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蛇影重重
在之前的战斗中，汐云耗尽了所有的灵力，不过苏遥和柳若寒消耗不大，于是就近找了个地方休整。
这是一座小山丘，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没有一株超过一人高的植物，原本有几只小兽在里边，看到苏遥三人之后远远避开了。
“若寒姐，我说这一片地方怎么灰不拉几的，这些植物的颜色都不是绿的，像是沾了很多灰一样。”
苏遥不解地问道。
“噢，这一片区域是灰色地带，许多年前……妖族大举进攻，在国阵外与我们人族发生激战，这些灰色地带就是大战后的产物，你没发现这附近灵气稀薄吗？那些妖兽因为得不到足够的资源，所以看见人就咬，互相之间也多有争斗。”
“而到了数百里之外，就是原始世界了，那些区域大部分被妖族占领，听说还保留着数千年前的风貌，甚至有妖族在我们人族万年前的城市遗址上建立了国家……”
柳若寒耐心地解释起来，给苏遥两人讲解一些外界的情况，像妖族之中也不是人人都仇恨人族，近几千年来，因为妖族久攻不进人族的护国神阵，很多妖族也逐渐淡却了当年的仇恨。
更重要的是，妖族从本质上来说和人族一样，都是当年诸神创造出来的种族，只不过人族最为强大，曾经统治三界亿万载，期间做了一些有伤天和的事情，这才使得其他族群联合起来对抗人族。
时间是磨平一切的毒药，仇恨再深，也不可能永远延续，何况人族的乌龟壳实在是令妖族有力难使。
聊完这些事情之后，苏遥两人开始入定修炼。
白天的那些利爪红豺经过功业牌的提炼，变成了一股纯净的能量，苏遥手握功业牌将其激活，一缕缕淡淡白光从功业牌中缓缓流入苏遥的身体。
“不对劲啊，那斧头哥说这些能量足够我吸收好几天，这还没多久啊，怎么就少了这么多……照这个速度，只要一夜我就能全部吸收掉。”
苏遥心中有些奇怪，他体内的金色灵漩在飞快旋转着，不断吞噬从功业牌中流进来的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壮大。
之前炼化鲤鱼妖那部分能量，他一共花了三天时间，但今天白天的收获显然远比不上鲤鱼妖那次，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些能量也就相当于鲤鱼妖的一半还不到。
其实他哪里知道，按正常人在聚灵期初阶的灵漩容量，只有他当时的三分之一左右。而聚灵期大成是初阶的五倍，也就是说，他若是达到聚灵期大成境界，将是一般人的十五倍。
所以他缺少的只是灵力而已。积累灵力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对于一般人而言，从聚灵开始到大成境界，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撇开悟性，从聚灵开始每往上提升一个台阶，都需要海量的灵力来支持。
筑基期是聚灵期的十倍，金丹期是筑基期的十倍，紫府则是金丹期的百倍，一直类推到通神期。
而成圣这一关，需要的其实和灵力没有关系，那得看机缘。机缘是什么？一下也说不清，可能是厚积薄发之后的顿悟，也可能在生死关头勘破那一点迷雾，又或者于天地异象中领悟到圣道……
一夜过后，苏遥堪堪迈入聚灵大成境界，只要再有几次这样的收获就能填满他的灵漩。
汐云则直接突破到了洞玄境界。
在这一天清晨，汐云周身笼罩在一股淡淡的灵光之中，这灵光似白似银，延伸出一丝丝烟雾般的不规则线条，不停地舞动。
“遍体生灵，神识离体，小姐要突破了。进入洞玄境界以后，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周围十丈内的生灵气息，就算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对方在干嘛，前提比对方的修为高一个大境界。”柳若寒面带微笑地对苏遥说道。
“十丈？这么点吗？若寒姐，我们之前在云河村追杀那只鲤鱼妖，可隔着二三十丈都能感应到。”苏遥不解地问。
“那鲤鱼妖可是受了重伤？”
“嗯。”
“这就对了，我说的可不是这种情况。小姐突破以后，你若是在她周围的十丈范围内，就算她不看你也知道你在做什么动作。等到了筑基期，这个感应范围将会扩大数倍，这个因人而异，主要是神识起作用，神识越强大感应范围就越大。”
“原来如此……咦？那些灵光消失了？”苏遥忽然指着汐云道。
“白痴！你才消失了呢，本女王收功了！”汐云睁开眼睛瞪了苏遥一下。
起身观望了一番这阴冷的荒野，汐云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前方，意气风发地道：“女王小队，全员听令，前进！”
苏遥差一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能别把这坑死人的队名喊出来吗？还有全员什么的太夸张了吧！一共就三个人而已……
总而言之是出发了。
沿着昨天的那黑衣剑修离去的方向，苏遥三人一路都没有遇到妖兽的袭击，一整日下来都格外平静。
不知黑衣剑修是否有意而为，这一路上肃清得十分彻底，基本上周遭几十丈内是没有多少妖兽的踪迹，即便有，也只是一些弱小的低阶妖兽，零零散散地在四处游荡着，并不敢对苏遥三人发起进攻。
“搞什么呀！妖兽呢？死光啦？”
一片稀疏的树林中，汐云坐在火堆旁扔树枝撒气。她很不开心，明明才突破完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居然一只勇敢点的妖兽都没有，有几次她都出去追了，可是那些妖兽闻风而逃，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这种有力气没处使的感觉真是憋屈……
“小姐，多半是那名黑衣剑修所为，他此举也是为了保护后面之人。”柳若寒推断道。
“如此说来，这人虽然总是寒着个脸，但也有一副侠义心肠。”苏遥摸了摸下巴说。
“不说了，睡觉！”汐云气呼呼地说道。
她说是睡觉，却是行入定之法，对于修仙者而已，从聚灵开始，修士便无需像常人那般吞吐浊气，他们只需凝神静气，便可呼吸天地间的精灵之气，一来提升灵力，二来养足精神，可谓两全其美。
然而在国阵外的世界，这种做法有一定的危险，因为入定修炼会引动周遭灵气变化，很容易被其他人察觉。
不过眼下却没什么不妥，有那黑衣剑修肃清在前，又有柳若寒在旁护持，她与苏遥都可安心修炼。
微微火光抵挡着夜中的寒意，闭目休憩的柳若寒忽然睫毛微颤，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双眼。
她已是筑基大成的修为，远比苏遥两人敏感，就在方才，她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危险的气息，似乎远处有生灵正在盯着她的后背，令她背脊生寒。
可这一丝气息实在太缥缈，若有似无，并不真切，她一时有些不确定。
“呼……”
一阵幽风吹过，荒野间沙沙响成一片，听起来像是杂草和树枝摇曳摆动而发出的声音。
“小姐，苏公子，醒醒。”
柳若寒坐不住了，她心里有些发毛，她是在生死边缘历练过的人，对于危险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敏感，她觉得不正常。
苏遥两人立刻从入定中醒来，见柳若寒神情紧张，不由得戒备起来，四下观望。
“小心。”柳若寒沉声提醒道。她知道有问题，但却没发现问题出现在哪儿。
“呼……呼……”
又是一阵阴风，吹得人心头悚然。
“不对！这不是风声！草丛没有随风而动，树枝也没有摇摆！有妖怪！”苏遥目光一震，惊呼道。
柳若寒暗道一声糟糕，苏遥说得没错，问题就出在这儿！她在方圆数十丈之内都没有感应到有妖兽活动，更没有能威胁到他们的存在，这只能说明……暗中的妖怪实力强大！最低也是筑基期，若非如此她绝对能察觉到。
沙沙声开始密集地响起，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瞬间逼近。
“嘶嘶！”
“嘶嘶嘶嘶！”
……
“出现了，是蛇类妖兽！很可能有筑基期的大蛇！”柳若寒说完，一把将汐云护在身后，手腕上的一对翠玉镯子开始隐隐发光，一道道灵力从她体内进入玉镯之中，淡淡的蓝色光晕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加深，最后成为幽蓝之色。
苏遥手握惊鸿剑，烧火棍插在腰间没有动，这种时候还是利器管用，他运转周身灵力，丹田处那团金色的灵漩疯狂地转了起来。
汐云没有用幽魂笛，今晨洞玄，她已能使用葬花谷传承功法葬花经中的两种入门法术，一种是“穿心”，一种是“落英”，前者单体破坏力强，后者杀伤范围广。
既然是为数众多的蛇类妖兽，自然要用“落英”。她灵巧的指尖如跃动的精灵一般起舞，一道道花影在她掌中隐现。
“是腐尸蛇！”柳若寒眉头一竖。
一条条手臂粗的褐黑色蛇躯出现在三人视线之中，这些蛇还离着十丈远就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这种腐尸蛇也是一种三阶妖兽，以腐烂的野兽和人的尸体为食，甚至森林沼泽间的毒虫也是它们的食物。
腐尸蛇剧毒无比，筑基期以下只要被咬上一口，伤口会染上尸毒，腐蚀伤者的血肉筋骨，最后化成一堆烂肉。
“丫丫个呸的，小爷我忍久了！”苏遥一声大喝，双手狂舞惊鸿剑，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什么风刃术，什么火球术，此情此景之下毫无作用，唯有一身力气加上这把利剑，方能无往不利。
“噗噗噗噗……”
苏遥体内的灵漩转疯了，一股股灵力就像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出去，在他身前的那道剑网已经演变成一道剑光轮，像是一台绞肉机一般将扑击过来的腐尸蛇绞成一截截碎尸。
柳若寒这边，一片片飞霜笼罩，靠近她数丈之内的腐尸蛇全都变得像在做慢动作一样，一条条冻死在她身前。
汐云的法术“落英”更是凄美中包含杀气，数十上百片红色花瓣缤纷如雨，每一片落下的花瓣都如同利刃一般斩进腐尸蛇的身体，这是近乎分尸的场景，一条条过丈长的腐尸蛇被切得七零八落，蛇肉妖血遍地都是。
但这些都是喽啰，开胃菜而已。
三人真正的对手是百米之外那条水缸粗的大怪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