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狱。
大牢很潮湿,灯光黯淡放纵。
坐在墙角,程立雪闭着双眼,只此一日,艳红长衫变得褴褛不堪。
这是大理寺狱,这里的刑罚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的确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岳元帅都受尽了折磨,何况他程立雪。
他那张俊美的面孔上苍白一片,鞭痕血迹斑斑,手脚被凌辱的不成样子,可恨的是左手臂竟然让何踌命人活生生地折断了。
他终于明白了岳飞为何会惨死在风波亭。
然而他那无声的表情依然平静,何踌一直也弄不懂这个程立雪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有没有罪?到底和“影子阁”有没有关联?昨日,皇上下令,严刑拷打程立雪,可是,就算他都折断了他的一条臂膀,依然于事无补,程立雪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他伤痕累累的容颜还是掩饰不住他的俊美,红色身影却有着落魄和狼狈,他不和任何人说任何话,将所有的人都当做是隐形的!
暮色西沉,天已经暗了下来。
大牢中依旧是静悄悄的,甚至连滴水的声音都显得格外空洞!
这地牢是大理寺狱中最深、最隐秘的了,层层酷锁,看守的狱卒都比平时多了几个。
可是没有人能够拦住“幽冥帝君”。
此刻,所有的狱卒横七竖八、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
牢栏外出现的的彩衣华服的男子和袁羿辰使程立雪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眸子,眸子中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程立雪微微一笑:“雷桀你也来了,从长乐到临安还是很辛苦吧?”
袁羿辰嫌恶地盯着牢栏:“师兄,你也真能忍,都折断了你的手臂,还能笑得出来!”
“折断手臂的滋味如何?如果早早狠下心来,还用的上我来吗?这就是你心软的下场……”缠绵诡异、慵懒的声音发自那个华服彩衣的男子口中,这是一个口音奇特、眼神鬼魅的危险分子!
“折断手臂的滋味的确不好受……”程立雪自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华服彩衣男子已经打开了牢栏,走到了程立雪的身边,伸手将一粒药丸丢给了程立雪:“先吃了它,好歹手臂不会废掉!”雷桀强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危险的眸子落在角落中那个红衫狼狈的温润男子身上:“我想不明白,你留着‘影子阁’做什么?当初将‘影子阁’强塞给你,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连累你,这些小事,‘影子阁’完全可以处理,你为什么……”
“雷桀……”程立雪抬起头,温柔的眸子中有着一种深沉,他淡淡地摇了摇头,打断了雷桀的话:“如果动用‘影子阁’的话,赵构和完颜亶都不会放过我,难道我真的有勇气和两个朝廷来对抗吗?那是一条不归路……”
“你害怕同我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雷桀伸手扶起了程立雪:“可是,这样的话,赵构和完颜亶就能放过你吗?”
“我只是尝试着能够平和地解决,可是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你知道,我不能伤害他们,赵构是我母亲的义兄;完颜亶是我的兄长!”程立雪那张完美无缺的表情令袁羿辰气结。
他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是,师兄!好人就留着你做,坏人我们来当!”
“可是当好人还是很受罪的!”程立雪当前一步,出了牢栏:“一直找不到我母亲如姬的下落,再拖下去,我会被他们折磨死的!今晚,我还是非常配合你们的!”
“好像你很委屈似的……”袁羿辰撇了撇嘴角,不满的瞪了一眼程立雪:“最终还是要靠武力来解决,可是,如果还是找不到你那个大美人的母亲怎么办?”
“我会绑架赵构的!”突然,雷桀冷冷的声音似乎令温度降低了,他那嘴角一闪而过的嗜血笑容令袁羿辰和程立雪打了一个寒战。
说罢,三道身影快速地离开了暗纵的地牢!
“凌虚楼”位于大内后苑,偏僻而幽雅,宫中的人只知道这里拘禁了一位和皇上有关系的“如妃娘娘”,只知道这里是大内的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
夜半,冷风袭人。
程立雪等三人换了身夜行衣,如幽灵般地飞进了“凌虚阁”。
“羿辰,我们已经找了三个宫苑了,这里是吗?”雷桀显然开始了不耐烦。
“那怎么办?最后还不是一个一个地找,这样吧,如果这里还不是,我们干脆听你的,雷桀,绑架那个皇帝老儿算了!”
雷桀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