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怒剑风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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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来晚了

黄昏,一辆马车在路上飞驰。赶车的车夫是个年轻的汉子,车里的客人昨晚给了他五两银子,要他赶到泰山。按时间到达后会再给他五两银子。这世界,银子是真的,有银子才能生存,有银子才能娶老婆生孩子。为了另外五两银子,他的马车赶得特别急、特别快。

车里的人当然是高胜寒。这样颠簸的马车内,高胜寒居然睡着了。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他想要睡觉时,别人把他扔到海里都能睡着,高胜寒无疑就是这种人。他需要养精蓄锐,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敌人——灭剑。

直到入夜,马车才赶到泰山山脚。泰山为五岳之首,因为他的雄伟瑰丽著称。中原大地一路平川,泰山在平原地带突然拔地而起,显得突兀而惊奇。到后来,山路太过狭窄,马车也无法通行。高胜寒只好拾梯而上。这时候月色正好,山林显得神秘而美丽。苍劲的松树,厚重的云彩,高胜寒却没心情欣赏。

泰山沟壑悬崖众多,山风很大,一不小心就会跌入山崖尸骨无存。因为不熟悉道路,饶是高胜寒轻功过人,直到半夜才到达泰山剑派。

泰山剑派处于半山腰,建筑依山而建,由于地势限制,规模并不大。重重叠叠的建筑,零星点着几只火烛,在墨色的山体中犹如山的眼睛。走到山门前,两个随风摇摆的灯笼映照出泰山剑派四个大字。泰山剑派大门敞开,在月光下显得平静安详。

高胜寒刚跨进大门,一个年轻的黄衣道士迎了上来。“阁下深夜造访我泰山剑派,不知所谓何事?”

“在下高胜寒,慕名前来拜访泰山剑派掌门龙真人。”高胜寒回到。

年轻道人立刻露出钦佩之色,“原来是‘笑如春风,剑如寒霜’的高大侠。在下龙掌门弟子赵拓,不过……”赵拓露出为难之色,“家师已经入睡,烦请高大侠在敝处休息一晚,明早再行拜访可好?”

高胜寒拿出了一个带血的黄色剑穗,年轻道人脸色瞬间就变了,“这是……阁下请跟我来!”

穿过大殿右转,再经过一道石桥,一个古拙的别院跃入眼帘。别院处于山坳之中,院子前就是万丈悬崖。四周云雾环绕,隐隐有出尘之意。

高胜寒就站在这石桥上相候,山风吹着他黑色的发丝飞扬,他却浑不在意。

突然赵拓发出一声惊呼。

高胜寒一跃而出。当他到达屋子时,看见一个身材雄壮的道人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怒意,一双眼睛瞪着犹如铜铃,显然死得极不甘心。死者正是泰山剑派掌门龙真人。

“最近谁进来过!”高胜寒怒道。

赵拓哭泣着摇头,“掌门休息时,任何人不能随意打扰。”

刚点燃的蜡烛,映照着雪白的墙壁。几个鲜血写出的大字印在墙上,“你来晚了!”

“你来晚了!你来晚了!……”这是灭剑对他的挑衅。

高胜寒的手在颤抖,没有人能形容他此刻的愤怒。

剑气纵横而出,“你来晚了”四个大字被拦腰斩断,剑痕深入寸许。灭剑侮辱的不仅是剑道,而是对生命的藐视。他残忍好杀,杀人就像是他的游戏一般。

泰山剑派的弟子听到动静陆续赶来,看到掌门气绝,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有些女弟子已经开始哭泣。想不到这个历史悠久的剑派,还是未躲过这场劫难。这时候,一个身材威猛的道人从外面赶来。他比普通人高出一头,头发散乱犹如狮鬃,目眵尽裂,说不出的威猛。

“谁干的!”声如狮吼,然后他抱着龙道人的尸体,突然声泪俱下,“你我师兄弟二十余载,名为师兄师弟,实则亲如手足,你对我更是亦兄亦父。想不到一夜之间,你我居然天人永别。”说完痛哭起来。

一个身高八尺大汉的痛哭,反而更让人动容。泰山剑派门人更是哀嚎一片。泰山剑派龙真人虽然贵为一派掌门,但平日对徒子徒孙却关爱有加,深得人心。他突然身死无疑动摇了这个门派的根基。

这个痛哭的道人正是龙真人的师弟****。在进入泰山剑派前,他曾是有名的江洋大盗,为人呲牙必报。后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龙真人的师父采桑子见他资质甚佳,又有心悔改,举全派之力保全其性命,并收其为徒。从此江湖上少了一个江洋大盗****,多了一个嫉恶如仇的“泰山雷剑“虎真人。采桑子去世后,龙真人对这个师弟更是照顾有佳,龙虎真人更是情同手足。

虎真人突然顿住哭声,站了起来,“掌门今日被害,吾等势报血海深仇!”眼睛里满是热泪。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门下弟子,在山口各处设立暗哨,开始严加防范,谨防敌人再次来袭。屋内物件,不得移动,待到明日天明,搜索敌人的踪迹。”

高胜寒见他如此重情重义,在打击下居然能保持冷静,不由得心生佩服。

门下弟子各司其职后,虎道人看到墙上的血字与剑痕,把目光投下了高胜寒。高胜寒将如何来到泰山的来龙去脉告知了他。

虎道人掩面到,“想不到我三位师侄也没逃脱灭剑的魔爪。高大侠你与本门素无瓜葛,所作所为已算尽心尽力了。本门现处多事之秋,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高胜寒道,“此人名为‘灭剑’,手段又如此残忍。天下剑客皆有义务除之。更何况本人天生厌恶残暴之徒,又何来离开之说!“

虎道人八尺的身躯,忽的跪了下来,“大恩不言谢!”

高胜寒手一托,虎道人只感觉一股巨大的热力涌入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鄙人最不喜欢跪跪拜拜之人,是条汉子就和我一起将‘灭剑’斩杀!明早再来拜访!”

高胜寒说完,大步走出了房间。

虎道人看着高胜寒的背影,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高胜寒来到了龙真人遇害的屋子,他像一只猎犬一样,每一寸地点都没有放过。龙真人显然拔过剑,剑被截断,只剩一半躺在龙真人的旁边。屋子三面环山,灭剑只能从正门进入。现场除了一些木屑之外,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在有所警觉的状态下,龙真人应该未过三招就已毙命。这足以证明灭剑面对泰山剑派掌门人时有绝对的实力优势,这种优势可以说是压倒性的。

这世上真的有如此恐怖的武功?龙真人能成为一派之主,武功绝非浪得虚名,能在三招内取龙真人性命的,他印象中只有剑魔谢狂生。要三招取人性命,那武功路数必须以凶险见长,当今天下就算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这些武林泰斗也万万使不出如此凌厉的杀招。

他感觉灭剑和“潜流”很相似,他们都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潜流杀古大师,古大师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割掉了脑袋。而灭剑杀龙真人,在龙真人有所警觉的状态下,依然能完美的完成刺杀。可见两股力量都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手法,能杀人与无形。这种手法甚至已经超越了武功的范畴。

高胜寒一直想不出这种手法的关键所在。他记得泰山道人在临时前说的“灭剑不是人”,那灭剑不是以人的面目出现,又是什么呢?

他在泰山剑派呆了一天,一直相安无事。可是他又不能离开,隐隐中他预感,“灭剑”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