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弩?”老者惊讶的说一句,接着感觉有目光落向他,便假装咳嗽起来。
远处白袍人脸上带着白色的面巾,身上白袍尽数遮盖,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只是那人走起路来不慌不忙,十分从容,似乎刚刚一箭射穿了眼前四十多号人的老大这件事跟她没有丝毫关系。
而疤面猴这面刚刚被师爷从地上扶起,穿透他右臂的箭竟连根打进土里不见了,只剩下那鲜血淋漓的手臂已然是废了,左肩上还斜叉着一把匕首,刀锋尽没,想来出手之人是用足了力道,下手十分狠辣。疤面猴也不知是惊惧还是气急,浑身抖得厉害,双臂却根本抬不起来,就见他突然用嘴咬住那插在身上的刀把,猛地一甩头,就听‘刺啦’,竟生生给拔了下来,登时便喷了师爷一脸鲜血,吓得师爷一个机灵,可双手扶着疤面猴也不敢去擦。
“看到谁掷的匕首了吗?”疤面猴喘着粗气低声问道!“太,太突然了,没,没看清。”师爷唯唯诺诺的说道。疤面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狠狠盯着人群,那群乡野村夫一个个抖得比他都厉害,也看不出谁能有这手段,而其中一个不住咳嗽的老头却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出在哪见过,最后心下一横‘去他娘的,既然他不愿暴露身份,就先把那个小子干了。’
“留十个兄弟盯住这些人,剩下的。”疤面猴咬着牙道“把那兔崽子给我剁了。”他双臂尽废,心中的狂怒化成最后的嘶吼,三十几号人立马挥刀朝那白袍人冲了过去。
那白袍人此时已慢条斯理的走了三四丈左右,见这三十多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竟站在原地不动了,十几丈的距离也不算很远,只是一个呼吸间便以拉近到不剩十丈,而下一个呼吸间“啪,啪”。
两声似曾相识的声响,叫所有人心中一紧,连那白袍人也没有例外,两道白光从她身后瞬息而出,跑在最前面的匪徒应声倒飞了出去,接着是他后面的,在后面的,直到打穿了第四人才停下,此时才有人看清,那是一支通体银色,三尺来长的箭只,箭头是狭长的菱形,在阳光下寒芒闪烁却丝毫不见血迹。另一道白光穿过两人后却是崩断了第三个人的刀,这才让那人侥幸躲过一劫。
另一面那群商贩之中,那老者也在观察着,此时他显得十分震惊‘不对,这声音要比寻常的重弩轻太多了,难不成?’正想着却听身旁黑脸少年一脸兴奋的嘀咕“我的妈呀,太厉害了,回头让爹也给我做一个。”
要知刚刚那两箭虽是震慑这群匪徒,可也仅仅才放到了五人,那群人也只是脚下一滞,便又冲了上去,白袍人见状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就在那群人离她不到五丈远的距离,白袍迎风一掀,此时所有人心中都发出了同样的惊叹“女的?”,但跑在最前面的更应该关注的是,她双手各持了一把精致手弩,还未等那些人回过神,就见她双手一抬,两把手弩发出连续而有节奏的机簧声,没错,是连续的,跑在前面的人再一次应声倒下,那手弩各发五箭,箭无虚发,眨眼间前面十人便像割麦子一般倒下了,无一幸免,这回那群匪徒可是真懵了,一时愣在了原地。
“连续的,的‘弩’?”疤面猴似乎是废了好大劲才想到‘弩’这个词“这人是他娘的哪蹦出来的?”他问向身边的师爷。“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此时师爷说话已经有些结巴了,他想了所有他能想到地方,唯独有一个地方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猜。
“唐门!”人群中的老者用几乎小到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出了这个词“宁遇阎罗王,莫惹唐门郎,疤面猴这回可栽大了。”
“哇,那个弩太有意思了,不行,一定要弄一个,二叔,你帮我弄来还好不好。”黑脸少年轻轻推了一下老者,但眼睛却是一刻不曾离开白袍人那,淡绿色的眼眸像是在放光一般,甚是诡异,老者苦笑了两声也没答话。
白袍人这面,匪徒们离她三四丈远,都面面相觑,不敢越雷池半步,要知这人还没碰到,己方却先死伤近半,谁还敢当这个出头鸟,万一那弩能一直射击,那不是作死吗,再来个四十多号人还能考虑一哄而上,现在就剩不到二十人,可是要掂量掂量了。
众人正想着,就见眼前这女子双手一动,吓得一群大汉连连后退,插着空的往人后躲,哪知那女子将双弩往身后一插,几声机关作响,那弩像变戏法一般消失了,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女子身后背着一个三尺多长的黑色木匣。接着那女子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一下胳膊,用十分清脆响亮的声音说道“就你们这点胆量,还敢当山贼?来,谁敢跟本女侠大战三百回合。”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一片波澜,要说这马贼也好山贼也罢,那都是滚刀口的买卖,敢入这行的谁不是脑袋别裤腰带上,没那三分血性早回家种田去了,如今被一娘们教训的畏畏缩缩今后也甭在这道上混了,没脸啊!接着又听身后疤面猴嘶吼道“都他娘等什么呢,给老子剁了她。”“啊!,杀。”“杀了她!”这一时间这帮人也来了气势,一哄而上。
“啪,啪!”两声熟悉的旋律,又是七个人被穿了糖葫芦,但此时这帮山贼却是红了眼了,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样子,也不顾死活的冲了上去,那架势当真骇人。那女子一愣神的功夫已有两个彪形大汉举刀砍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嘭,嘭!”两颗鸡蛋大小的飞蝗石不分先后的砸到了二人的面门,力道之大直接将二人砸翻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再看三丈外的草丛中不知何时跳出一白衣男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露出招牌式的憨笑,不是仁杰还能有谁。“记得欠我条命。”他这面说着手上却丝毫没有闲着,眨眼的工夫又甩出两颗飞蝗石,将两个试图接近他的山贼打翻在地,彩蝶白了他一眼道“谁要你救了!”
说话间三个砍向彩蝶的山贼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上凭空甩出一道金光,接着虎口一麻兵刃全部被缴了去,心中大惊之时那金光已是照面门狠狠抽了过来,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仁杰二人虽说是不慌不忙,出手却是十分的麻利,那十来个悍匪连他俩衣角都没碰到,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在地上是滚得滚,爬的爬,一动不动的基本就是废了。
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中,他俩迎头走了上来,剩下的那十个来个山贼,也不知是谁先打了个样,拔腿就跑,转眼间就剩下两三个人还护在疤面猴身边,想来是他的心腹了。
这时那师爷深吸了好几口气,用勉强平稳的语气问道“敢,敢问少侠是哪个绺子的,可报个万儿否?”这仁杰怎说也与他哥唐仁豪走过几天山路,道上的切口还是略知一二的,知道那师爷是想探探他的底,也不避讳,一字一顿的说道“蜀中,唐门,唐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