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你何苦为了二十年前的事情而苦苦纠缠,当年父皇将我嫁与完颜宗楠,我是自愿的,你不必怨恨宗楠,当宗楠出现的时候,就那么一点一滴走入了我的生命,我没有办法不爱他!我强迫不了来爱你!金国对大宋的所作所为我也痛心疾首,可是宗楠也因此离开了大金,甚至改了姓名,我们只想平平静静躲藏起来过一些太平日子,你何苦制造这么多的悲剧?借手血洗高家,逼走宗楠,囚禁我,你以为我就会改变心意吗?你已经拘禁我十四年了,只是你囚禁不了我那一颗心,我对宗楠的心不会改变,永远不会……”
“仓啷”一声,苏获身上的佩剑被如姬一把拔起……
“母亲……”
“如姬娘娘……”
“我用了一辈子来等候,却换不来你霎那的回眸……”赵构心碎至极,万念俱灰,呆呆地盯着如姬……
“我欠你的,我用这条命来还你,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不要……”程立雪恐慌地大叫,惊叫声未落,只见一道白影直直地冲向如姬,宝剑掉地的声音清脆。
如姬酸楚地望着从手中抢过长剑的男人:“宗楠……”
那满头的白发令如姬心痛难忍,眼泪纷纷滚落,她颤抖的手指抚上那张刻骨铭心的面孔,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相见,以为这个倔强的男子再也不会出现,以为他可以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
一道如虹长贯的身影直扑向赵构,急若流星的长剑架在了赵构的颈项,高砚秋凌厉地令所有人都防不慎防:“让御林军离开这里……”
“够了!赵构!欠你的我们一家人都应该偿还完了!我已经任如姬在你的身边十四年不闻不问,我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兄、拜你所赐,迫害了自己的朋友、放弃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骨肉,惩罚了自己十四年,已经足够了……”程宗楠抱紧了如姬,愤怒地盯着麻木不语的赵构。
“楠……”如姬苍白的容颜上那抹绝艳的笑容是如此得悲苦!
她一直等待着他,二十年前,汴河之上,惊鸿一瞥,他就那么耀眼地走进了她的生命,等着他迎娶,等着他为她放弃了他的所有,等着他给了她西湖边上美若星辰的生活;十四年前,高家被害,一夜之间,因为愧对自身的罪孽,他放弃了她,选择了逃避和远走,知道他痛苦、他为难、所以任他无视,她等了他十四年,有些人注定要你等待,有些人注定要等待你,可是,等待是一件哀怜的事情!
“如姬,二十五年前,我奉父皇之命出使北宋,在汴京第一次见到你,惊为天人,是我利用了赵构,做他最好的朋友而接近你,这是我一直欠他的!二十多年了,从汴京到会宁、从会宁到燕京,从燕京再到临安,我已经成为一个不忠、不孝、不诚而且又残忍的人,罪孽重重,愧疚让我把你送到他身边十四年,连累了高兄,可怜了儿子,我真的受够了,再也不管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所以,如姬,我不可以再负你了,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他坚毅的容颜仍然是她思念中的模样!
“高砚秋,杀了我吧,就让你们一起为我和如姬来陪葬……”赵构突然怪异而狠绝地笑了:“你们谁也别想离开临安!”
程立雪后退了一步,心始终无法平静,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任之发生的!原来一切都是爹的自我惩罚,多么可笑呀!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些,他可以放任妻离子散,令年幼的儿子没有一个人可以倚靠,猛地,他的心竟然心痛的厉害,甚至渗出了鲜血,手臂的伤口狰狞着,一转身,他想到的只有一个人,一张面孔,那是他最温暖的宝贝。
再抬眼,他突然想到一点,眼神瞬间紧张不安,高砚秋、爹、苏获、常希等所有的人都在这里,那熔金的身边呢?只有未艾吗?金人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呢?天,他越想越慌神,竟有些魂不附体。
“雷桀,这里交给你,我要先离去!”程立雪心惊肉跳的神情使雷桀一怔。
“你的伤口……”程立雪无心回答,就在大家俯仰之间,程立雪转身飞上了高墙,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中,快的令那几个骆家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袁羿辰头痛地盯着师兄消失的背影,袁羿辰几乎要呻吟出来:“拜托!老大!有没有搞错!这可是要解救你的父母呀!”袁羿辰不甘心地看到那几个转瞬跟去的骆家人,不情愿地飞身跟去,看来,在师兄受伤的时候,只有他来为他代劳,处理完这些讨厌的骆家人!
雷桀霍地展开了一抹艳丽的笑容,右手指放在唇边,一声跌宕起伏的口哨声响彻了皇宫大内,转瞬之间,大内中传来了猛烈的爆裂声音,火光腾地照亮了整个临安城,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庭院中如鬼魅般地多出了数百人,那些御林军忽的倒了下去,像昏睡了一般。
皇宫内城之中霎时间传来一阵悠远深长如鬼魅般的笑声。
那是“幽冥帝君”索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