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川、黎沅、黎风和燕回雪四人很快就回到了那间已经不堪入目的“醉仙居”中,他们望着那些惨死一地的武林人的尸体心中难忍悲凉。
陆一川背着重伤不醒的黎风,寻了一处安好的床榻将其安置了下来,这才又回到了黎沅的身边。
却听黎沅一声长叹,顷刻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悲声道:“都怪老夫自作主张,竟无意中害死了这么多的朋友,这让我黎沅又…又…又有何脸面再苟活在世上?”
陆一川虽然亦是情绪不佳,见此亦是一声感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就这时,燕回雪却出声安慰二人道:“黎沅前辈,陆大哥,你们莫要太过悲伤了,如今阴煞门、同乐门和乐陵王等人还在逍遥法外,我们只有阻止他们的阴谋和惩处这些杀人凶手才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燕回雪略微一顿,语气慷慨道:“这些惨死的英雄们,他们都是当今这世上堂堂正正的大英雄,他们为了大义而来,亦是为了大义而死,值得令后人万世敬仰!”
黎沅闻听轻轻点了点头,一声苦笑道:“还是燕姑娘说的对。老夫倒是有些失态了。”随即话头一转,问陆一川道:“一川,快给为师说说,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陆一川恭敬回道:“是,师父。”随即便将在地渊之中的经过叙说了一番,这一番话讲来,直听得另外二人啧啧不休,感叹天地造化当真奇妙神异极了。
陆一川话间一止,却见燕回雪的神情已是目眩神迷了,吃吃道:“那里没有争斗杀伐,没有勾心斗角,又独立于我们的这个世界之外,当真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绝妙之处,有生之年若能老死在此,我燕回雪便心满意足了。”
不过黎沅却道:“还要多亏了那个‘嗜血侍’是‘十血侍’之中的唯一一个道士出身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对这些颇具灵性的东西那么敏感,从而发现那颗珠子。而若不是他将那颗珠子带到地渊之中,你也当真就回不来了。造物当真弄人,不过正义能使万物生畏,看来苍天终究还是公平的!”
陆一川同声而慨道:“师父说得是。”
黎沅还有一处觉得神异,他方才听陆一川大致描述了一遍,感觉有些似懂非懂,不由得又道:“一川,你方才所说在你离去之前地渊之中发生的那些异像,你可能猜透预示着什么吗?”
陆一川道:“徒儿似有所悟,但仍有不解之处。”
黎沅兴致突起,接道:“说说看!”
陆一川道:“昔年徒儿兴趣颇广,曾阅览过不少的奇书异志星象地理之册,以当时地渊之中的布置而言,似是与上古时传说之中的‘河图洛书’中的‘洛书’颇为相似,可却又极为不同。”
黎沅道:“哦?为什么?”
“传说中的那幅洛书只是一张图形,可弟子所见的情形却是一个真切的世界,而且还能自我演化展现,似乎还能预示出什么深意来。”
黎沅闻言竟激动得一拍陆一川的手背道:“徒儿所想正和为师不谋而合。不知你可在那些奇书异志星象地理之中发现过‘河宫洛府’这四个字吗?”
陆一川闻言似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亦是激动道:“师父,您是说,弟子被困的那个地渊正是这‘河宫洛府’中的‘洛府’不成吗?”
燕回雪张大着嘴巴,早已是惊讶至极,听到此处突然惊呼道:“这、这怎么可能!?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黎沅点了点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说完又看向陆一川道:“一川,你想想,最后出现的那只金龟,不正应了传说之中的‘龙马负图,神龟驮书’中的神龟吗?而且,据你所述,那整个地渊似乎正是为此书而存在的,这不是‘洛府’又是什么?”
陆一川沉思着点了点头,随之却道:“师父,那当时发生的那些星象九宫之变,又预示着什么呢?”
黎沅略一思索道:“那北极紫微乃是帝星,北斗为帝之车,北斗七星绕帝星而转,正应了那‘帝星乘车,临御八方’之象,应该是暗合了我北魏元宏皇帝兵临九州,征战天下一事。而后来天南中另有一个新星璀璨耀世,应该是指天之二日,以老夫拙才猜来,应该预示着南齐一国或许即将易主,而新出现的这个天象灼灼的新君,恐怕将是我北魏的大敌了。”
陆一川接住话道:“师父所解弟子颇感赞同,想来,那九宫大乱之象,怕是我大魏后宫朝廷之中将有什么大祸降临,以弟子之才断来,应该是有人作乱,想要与皇上一争龙位!”
燕回雪听到这里,直吓得一个哆嗦,忙慌声道:“陆大哥,万不可乱说,小心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了!”
黎沅只是点了点头,语气淡定极了,却说出了一句更加让二人震惊的话来:“唉!天降大任于我徒儿,一川,以为师看来,那颗珠子可以说是救了你,也可以说害了你啊!”
燕回雪听了这话,竟比陆一川还要紧张许多,脱口问道:“老爷子,您这是何意?”
陆一川神色平静道:“我明白师父的意思,这场朝野巨变或许只有我才能阻止的了。”
黎沅无声的点了点头,道:“一川,你可要万分小心才是啊!”
燕回雪看着二人,一时竟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于是问道:“那那‘观璇玑之运,三光之行,参伍以变’一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陆一川道:“那是洛府之灵在告诉我,让我好好参悟这番机缘,利用悟出的体会来应对世局之变”
燕回雪迟疑道:“可,听你说来,除了预示出了南朝帝星出世和后宫之变,似乎也没提示什么应对之法啊?”
黎沅呵呵一笑着摇了摇头道:“傻丫头,你没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这六个字吗?你得提前得知将要发生什么,这还不算是最大的提示吗?”
燕回雪听得似懂非懂,茫然的点了点头。
陆一川一声苦笑道:“在最后一刻,我体内的那条龙形之物横在了三者之间,这或许便是应对之法了吧?”
燕回雪突然想到了什么,竟变得十分好奇的上下来回打量了陆一川数遍,道:“陆大哥,那条什么条龙,还在你身体中吗?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呀?你能不能叫它出来给我看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