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间中,程立雪依稀仿佛就在房中,每一件东西都沾染着程立雪的气味,熔金呆呆地坐在床上,令行云和巧玲退下,一个人实在无法成眠。长长的发半遮着她的面容,也遮住了她满眼的泪水,她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将满眼的泪水埋在了自己膝盖中,禁不住地哭了起来,强压抑着声音,最终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喊着立雪的名字,闭上眼,就想到了白日中那残忍的“脑箍”,想到程立雪那张惨淡的脸,想到那么一个优雅的人被弄得满身那么狼狈,她的手指长长地掐进了自己的手心中,痛楚一遍又一遍袭来,令她清醒,令她无法不颤抖……
突然,一双很暖很暖的手臂猛然抱住了她,吓得熔金刚要失声叫叫,却被一只熟悉而温柔的手捂住了嘴巴:“乖,是我!”
熔金吓得仿佛没有了灵魂,望着头顶上方那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猛然眨了眨双眼,冷不防地上前一把用尖细的手指抠了抠那张俊美的脸,痛得程立雪皱了皱眉头。
是真的,真的是立雪的那张脸!熔金一双泪眼放出了可怕光芒,像是被饿了十天猝然看见食物的目光!
程立雪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怀中的女人紧紧地抱住了,紧的险些勒断了自己的脖子。
熔金狂喜地几近癫狂,整个人扑到了程立雪的身上,两个人不支地倒在了床铺之中……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有些多余,没有时间,没有功夫,还有什么比肢体语言更能表达彼此的相思之情,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两个人正在新婚之中。
和着眼泪,和着笑容,两个人在床上几近疯狂地颠鸾倒凤了一翻……
直到四更天,疯狂的两个人才算清醒了一些。
程立雪靠在卧榻之上,一只手搂紧了怀中的女人的蜂腰,眯着醉人的眼波,另一只手在熔金那张皓如凝脂的小脸上游走,笑得温柔徐徐。
“痛吗?”熔金趴在程立雪的怀中,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额头,一抬眼,眼波如水:“好像还有一些印子,立雪,痛吗?”
“不痛!”程立雪理了理半遮的青丝,宛然一笑:“就是想到你看了正午的行刑,怕是再也不能安心了,所以我才从狱中逃了出来……”
“怎么能不痛?你又在骗我……”熔金皱起了眉头,眼中积起了雾气,嘴中带着气恼:“我看着都痛到了心尖,你怎么能不痛?”
“皱起眉就不好看了……”他轻轻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戏谑道:“这么一个大美人怎么能皱眉呢?”
熔金恼怒地将脸贴在了他心口之上,霍地抬起头,小脸上全是震惊:“你……你是逃狱了……我们赶紧走吧,立雪,我们今晚就离开临安……”说着,熔金猛地坐了起来,伸手就要穿衣,却被程立雪一把搂紧了怀中:“熔金,我还要回去,回到狱中!”
熔金的手一下子停了下来,像个木偶一般得盯着程立雪那张深情款款的脸,终于,扑了上去,危险地眯着双眼:“你说你还要回去?你的脑子不是疯掉了吧!”
程立雪有些后怕地看着虎视眈眈的熔金,随时都有疯狂的气焰,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信笺,交给了熔金。
打开,熔金发觉那竟是赵构写给程立雪的一封密函,看完了,整个人都傻了,半晌都没有回神。
那是赵构勒索程立雪的一封密函,上面清清楚楚地表明了赵构的意图:意思是说程立雪的母亲如姬在赵构的手中,程立雪要老老实实地认罪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