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小心翼翼地把里边的环境探了个遍,这才松了口气,打开手电,一堆紫红色的花竟在这里开得密密麻麻,那股奇香,便是由其散发,而这些花儿边上有一具干枯白骨,看其形态,不难猜出死前正坐在那木椅上,木椅后边,则是一具玉棺。
玉棺?我心中一跳,不是说这里并非陵墓么?带着疑惑的目光,我看向四叔,发现四叔也正以相同的目光看着阿福。
阿福视若无睹,正打量着这里的环境,我朝他走去,正欲开口询问。
“站住,都别动!”一声叱喝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转头看去,发现张沉香正拿枪指着我,道:“你们都出去!”
“张老板,有话好商量,这种黑吃黑的事情,我傅老四也见识过不少,可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呢。”我心中一喜,不愧是四叔,只见他不知何时竟然抓住了苏琳,一把匕首抵在她的咽喉。
张沉香皱起眉头,看向一旁荆婉,后者则微微点头,见此,苏琳立即脸色苍白,竟是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也亏得她胆子小这会儿昏了过去,那张沉香见荆婉点头后,立即将枪头转向苏琳,扳机一扣,“嘣”的一声,一发子弹已经打在了她的腹部。
只见得他一脸玩意,又将枪头朝上略微一抬,我大骂不好,连忙高举双手,将藏在手中的小手枪扔了出去,道:“得得得,我们出去,你不必伤人性命。”
四叔脸色一紧,瞪了我一眼,我无奈地回了他一个白眼,许是我太过善良吧,但要我看着苏琳被张沉香当场枪杀我是做不到的。
四叔无奈,只得嘲讽道:“张老板不愧为做大事的人,当真果断!”
张沉香也不与四叔纠缠,转而对阿福说道:“你得留下。”
阿福转头看向他,又听得他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对这里,未免太熟悉了,熟悉得有些过头了。”
阿福苦笑一声,也没有否认,这阵缄默,让张沉香更加肯定他知晓长生的秘密。
这我可不答应了,连忙道:“张沉香,你不要欺人太甚,阿福好歹也是我铺里的伙计!要走,他也必须跟我走。”
张沉香哼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是阿福道:“小喜爷,得了,我有法子照顾自己的,况且对于这里,如今我也没啥好隐瞒的了,我也的确藏着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脸色一顿,与四叔对视了一眼,都是目露疑惑,只听他接着又道:“但我无半点害人之心,若我出得去了,日后定然对你倾囊相告,你就跟四爷先离开吧。”
我跟四叔没办法,心想只能暂时退去,出去再作打算,却又听得张沉香道:“慢着,我说,阿福兄弟我的确是让你留下,但小掌柜的,老四爷,我可没说要让你们出去啊。”
听得这话,我心头一凉。
“你敢杀他们,我要你一辈子都参不透这秘密。”阿福很平淡的一句话,留住了我们的性命,他将图纸扔给我,让我沿着图纸那条最明显的红线出去,一路小心。
我跟四叔一路退去,经过一个小洞口,发现那里有一滩血迹,腥人的味道充斥开来,不由一阵恶心,而洞口之中,似乎还隐约在一旁看见了人的骨头,这不禁让我们心惊肉跳。忽得听见一声呕吐,我背上的苏琳身子一动,便瘫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我苦笑道:“亏得你醒了,不然这小洞道,我可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你带过去。
钻进这个洞口,是我有生以来状态最差,亦最不情愿要干一件事情的时候,虽然我有生以来的记忆大部分都记不起来。
而苏琳一语不发,许是精神不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穿过这小洞道,也亏得路程不远,要像我当初钻爬的那洞,那还不得难受死了,恐怕这女人还坚持不过去。
这会儿出去的运气不错,借着图纸方向上自然没有问题,那些尸蛭也未在出现。
走出山壁时已经是夜晚了,替苏琳伤口做了简单的应急措施,我跟四叔商量过后便在附近生起个火堆。
给鲁旋风打了个电话,但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有人赶来此地接应我们,也没办法,无论如何是不能撇下阿福不管的。
深夜的时候,四叔终是坚持不住在打盹,这时我已经睡了个小觉,便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去歇息,他也不推迟,想必真是累得慌,这时借着火光,我发现正在一旁躺着的苏琳正看着我。
见我望了过去,她也不闪烁,问道:“你怎么会救我?我又不是你们这边的人。”
我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最后只能回道:“相比于对所谓长生的好奇,我更不想有人在我面前死去吧。”
闻言,她沉默了好久,还是过来跟我说了一些事儿。
那时候,她还是个考古系的学生,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荆婉家里的一份玉简,出于本能的热衷加上那时她正要写一份课题论文,便在经得荆婉的同意下对这玉简展开了调查。
在玉简上的文字完全翻译出来后,她震惊了,愈发觉得要告诉荆婉。
这玉简,是一份书信,撰写者为徐福,而收信人则是丽妃。
其中内容繁多,这里我便择之简易,徐福与丽妃之间有着情愫,奈何丽妃作为秦皇妃子,无疑是二人最大的阻碍,经过一系列事情,最后徐福决定将寻得长生药这一结果扭曲,隐瞒了下来,将其藏在一个金锁内,打算与丽妃日后隐于山林,共享长生。
得知玉简内容的荆婉将信将疑,而与她相交不错的张沉香在那时找了上门,她将此事相告,张沉香立即辗转打探。
巧的是他很快便以高价收到了一份古卷,透过详细记载着寻生过程的古卷,张沉香愈加肯定长生药的存在,但要想制出这千古奇药来,却需要两份药引,亏得他势力颇大,那金锁寻来竟没费上多少周折,但另一药引却让他头疼了,足足花了几年的时间,仍一无所获,一种紫红色的仙花,这让他一下子又陷入了难题。
随后他的人却又无巧不成书地找到了一份图纸,我后来才知道,这是阿福所安排的。
而有了这图纸,张沉香立即又来了精神,赶紧动用人脉,最后找到了我们。
我脑子一下子也不知是该混乱还是该清晰,而这时山壁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只见一个黑影晃晃荡荡地往外跑,我赶紧快步往他边上靠了过去。
陈阿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目无神地横冲直撞,在我看来,那更像是依着本能地在逃命,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踉跄几步方才稳稳立住,他一脸惊恐转过头,见是我,才定下心来。
“怎么了!”
“她在吃人!”
“谁?!”
“那荆婉!在吃张沉香!”
我心脏揪的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阿福的神情沉重,不像开玩笑,我便让他带我回去。
只见他连连摇头,道:“小喜爷,那场景可骇人了,何必呢!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见他死活不肯妥协,于是我便打算自己去,他脸色大急,直看向一旁被我们吵醒的四叔,道:“四爷,你倒是劝劝他啊!”
四叔摇了摇头,对于我的犟脾气,他是十分清楚,道:“我与你们一块去吧。”
这下阿福没法子了,只得万不情千不愿地干着急。
我让他领我进去,四叔跟了上来,我便指着苏琳道:“四叔,你还是在这里照看一下她吧。”
四叔自然是不愿意,我又道:“留个人在外边总有个照应,放心,一有不妥我就出来,这逃命的功夫,我还没有么?”
四叔看上去似乎亦懒得跟我争执,在一旁拾了几根干柴便坐了下来,于是我跟阿福便沿路返回。
这条路无论走几次,都不缺乏惊悚的危机感,只是阿福跟我都没有图纸,我一路上跟着他,见他轻车熟路的,就算是勉强记着了图纸的位置,也不该这么熟悉吧,想起他之前说过有事情瞒着我,我便愈发好奇起来。
而当下也不是问的时候,这次一路急赶,很快便来到铁门前,我隔着间隙往内看去,只见那张沉香躺在地上流了一滩血,那股腥臭充斥着我的嗅觉。
我眯起眼睛,依稀可见他那右手竟仅剩一把骨头,而左手更是不知到哪里去了,荆婉瘫坐在张沉香旁边,嘴边满是鲜红的血液,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慢慢打开了铁门,阿福靠在一旁的山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走进去他才反应过来,立即想将我扯住,却没来得急。
刚踏进门一步,脚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没跌倒。
我低头望去,竟是一个裸体的女人!
她抬头看向我,一脸污垢,披头散发,阿福冲了进来将我一把推开,手上拿着一簇麻绳,一下子便将这裸体的女人捆了起来,这时我才注意到,她先前发丝隔住的脸颊,嘴角边满是血迹,双手也是沾满腥气。
而地下,则是一只人的手骨,我的身体浑然一颤,,目光缓缓地转向另一边,同时传来阿福的一声惊呼,道:“小心!”
(近来生活琐事缠身,笔者争取尽快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