫着腰低着头才能走进去。洞内光线极暗,他想起了储物袋内还有一块月光石,便取了出来。

借助月光石的光亮,他发现洞内有一条狭窄的天然通道以缓缓向下的走势不断向远处延伸着,一时也看不到尽头。他也没有多想,便手扶着石壁沿着通道向里走去。

越往里走,发现通道变得越来越宽阔起来。他大约走了两刻钟后,面前豁然开朗,已经置身在一处很大的地下溶洞内。

只见溶洞内有一条宽有丈许的地下暗河缓缓流动着,沿岸满布形态万千的石钟乳、石柱、石花等。

陆忠天首次见识到溶洞,被溶洞内的奇异景色搞得目不暇接,心中自是惊叹不已。

他好奇心大起,便祭出了叶形法器,踏着它缓慢的在洞内飞行着。

溶洞内的空间广阔,方圆能达百丈。洞内安静异常,温度适宜,空气新鲜,确是一处可长期闭关静修的绝佳之地。

飞了一会后,他在石柱群中的一个地面平坦的空地上降落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周围,他觉得此处不错,便盘坐了下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放在身侧。

瓶内的“果丹”应是天道门为门下炼已期弟子炼制的可充饥之丹药,有了这种丹药,他便可长期呆在洞内专心致志地修炼了。

时光飞逝而过……

四年后,陆忠天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内精光闪动,神采奕奕。他已经成功的进行了一次三级跳,从炼已期第七层突破到了炼已期第十层。此时,他体内的真元气要明显的比原来浑厚了许多,相信现在施出火球术或冰晶术等法术,法力会增强许多。

实际上,两个月前,他就成功突破到了炼已期第十层,但随后无论他如何努力修炼,修为却无法再能寸进,他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修炼瓶颈。他知道这不是可以强求之事,便收功停止了修炼。

至此,他处在了炼已期修士要面对的最大,也是最难逾越的最后关口,一但突破便可筑基成功,成为筑基期修士,从此真正踏入了修仙门槛。

但这道关口可不是想突破就能突破的,以他普通的资质,如果无其它办法可想,他将终生停滞在这道关口前,等待他的将是残酷的生命轮回。

陆忠天面无表情地将身边的几个空玉瓶收回到储物袋内,站起身来。

这次闭关时间真的很长,已经远远超出了事前所预料。算来,他已经离家五年之久,家中父母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虽然他们衣食上无忧,但心里肯定会为他长时间不归家而焦急万分,日夜期盼。

对此,他也只能无奈面对。现在,他认为远避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那件祸事经过这么长时间,也许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了。

他正要离开溶洞,突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

他想起陈真爷爷给他的玉简中曾有石钟乳液的记载,它可是炼制丹药的最佳辅料,要想炼制高级丹药,更是缺它不可。

他决定还是在溶洞内找寻一下,没准运气好的话,真能够找到一些,装上个一瓶半瓶的。

他开始在整个溶洞进行了一次细致的大搜索。要说他的运气还真的不错,确实发现了一个粗大倒悬着的石钟乳的尖角正下方,有一个小小的坑洼,里面存着一些乳白色的液体。他拿手指蘸了点,用舌尖舔了舔,一股涩涩的味道,看来确是石钟乳液无疑。

他取出空的小玉瓶,开始盛装起来。小坑洼虽小,却也足足装满了两小瓶。石钟乳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才会有一滴乳液滴下,现在他一下子就装满了两小瓶,也算是幸运之极的丰厚收获了。

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石钟乳都能有乳液滴出,只有在灵气充足的溶洞内,经过成千上万年生长的石钟乳才会偶尔有乳液滴出.而且还要经过漫长岁月,水滴石穿后,才能在坚硬的岩石表面形成坑洼,慢慢的积存住一些。而他这两小瓶的乳液,没准要经过几百年方能积蓄如此多。

陆忠天虽然遇到了修炼瓶颈,也并未愁眉不展。现在他修为到了炼已期十层,又能有幸得到石钟乳液,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于是,他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溶洞。

陆忠天飞行在空中,仔细的辨认着地形,确认找到来时的路径后,便直朝着东方飞去。

陆忠天并未在夜间飞行赶路,他总觉得黑夜中飞行有着危险存在,这可能只是他本能上的反应。于是,他白天飞行,夜间找个安全的落脚点盘坐修炼补足精力。

这日,陆忠天发现他的飞行方向好像出现了偏差,飞的过于偏北了。

他从空中降至地面,前方已现人烟,接近了凡人居住地。他决定找人打听一下,是否自己一时大意飞过了怀阴县城。

他进了一个小山村,向村民打听着现在的所在。一问才知,他现在正处身在越秀山区。

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开始打听起落霞谷的位置。问过几人后,终于在一位年长的老者口中得知了落霞谷的位置。

原来,落霞谷便在这个小山村的东北方向,再翻过两座山就到了。据老者讲,落霞谷终年被云雾弥漫,云雾映着朝晖夕阳,形成悦目灿烂的云霞,仿佛天边的彩霞落入人间,故得此名。小山村内一直流传着谷内住有神仙的传说,很久以前村内曾有胆大之人妄想进入谷中一睹仙人风采,但都是进入谷口的浓雾中后,只片刻功夫就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抛出雾外。因此,村中之人认为谷中的仙人不愿被凡人打忧,也不想惹恼仙人,慢慢地也就将落霞谷视为仙人禁地了。

陆忠天既然到了越秀山区,他自然想起了落霞谷。他禁不住算了算时间,恰巧此时正好赶上了落霞谷五年一次的交流大会。他决定去落霞谷参加交流大会,长长见识去。

于是,他谢过老者,便按着他所指的方向奔去。果然,翻过两座山后,便来到了一处浓雾弥漫的之地。

他站在浓雾前,正在不知所措时,身后有人轻笑道。

“这位兄弟是头一次来吧,你随我进去吧。”

陆忠天回头见是位中年修士,他赶紧说道:“谢谢兄台引路。”

中年修士不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张法符来,运力将它投入了雾中。

只等了片段,陆忠天就见面前的浓雾裂开了一条窄小的通道,这条通道仅容一人通过。中年修士率先步入,陆忠天迟疑了一下后也进入了通道内。

陆忠天沿着通道拐了几个弯后逐渐道路转直,又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他只见面前已现出一个占地广大的幽静山谷,山谷内遍布各种奇花异草,景色甚是怡人。

此时,他已处身在了一条宽阔的青石路上,沿着青石路望去,前方显露出一个巨大的方形广场。

中年修士已当先前行,他也踏着青石路向广场走去,远远便见广场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走近广场后,见它的四周和中间还立着一些高丈许的样式古朴的青铜柱子,每根柱子的顶端均有一个很大的托盘。

陆忠天面对广场内熙熙攘攘的众多修士,心中既紧张又兴奋。同时,他也为能成为这其中的一员而感到了一丝自豪。

他见这里的交流大会实际上和他曾经去过的怀阴县城的集市差不了多少,很多修士也像商贩一样盘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自己的物品,形成了一个个的摊位。

仔细观察广场内的修士,他发现这些修士所着服装是五花八门,几乎囊括凡人界各阶层人物的服饰,有的穿着高贵异常,有的穿着却如叫化子一样,更有个别修士仅在****稍有遮挡如同赤身裸体一般,还有些修士将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一些人穿着统一服装三五人成伙看来像是门派或家族中的修士也格外显眼。

但无论穿着如何,入目的全是炼己期的修士,修为也是高低各异。

与凡人界中的集市不同的是,虽然广场内的人数众多,但没有一丝嘈杂喧闹之声,既没有叫卖声也没有讨价还价之声。每个修士的摊位上都立有牌子,上面写明了所列物品的简单介绍和要价,而相中摊位上物品的修士也只是低声细语的与摊主交谈着。

他先沿着一边慢慢缓行,紧盯着摊位上的各类物品仔细观看。大多数物品他都是初见,只能从所立的牌子上的简单介绍中获得一些认知。这些物品在凡人界是不可能轻易见识到的,他便一路上走马观花般的强行记忆起来。

虽然物品林林总总,数量繁多,但看得多了,他也渐渐对这些物品有了一些了解。摊位上所列之物品大多数是修士用于炼器、炼丹、制符或布阵所需的各类材料。

他见一些摊位上也摆放了一些法符,低级下品法符的要价基本上是一、二块低级仙石,中品五、六个低级仙石,上品十一、二块低级仙石。

制符材料真的很是便宜,普通符纸十打才仅需二个低级仙石。普通符笔是以十支为一捆,仅要三个低级仙石,而朱砂一般是只要买符纸或符笔就会附带相送一些。

还有一些摊位却与众不同,这些摊位都是只立着一块牌子,上书‘高价求购可筑基之丹药’或“求购筑基丹药”等数个大字,煞是醒目。它们虽然显眼,但路过的修士却都是只看上一眼后,便纷纷走过,而这些摊位的摊主也大多是闭着双目,盘坐养神。

陆忠天见这许多高价求购者,也暗自思量了起来。

他也是资质普通的修士中的一员,看来光靠努力修炼是很难筑基成功的,今后他必定也要借助丹药才能突破资质的障碍。但想到丹药不是轻易可以获得的,也一时有些茫然。

但他转念一想,事在人为,并不是连一丝希望都没有的,也就不去多想了。

渐渐地天色已晚,这时广场内的修士有一部分已纷纷离开,朝着东面方向走去,他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他们所去之处是宋家提供的休息场所,他也便跟随着他们暂离了广场。

跟在一众修士的身后向东走去,只一会儿功夫,他便见前方依着山势建造了一大群木质小楼。

小楼造型精美别致,错落有致地散布在青翠山坡上,自然营造出了一种脱凡超俗的清新意境。

陆忠天心中正在暗赞不止时,身后传来一人感叹地声音。

“唉,宋家真是实力非凡,仅是用来招待与会众人的屋舍都这么精美啊。”

宋家的服务还真是周到细致,众修士走近小楼后便有宋家之人接应安置。在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的年轻宋家弟子的安排下,他连同其他七个修士共八人,被安置在了一座两层小楼处。

另外七个修士自成两伙。其中一伙是五位中年修士,自称“邙山五友”,五人也没什么特异之处,穿着随便,相貌也并不出众,均是炼已期第九层的修为。剩余两人是一男一女,像似一对夫妇,年纪也都不小了,大概有三十左右的样了,女子相貌中等但身材娇小玲珑,男子浓眉环眼且高大魁梧,他们二人均是炼已期十层的修为。这夫妇二人不愿与众人相识,始终默然不语走在众人身后。

进入小楼,陆忠天见一层为大厅,摆放着两张八仙桌和十几把椅子,布置的简单却不失清雅。

以中年人为首的五人并不急着上楼,先行在一张八仙桌边围坐了下来,陆、蓝二人和那对夫妇先行上至了二楼。二楼上有五、六间大小不一的屋子,那对夫妇径直走向了最里边的一间屋子后,便将屋门紧闭了起来。

陆忠天随意选了间屋子,便走了进去。进屋后,见屋内也没什么摆设,只是在木质地板上铺了几张草编的席子,想来是因修士即使休息时也以盘坐为主,内室如果增加多余的摆设反倒是画蛇添足之举了。

他盘坐在席上闭目养了一会神后,便精力旺盛起来。他不愿在屋内闷坐,便决定再去广场内转转。

他也准备在广场内设上个摊位,看能否将自己储物袋内的几张法符和两瓶石钟乳液变卖成仙石。

陆忠天对仙石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仙石不仅是每个修士修炼的基础,也是每个修士生存的基础。只有拥有数量充足的仙石,修士才能在上界获得足够的生存空间。反之,只能是勉强生存在夹缝中,永远处在最底层苟延残喘。

对他来说,仙石可以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他想明白了,从此以后,在修为无法提升的情况下,他的奋斗目标就是要尽一切可能的积蓄仙石。只有这么做,他才有机会摆脱自身资质普通的限制。当有了充足的仙石后,再碰到了合适的机缘,才有可能获得能够帮他成功筑基的丹药。

庆幸的是,他在积蓄仙石方面有着与其他散修本质的区别,他有个巨大的优势。有了五色石的存在,他根本不用消耗仙石就可以制出法符,如果法符能够顺得出卖,那么到手的仙石都会积蓄下来。而其他散修却不能与他相比,他们只能将自身消耗后的少量节余仙石积蓄下来。这样一来,他就会比其他散修在较短的时间内积蓄到比他们数量多的仙石。

陆忠天下了楼,见“邙山五友”仍在一楼大厅内围坐在一起低声商量着什么,一见他下楼便停止了交谈冲着他点头示意。他也微笑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轻快地走出了小楼。

来在广场内,只见整个广场仍光亮如白昼一般,原来是广场四周和中间处的青铜柱子上的托盘内都放置了能发光的月光石。但象托盘内的月光石个个形体巨大,却也并不多见。

此时的广场内仍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数比白天只多不少。

陆忠天边想着边在广场内一些摊位上转悠起来,想核实一下自己所卖物品的行情。等心中大概有数后,他开始找寻能够设立摊位的空间。

由于交流大会已经进行了几日,想在场内找到可摆设摊位的空间却是不易。他四处寻觅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空间,设下了一个摊位。

他将一张六次火球符和一小玉瓶石钟乳液摆放在面前不远处,也立起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六次火球符,每张五块低级仙石”和“石钟乳液,每瓶一百块低级仙石”。

于是,广场内又多出了一个小小摊位。摊主陆忠天也同大多数摊主一样,盘坐在摊位后,微闭着双眼,静候买主上门了。

“这瓶石钟乳液我要了。”陆忠天静坐了好久,耳边响起了买主的声音,终于有生意上门了。

“一百块低级仙石,阁下先验验货吧。”陆忠天睁眼一看,面前正蹲着一位中年修士,他赶紧回答道。

中年修士拿起小玉瓶凑到鼻前闻了一闻,也没多说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袋递给了他。

陆忠天接过布袋,用神识快速核对了一下袋内的仙石数量,确认无误后,开口说道:“这瓶乳液归阁下所有了,请收好。”

中年修士点了点头,将小玉瓶拿在手中,站起身离开了。

陆忠天的第一笔生意成交的利索之极,双方都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只片刻功夫便各得所需。

他将装有仙石的小布袋放进了储物袋内,将袋内的最后一瓶石钟乳液取了出来,摆在了摊位上。然后,他又微闭起双目,等待下一笔生意的到来。

一个时辰后,陆忠天已经有了相当不错的收获。他不仅将最后那瓶石钟乳液也卖掉了,而且还卖掉了三张‘六次火球符’。此时,他储物袋中的低级仙石数量已增至二百二十九块。

陆忠天心满意足站了起来,向谷内东方那片供与会修士休息的小楼群走去。

第二日早,陆忠天又来到了广场内,他已不想再继续摆设摊位,因为储物袋内余下的几张法符要留做自用,以防真碰上突发事件却无符可用。

现在,他的目标是要在各摊位上搜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对他帮助大的修仙物品。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有个最重要物品是一定要买的,那就是他要多买些符纸备用,他还要靠制符来赚取仙石的。

片刻后,他的储物袋内已经多了五十打符纸和五盒朱砂,花掉了他十块低级仙石。

陆忠天在一个摊位上还发现了一件有趣之事。这个摊位牌子上赫然写着“果丹,一块低级仙石一瓶”。经过询问,这个果丹还真是那种可以充饥的丹药,看来被他无意中蒙对了名字。一小瓶果丹,可供一年使用。于是,他又花了五块低级仙石买了五瓶果丹。

又转了一会儿,一个摊位上的一本《初级法术》吸引住他的目光。询问摊主得知,此书中记载了一些炼已期法术。他看要价为十块低级仙石,咬了咬牙后,又买了下来。这样,他便可依书修习到更多的法术,然后再制成相应的法符来赚取仙石。

其实,这种普通法术书也就是像他这样无依无靠的散修才会买,人家门派或家族的门人弟子自然有人传授这些初级法术,谁会花冤枉钱买它。

也就是半日的时间,陆忠天已经陆续花掉了二十五块仙石,还真有些心疼不已。但他所买之物品均是目前最需要的,心疼也得买!

陆忠天又在落霞谷内逗留了一夜,等天刚一亮,他便离谷而去,急急地向怀阴县城奔去。

他进入怀阴县城时已是深夜了。他可不想深夜归家,便随便找到了一家客栈想暂住一夜。

店小二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些冷淡,他也没理会,从怀中摸了摸后,掏出来一块碎银子递给了他。

小二见了银子后脸上也有了笑容,很快便带着他来到了客房内。他吩咐店小二不要前来打扰,便歇息了下来。

天色大亮后,陆忠天离开了客栈来至了自家院门前。此时,他的心跳明显加快,心中也是思绪万千,近乡情怯起来了。

他极力将心情平静了下来,抬手拍响了大门。过了好半天,里面才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门打开后,慢腾腾地走出了一位老者。这位老者已年近花甲,脸上皱纹堆积,勾偻着脊背,一付老态龙钟的样子。

“老人家,请问陆家人可在?”陆忠天以为是二老找的老管家,怕老者耳背,便大着声音说道。

“你是陆家的什么人,陆家一家人已经搬离此地了。”老者的一番话让陆忠天又惊又惧,一时脸都变白了。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搬至何处,您可知晓?”陆忠天的声音明显有些擅抖。

“你找陆家人有事吗?”老者问道。

“哦,我是陆家的长子,老人家请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陆忠天急急的说道。

“哦?你可不像!我可听陆家老爷说过他儿子的详细形貌,不似你这般样子。”老者摇着头,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会错的,难道我还欺骗您老人家不成!”陆忠天是心急火燎,他的容貌怎么会和父母所说的不一样呢?但他见老者的眼中却是充满疑惑之色,也不禁向自己的身上看去。

这一看才让他恍然大悟,只见身上穿着一件灰忽忽的长衫,陈旧无比。当他手上又无意中触摸到了颌下那长数寸的胡须,心中更是明了了。他确实是在外观上变化很大,怪不得老者不相信他所说之语。

陆忠天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形貌变化。他一闭关就是四年,这期间自然无遐顾及什么形象。到了落霞谷交流大会上,那里的修士更是不会在意他的形貌与穿着。而客栈店小二见面时的冷淡态度他也并未在意。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过来,现时的他在旁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落魄的中年人而已。

陆忠天赶紧向老者道出了父母的名讳,又描述了他们的形貌。为了让老者确信,他连小凤妹子的情况也一并说了出来。

老者终于相信了站在面前的这位半长胡须,头发散乱,衣衫陈旧的中年人确是陆家之子。

老者将陆忠天带进屋内,便向他述说了陆家一家人的一些情况和去向。

陆忠天听罢,知道家人无事,才算定下了心来。

原来,他离家两年后仍未归家,二老在家便坐不住了。父亲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经常往来于怀阴县城和秦城之间做生意的商人,恳求人家帮忙在秦城内打听他的消息。

那位商人却是个热心肠之人,只要一回到县城便会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他父母。这样一来二去的交往,父亲与那位商人便成了不错的朋友。

又过了二年,陆忠天仍是杳无音信,而此时小凤也长成了大姑娘,并出落得楚楚动人,兼之知书达礼、贤惠大方,甚得那商人的青睐,商人竟为他的独子向二老提起亲来。

商人的独子比小凤妹子稍大几岁,是个稳重有为的年轻人。二老对他很是满意,放心将小凤的终身托负于他,便做主将小凤许配给了他。

商人在秦城的生意越做越好,决定举家迁往秦城。既与陆家成了亲家,他便劝说二老也不要在此苦等,索性与他们一家人同去,在秦城住下来后便可就近寻找儿子。

二老对儿子一去数年不归甚是牵挂,也觉得在县城内坐等终究不是办法,便听从了亲家的劝告,随着他们去秦城了。

二老走前又怕儿子归家后找不到他们,便相求亲家的一门远房亲戚帮忙照看着县城内的自家院子,并将儿子的详细情况也告诉了人家,希望儿子一旦归家后便能知道他们的去向。

陆忠天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家人这几年的变化和去向,便向老者问明了小凤妹子的公公在秦城内的大致情况。他决定也尽快赶往秦城与家人团聚。

谢过老者后便拜别离去,他走进一处偏僻的小巷,运起真元气用手在颌下那么一搓,半长的胡须也消失不见了,他又露出了本来面目,容貌上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他又将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才从小巷内走出来的时候。

陆忠天来到繁华地带,先是去了一家成衣店买了一件月白色的长衫,将他身上的这件陈旧的长衫换了下来,又变成了一付读书人的模样。

等改换了形象后,他站在街上踌躇起来。他虽然对父母经常提及秦城,当时说的是头头是道,可实际他是一次也没去过。现在既然要去秦城,还是事先计划一番为好。

要去秦城一路上走的是官道,可不比原来在了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中,他可以由着性子狂奔或者驾驭叶形法器飞行,这两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在凡人居住地是无法再用了,但总不能一路步行去秦城吧。

他想了想后,决定搭坐运脚的载客马车去秦城,便向县城内的车马行走去。

路上,他伸手入怀中掏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块散碎银子。他不禁苦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

他停住脚步,决定还是先想办法弄些银两再说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正准备厚着脸皮去陆家店铺找陆忠勇先借些银两用用时,他想起了蓝孟曾说过仙石在凡人界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石,他于是改变主意,决定先去寻家珠宝店用仙石试试能否兑换些银两。

他凭着先前对县城的记忆,朝着城内一家最大的珠宝店走去。

进了这家名为“芙蓉珠宝行”的珠宝店内,店里学徒见他衣着得体,便请他就坐,并奉上香茶,询问起他需要什么珠宝饰品来。

“这位小兄弟,店里可做收购珠宝的生意?”陆忠天对学徒的询问也没回答,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哦,这位官人原来是有意出让珠宝啊。不知您的珠宝能否先行拿给小子过过目。”学徒机灵,一听便猜到了陆忠天的意图。

“这个没问题。”陆忠天不愿多说,便从怀中掏出来事先准备好的一块红色低级仙石,递给了学徒。

学徒望着手中的这块大宝石,只是比人的大拇指稍小些,六面双锥形,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两眼顿时就发了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忠天见此,轻咳了一声,才将学徒的魂儿勾了回来。

学徒赶紧双手将仙石递还给了他,开口恭敬的说道:“这位大官人,您的宝石太过昂贵,小的不敢做主。您能不能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后堂将掌柜的请出来与您再行相商,不知您意下如何?”

陆忠天听后点了点头,那学徒轻施一礼说了声“您稍候”后便急急向后堂走去。

不一会儿,后堂走出了一位中年胖子,学徒在其身后紧跟着,并低声向他说着什么。

陆忠天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位胖子掌柜,见他穿着淡绿色的锦袍,白胖的圆脸上闪着红光,长有一双弯月眼,就是不笑也能透着笑意,天生的一付笑面孔。

“请问这位兄台,是久居县城还是路经此地啊?”胖掌柜与陆忠天见了一礼后,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笑着开口问道。

“我只是路过此地。”陆忠天随口说道。

“哦,这就对了,我说见兄台面生的很,在下对县城内的达官贵人还都是很熟识的嘛。”胖掌柜又说道。

“在下想用它兑换些银两,掌柜的,你给估个价吧。”陆忠天不愿和胖掌柜扯东扯西,便索性将那红色仙石递给了他。

“哈哈,在下啰嗦了,兄台莫怪。”胖掌柜将红色仙石接在手中,边端详边说到,可一双弯月眼中明显放出了光芒。

陆忠天端起茶碗,慢慢品起了香茶,他给掌柜的一些时间考虑一下。

“不知这位兄台,还有这样的宝石吗?”胖掌柜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还有几块,不过只想卖出这一块,请掌柜的给个价吧。”陆忠天也没多想便随口答道。

“兄台,这块宝石虽然个头较大,但纯度差了些,本行最高只能出价纹银五百两。”胖掌柜说道。

陆忠天也不知道仙石应该值多少银两,心里想着:五百就五百吧,赶紧有了银两好雇车去秦城。

“掌柜的,成交。”陆忠天干脆地说道,然后就站起身来。

“兄台莫急,在下还有一事要说。”胖子掌柜开口说道,并示意陆忠天坐下再说。

胖掌柜见他坐回了座位才开口说道:“说起这事,还请兄台多多包涵,现在本行柜上并没有五百两现银,需劳驾兄台随在下回家中取一趟,不知意下如何?”

胖掌柜说完便将仙石递还给了陆忠天,等着他表态。

陆忠天对五百两银子还是有过直观印象的,觉得胖掌柜说的是实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并站起身来示意越快越好。

胖掌柜与学徒交待了几句后,便当先走出珠宝店,带着陆忠天向城北走去。

胖掌柜左拐右拐后,在一处大院落的近前停了下来,回头示意陆忠天稍等,便上了台阶向大门走去。

陆忠天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抬头望着门上方的大匾,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原来,那大匾上书着三个烫金大字“双龙帮”。

陆忠天暗忖,看来真是与双龙帮有缘啊,没想到,隔了几年后买卖又做到这里来了。

他平静地看着胖掌柜与门口一名守卫耳语了两句。那大汉转身向院内奔去后,胖掌柜也走回他的面前,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说道。

“兄台,请随在下进去见见大掌柜。”

陆忠天本想着就此离开算了,再找一家珠宝店卖了仙石。可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不妨再去见识一下双龙帮的手段吧。

他没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随在胖掌柜的身后进了大院。穿过几道门户后,胖掌柜在一处挂有“威武堂”大匾的殿堂前站住了身形。

胖掌柜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忠天点头示意后便随着他进入殿内大厅。

大厅内站着四个威风凛凛的黑衣大汉,主位处一张宽椅上坐着一个灰色锦袍男子,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

胖掌柜上前给灰袍男子施了一礼后,用手指了一下陆忠天,开口说道:“张堂主,这位便是出售宝石之人。”

“这位朋友,听说你出售的宝石不错,不知能否让本堂主见识一下啊。”张堂主也不让座,大刺刺的坐在那里说道。

“请张堂主过目。”陆忠天开口回应着,并从怀中掏出了仙石递给了身旁的胖掌柜,然后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张堂主见陆忠天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愣了一下,待接过胖掌柜手中的仙石后,双目也开始放上了光。

陆忠天悠闲地看着张堂主,等着看他接下来如何行事。

“的确是县太爷家里前日被窃的那批财宝。”张堂主先冲着胖掌柜说道,然后‘啪’的一拍椅子扶手,瞪起双眼盯视着陆忠天,怒声说道:“好你个小贼,偷窃了县太爷家里的财宝后竟然还敢在城内销脏,现在被本堂主发现,你是休想再逃脱了!”

旁边站着的四个大汉此时也行动了起来,他们直奔厅门而去,关上了门后,便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堵住了大门。

“张堂主,我们双龙帮可是仁义之帮,您看这样,我们依着江湖规矩,只要他将其它的珠宝一并拿出,我们就放他一马,不与他计较。这些珠宝由我们交还给县太爷就是了,想来县太爷见我们出面,而且失窃财宝又原物奉还,也不会过份追究此事。”胖掌柜在旁边说道。

“好,本堂主就依你所言,按江湖规矩来办。你这小贼,还不快快将珠宝全部交出来!大爷便放你一马。”张堂主仍是瞪着陆忠天大声说道。

陆忠天见他们一说一唱,转眼间就给他定了个罪名,倒是给他演了一出巧取豪夺的好戏。

“张堂主,在下与双龙帮的两位帮主有旧,不知能否请出二位帮主一见啊。”

陆忠天见好戏也看完了,便想着赶紧了结了此事,他没那么多闲功夫和这些人扯淡。

张堂主必竟是在江湖中翻滚了多年的老手,见他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一时心里也犯上了嘀咕。

张堂主明显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手中那闪着光芒的红色宝石,又恶语道:“你这小贼,也不看看你那付德行,我们两位帮主大人会和你有旧?废话少说,赶紧将全部珠宝交上来。否则,你敬酒不吃,本堂主可要给你吃上些罚酒了。”

张堂主的一番话,倒是将陆忠天说的愣住了。他本想说出与二位帮主有旧后,张堂主便会将他带至二位帮主处见上一面,也许他们还认识他这个卖虎皮之人,这样这件事也就好解决了。却没想到这个张堂主发了狠话,看来,他已打算自行做下这笔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