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军觉得这过了几天,是时候带着这从蒙面人手中接过的孩子回镖局去了,于是踱步来到杨靖家,打算邀上杨靖一同前往。“杨靖兄弟,你的伤势如何了?”边说边轻敲着杨靖的家门,手中还抱着那前几日抱回的婴儿。敲了没几下,门内响声音,想起了门锁解开的必是有人来开门了。
木门叽叽呀呀的打开了,前来开门的是杨靖的媳妇,圆圆的脸蛋腮红隐隐约约可显,不论是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是那么的对称,一副天仙般的脸蛋却配着一身农家女人的装扮。她姓包,名虚紫,和杨靖还有项军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之后嫁给了杨靖。脾气很好,很爱惜自己的相公杨靖,前几日身体御寒不适,便让项军出门帮忙寻几颗竹笋回来,因为外面风大所以没叫上自己的相公杨靖去,但杨靖从小心肠好,性子热情,二话没说也跟着项军去了,之后便出现了前几日竹林与蒙面人动手的那一幕。
“嫂子,我家哥哥在家么?”项军看到这副天仙下凡般的脸蛋,每次都会显得略有羞涩之意,说起话了也比日常恭敬许多。包虚紫将门只打开一半,看似有不欢迎项军的意思:“不在。”话音刚落,便听得屋内有人的声音唤了一声:“是谁呀?”这一声正是杨靖。项军听到杨靖的声音,心中甚是欢喜,扯高了音量向屋内道:“杨靖兄弟,我是项军啊。”
“哦,是项军啊。”说完听到屋内有人脚步声,透过半开的门看到杨靖从里屋走出。包虚紫看到杨靖出来,便一把将他扯住,低声道:“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许再出去了!”杨靖微微笑了笑,点头会意。接着杨靖走到门前,讲项军请进屋内歇息:“怎的?项兄今日找我为何事?”项军并没有回答杨靖的问题,而反问道:“额,杨兄身上伤势如何了?”
杨靖笑笑:“这种小伤岂能伤我如何,今日已不成大碍。”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坐在他身旁的包虚紫撇他了一眼。
“哈,那太好了。今日我看也不能再将这孩子留下了,我需要前往一趟盛福镖局,将这孩子归还于他们,令兄伤势如此可否与我一同前往,我在路上也好有个伴?”
完后,杨靖正准备开口应答,包虚紫便先快一步说:“我家杨靖今日不许出去!前几日便是同你一齐挖笋就闹出如此祸端,今天他伤势仍重,不便与你远行外出!”杨靖将包虚紫扯到一边,自己又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令兄,我这。夫人担心我身上伤势。”项军点点头,二话不说起身离座,踱到门前说:“杨兄有如此爱惜自己的室内,小弟我也深感羡慕,绝无半点私意。今日杨兄既有伤在身,我也不可强求,毕此伤也算因为我受,务必请杨兄还是在家好好养伤,镖局之事我一人办理也可。”说完便离开了,带着他怀中的婴儿一并离开了。
项军出村前也在村里寻来一些干粮放在路上吃,主要村中无人知晓盛福镖局所在何处,于是他打算先到离寒霜村最近的水灵镇打听盛福镖局的消息,那里地广人多定有知晓盛福镖局之人。项军用一块粗制蓝布绑成一个吊袋,斜跨背在肩头,胸前便是一个吊袋,他将婴儿放置在吊袋之中,便开始上路了。
水灵镇于寒霜村有十五公里左右,寒霜村四周无太多村庄乡落,而较大的地区距离寒霜村近些的也只有这水镇。山路不便,前至水灵镇也不只是路程上的速度而已。行了半晌,终于到达水灵镇,虽寒霜村这片地带常年飘雪,天冷气寒,但项军连步赶路,早已满头大汗,胸闷发热。
原心想找一家店面休息坐下,但听得街道传来众人喝彩声,大声叫好。项军心想也难得出来一次,不如先去看看这外面的奇闻趣事罢,于是也挤入那人群之中。用手护住怀前的婴儿,一步一步挤进人群,因为是乡下人,项军又长得魁梧健壮,没一下就挤到了人群的最前列。原来是一班武行在街头卖艺,耍刀耍枪,耍得看官眼花缭乱。
一个处在角落的武行可从嘴里喷出咄咄逼人的火焰,又一处见两个武行在耍剑对打,剑法看似精湛,直听得两剑碰撞格挡发出“当当当”的声音,又有一人扎稳马步,运气上身,另一位武行拿起那长棍向他身后挥起,这一棍打得实在重力,“啪”的一声打在那人背上,木棍也断成了两截,而那人面色不改,又运气架势使出了一个收尾姿势。
正当项军看得目不转睛之时,这一班武行中看似像掌事的那个人走到中间向围观的人群握拳行礼:“我们一行人行走江湖,也略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之式,今日就在大家面前献脸了。”接着人群中也不知那人搭话说道:“你们若仍是花拳绣腿,那我们岂不是烂木头腿脚了。”说完人群哄笑,人人应道“是呀是呀”。
这话也夸得那武行掌事人微微作笑:“多谢各位承蒙,今天小弟我就给大家看上一戏。”接着只见其他几位武行抬上一张桌子,那桌子只有两个桌脚,对立而站。根本放不稳那桌子,而那人躺在了桌子上面,利用自己的身体给这两条腿的桌子找重心,人群看到他安然躺在那两条腿的桌上,竟没有左摇右晃,反倒稳如磐石,人群中不禁发出阵阵掌声。掌声未完,几位武行又抬上一物,是块扁平的大石板,长度足以与一成人可比,厚度足足也有一寸之厚。此石板还需四人抬起,武行将它至在那躺在桌上之人身上,仍见那桌子一动不动。人群中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中夹杂着不少喝彩声。
其他武行开始退下,一位身材高大,肚子有诸多赘肉的武行开始向前来,手中握着一把长柄南瓜锤,那锤子少说也有七十多斤,想三国时期关二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也至八十二斤,看来此人也不可小视。这看似肉球一般的武行挥起这长柄南瓜锤,一锤至下重重的打在了那块巨石板之上,“跨”的一声,两条腿的桌子没了腿,这石板也身断两半,唯有这中间之人完好无恙。虽背依着的桌子断了腿,他也摔在了地上,身上的石板也被重锤一击打断,而他推开压在身上的石板,站起身来向围看的行人又行了一礼。
观客之中无一人不被如此神技所惊叹,大家都看呆了眼,接着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一武行拿着一个铜制托盘游着观客走了一圈,观客多多少少都往他手中的托盘放入铜币,有两文的,三文的,五文的,不一会儿托盘内便有了百十来文钱,那武行拱腰谢过观客后又退回。
这时一名女子从人群中走出,一把握住那武行的手腕。“姑娘这是做何?”手拿托盘的武行一惊,也不知眼前这女生是谁,这如此是何作。这女子右手握住那武行右手,绕手腕折进,接着运气推开了武行握着托盘的右手,一瞬间那女子左手又抓住托盘,一把扯过,就这一会的功夫便拿到了托盘。那武行闷哼一声又想伸手去夺托盘,只见那女子于他对掌一推,那人竟退出去三米有余。接着那女子便就地细细数起了托盘中的铜币。
武行掌事人虽捧着个络腮胡,看似邋遢粗鲁,却也如此礼节,向那女子行了一礼:“不知这位姑娘如此是作何打算呢?”那女子抬头看了一眼武行掌事人,微微一笑,然后又低头数起了托盘中的铜币。片刻,武行掌事人又准备开口询问,那女子忽然抬头:“你是掌事的吧?”
“嗯,正是”
女子又笑了笑,笑容很迷人,很天真,就像街头孩童玩耍时露出的那灿烂笑容,女子微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你们一行人一同与我比武,一齐上,若我输了,小女这凤凰翡翠赠送与你,我相信你是明眼人,这翡翠的价值您定能看出。但如若我赢了,这托盘中的一半铜币分与我可好?”那武行掌事人倒是被这女子的天真逗笑,忙摇手说:“不行不行,你一个弱女子,看似也就二十来岁,我们武行怎好与你动手比武,若你想要这一半铜币,拿去便可。也算我们武行一番心意,虽不曾谋面,但我们行走江湖,靠的也是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赏助,今日姑娘如此定也是遇到江湖急事,这一半铜币你拿去便是。”
“诶!这怎么行!既然令兄如此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小妹我也只能献我微薄之力。那小女我就也给看上几技,献丑了。”说完那女子向众人握拳行礼,武行掌事人也回敬一礼,然后给这位女子让出了一片地方。
只见这女子将手中的托盘轻放于地,然后在捡起地上一颗方才被锤断成两的石板所裂出的小石子,向不远的一棵柳树掷去,起初那柳树不曾有何动静,仅落下几片落叶,接着听到树干爆裂之声,咔嚓一声,整棵柳树从树干中间开始断开倒下。众人都惊呆了,这一女子手臂也未见如何出众,一副童颜之下竟是如此怪力。
武行掌事人最先鼓掌喝彩,径直走到这位女子声旁:“敢问姑娘师承何派?这门掷石之招小生还从未见过,今日可算是被如此怪力姑娘为之一振。”女子又露出了那孩童般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纯真:“小女姓苏,贱名一个芸字。武功全凭家母传授,也不知是何派武功。今日也因急事所以才行此下策,冒犯了。”说完握拳道谢,武行掌事人也握拳回礼,之后这名女子便将地上的托板拾起,把一半铜币倒入手中,再一同装进腰囊之中,接着又向看戏的观客们行了一礼,摆脱人群离开了。
项军这一看,实是过瘾,在寒霜村中还未见如此精彩的表演。心想如若自己有他们一半的武功底子,那天杨靖也许就不会受伤了,不由得内心惭愧起来。
忽听怀中的孩子呢喃几声,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将这孩子归还于盛福镖局。武行的人也都散了场,刚才围观的行人也都一哄而散,街上人来人往,各忙各的。项军看天色也不晚了,夕阳也只露出半脸,于是打算找个客栈住一晚,明日天亮便走。
半晌天的赶路,项军从小吃惯了干粮,但怀前吊袋里的婴儿未长幼齿,这等干粮还需要项军嚼碎了再喂给他,勉强也吃得。这次好不容易到了水灵镇,项军觉得这孩子还太小,老是吃干粮也不好,于是到一家客栈点了一碗碎肉粥慢慢喂起了怀前的孩子。
客栈还算大,一楼是供来客吃喝的,二楼则是住行店面。当时天也黑得差不多了,正是大伙吃晚饭的时间,一楼厅堂也坐了蛮多桌的人,形形色色的人。看似服装就可分辨出有商人,侠客,居民,镖客..
此时一个粗狂汉子这样细心照料起一个孩子,实在叫人看着生笑。就在这间,客栈走进一位女子,径直走到项军旁的一张空桌坐下,掌柜的看到有新客人来就叫小二前去招呼,小二架着粗布汗巾来到这位女子桌前,拿下汗巾边擦桌子边问道:“请问客官,需要来些什么酒菜?”
女子扬起头看着,纯真的脸蛋,天真的笑容:“麻婆豆腐一碗,要特别辣特别辣的哦!”说完哐当一声拍下几十枚铜币在桌面,都是面值小的铜币,所以数量很多,小二忙收拾桌上的铜币,接道:“好好,马上做,请稍等”拾完桌面上的铜币后,转身走向柜台,朝着客栈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麻婆豆腐一碗。”声落后厨房那也传应了一声回来。那女子突然站起来,也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喊一声:“要特别辣特别辣的哦!”
这一举动倒把一楼厅面的客人都逗笑了,笑声渐小后,厨房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啊?什么要超辣的?”那女子一听急了,又匆匆站起来大喊一声:“刚才那碗麻婆豆腐!要超辣的!”又是哄堂大笑一阵.。
而在这哄笑中,项军如今正在为他喂粥的婴儿却大哭起来,大概是被吓到了,哭得好生厉害,那些客人们都面容失色起来。项军自己也忙嘀喃着哄他,也不见什么效果。只见那女子离座走向了项军。
而这女子,正是方才在街头卖艺处向行人展示了她细石断树的怪力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