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
“呜呜呜……”
“他已经走了。”
“呜呜呜呜……”
“如意,跟我回去吧!”
“呜呜呜呜呜呜……”
孤长晏无奈的望了望天,他怎么忘了玉如意的固执。
“如意,抬起头来看看我。”孤长晏说道,声音虽轻,却是坚定的不容反抗。
过了好一会儿,玉如意给孤长晏的,依然是风中抖落叶的肩膀。
孤长晏耐心的等着她,眼睛始终不曾从玉如意身上离开,让她感受到他的坚持。
终于,玉如意缓缓的抬头,带着哭的红肿的双眼,哭红了的鼻头与满脸的泪水和鼻涕,模样真的很狼狈。
“飞扬不要我了。”玉如意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可怜兮兮的说道。
孤长晏轻轻的用指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不在乎其中是不是掺杂了肮脏的鼻涕。
“你……喜欢他?”孤长晏皱眉问道。
“我——”她愣住了,她喜欢他吗?她不确定,可是如果不是,看到他决绝的背影,她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她思绪流转,却全表现在了外面,孤长晏已经全明白了,不必等她口中的回答,便已知晓她的心意。
这个傻丫头,一颗心早就遗落在人家身上,自己却不知道。
但是更让孤长晏担心的是,玉如意怎么会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虽然他够神秘,但是他还是查了出来,而且他手下的冠岩和青玄都见过,即使不需详细的描述,单单只是那双让人难忘的银眸,便很好辨认。怪不得他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不让外人知道,因为那双银眸实在是太招眼,也太碍事。
听着玉如意口口声声叫着“飞扬”,对于像他那样无情的人,连至亲都可以杀害,能够如此亲昵的喊出他的名,他也不愿再多问,如此还无法说明二人的关系,那还需要怎样的说明?
温柔的扶起玉如意,这次玉如意没有再固执的反抗,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即使她在这里哭哑了嗓子,哭瞎了眼,他也不会再回来。
即使这样,任由孤长晏扶着,一双眼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去看那除了风还是风的空荡荡的远处。
路上,古子轩在后面默默地盯着玉如意的背影,让幸楚昱看的直摇头。
“如意,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回到营帐后,屏退了所有人,孤长晏问道。
玉如意苦涩的摇摇头,有些没有气力的说道:“我答应过娘,绝不会再踏足北昭,若不是直到你突然发兵,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你真能做到这么狠心吗?”孤长晏问道,一想到他们差一点就一辈子都见不着面,明知是假设,也觉得痛。
“你知道为什么的,不是吗?”玉如意苦笑,青葱把玩着桌上的陶瓷茶杯。
“是啊,远离北昭,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孤长晏知道,当年玉婉音就是怕他会固执的去找她们母女,才连去哪都没有告诉他,这样对她们和他都是最好也最无奈的选择。
“为什么突然发兵呢?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放下了。”玉如意说道。
“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把你们风风光光的接回来,我一直容忍孤啸游和孤长寂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刻。”孤长晏说着,提到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一双拳头浮现出暴怒的青筋。
“我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玉如意冷冷的说道,双目散发着止不住的恨意。
孤啸游,从出生开始受得一切苦楚,全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她和娘亲被迫奔走异乡,她不得不与孤长晏分离,孤长晏高傲的心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卑微活着,全都是他造成的!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孤长晏问道,不再提孤啸游。
“老实说,在岚都过的,比北昭幸福。”玉如意笑笑,从那笑容中,孤长晏看出了其中的真诚,确实,她的笑比以前要多得多。
“为什么这次是你一个人来?”孤长晏问道。“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玉如意张张嘴,欲出口的话像卡住了一般,双眼直直的看入孤长晏眼内。
“娘她在两年前便……”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带她离开北昭,玉婉音过得并不快乐,就算那男人伤的她深,可是她的爱依然在。
孤长晏愣住了,明白玉如意未出口的含义,一双拳紧绷着,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一夜,营帐的烛光始终未息,两人谈了一夜,任由帐外谣言满天。玉如意讲她的故事,孤长晏讲他的故事,一年又一年,补足那段挽不回的空白。
这一夜,古子轩在他的帐外,看着对面透着亮光的营帐,看了整整一夜。
“你这又是何必?”幸楚昱端着茶壶坐到古子轩身旁,那张冷脸已经冷过了深夜的霜寒。
古子轩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仍然是茶不离手,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这么爱饮茶,还是他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有谁看他不顺眼在茶里面放了罂粟不成?
只是懒懒的一眼,便又把视线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