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玦的心里自然而然地有过矛盾,自己不可能没有私心。再者,若是将实情告诉她,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承担下所有的过失,从当下的形势来看,不知是好还是坏。若是不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到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永远都会有着抹不去的遗憾。
易子祺可以为了大业,选择隐瞒一切,可他不想她有任何的遗憾,悔恨终生……
哪怕他在她的生命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卫……
“公主,不是王爷太过自信,而是他不得不那样做。”
思悠一怔,不解地看向莫玦,有什么理由是不得不做的,他们相互合作,无非是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权力,各取所需。
“若是宫中没有人可以庇护你,迟早会出事端,就算可以躲过皇后的迫害,也躲不过太子的纠缠。无论是看你受苦,还是看你成为太子的妃子,都不是王爷想要的结果。所以,最得宠且没有子嗣的淑妃是最合适的人选,王爷接近她,对她虚与委蛇,为的是先保住你,然后再另做打算。”
思悠一怔,满脸的诧异:“真的是那样的吗?可我分明就听见了,淑妃想要个孩子,她……她……”
对于那样可耻的事,思悠依旧说不出口。
“那只是淑妃一厢情愿而已。”
虽然对于莫玦的话,思悠从来不会质疑什么,但是这一次,她似乎固执地有些不肯相信,或许,那个大错特错的人一下子成了她自己,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木头,你又不是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就没有同淑妃一样的心思,他有的是仇恨,他要的是权力,怎么会费尽心思为了我做这些事。”
莫玦垂下了眼帘,依旧实话实说:“王爷常常会在夜里酗酒,只有心中闷闷不乐,才会那样做……”
说完,莫玦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情绪,有一阵子,自己也是如此,只是比起轩辕逸洬,更像是在自寻烦恼。
思悠嘴唇轻颤,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眼前仿佛就出现了那一袭白衣,在幽暗的月光下,独自买醉的情景。
思绪如泉涌一般充满了思悠的整个脑海,香蓉曾说过,让自己成不了太子妃是逸洬的意思,她也曾说过逸洬和太子都在做着不情愿做的事。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自己又都做了些什么?
猜忌,憎恨,傻到被人利用……
真是个傻子,是个累赘!
思悠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伤心,问莫玦:“那你和易大人打算怎么救逸洬?”
莫玦没有立刻答话,如今轩辕逸洬孤立无援,除了厉大人没有谁会在皇上面前为他说话,可作为外臣,有关后宫之事根本就不能插手,皇上也不会让消息走漏。这样一来,能救他们的,只有思悠一个人了。
但是,那样实在太冒险,思悠会引火上身……
见莫玦无声地摇了摇头,思悠也有了主意,也猜到了他心中的顾忌,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她来开口:“将我写给逸洬的字条送进宫来,我有办法。”
“公主,那样不行,你若是把罪名揽了,你会受苦的。”
思悠一笑,觉得没什么可怕的:“本来就是因为我而起,最多受点皮肉之苦,不会有性命之忧,太子殿下会保我的。”
莫玦一时说不上话来,怎么忍心看她受到半丝的痛楚,若是太子保不住呢……
突然察觉到有不少人朝这里靠近,莫玦立刻变了脸色:“公主,有人过来了。”
思悠点了点头,莫玦纵身一跃,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思悠不知道来者是谁,也打算避开,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莫玦将字条送进宫。
思悠没走几步,背后就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思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轩辕逸澈匆匆地赶了过来,看着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找了好多地方。
思悠一对上他的目光,就立刻变了脸色,竟然被他找到了,一旦带回东宫,就没了自由,更别说想拿着纸条去皇上那把罪名都揽下来。
轩辕逸澈一把抓住了思悠的手腕:“你知道本殿下有多担心你,深怕母后会趁机对你不利。”
“谢殿下关心,我很好。”思悠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抓得很紧,没有想放手的意思。
“走,跟本殿下回东宫。”
思悠瞬间脸色难看,死命地阻止他带走自己:“太子殿下,如今淑妃娘娘被人陷害出了事,奴婢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去东宫。”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冤枉的?”
“因为……”思悠还没把话说完,轩辕逸澈见她不肯走,干脆一把将她抱起,朝轿子那走去。
“殿下!”
“不管你愿不愿意去东宫,本殿下都不会让母后再动你一根头发。”轩辕逸澈的神情不容任何的拒绝,将思悠送上了轿子,一起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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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东宫之后,思悠就被轩辕逸澈安排在了一间别致的房间里。随后轩辕逸澈似乎另有事情要做,就离开了。
思悠在屋子里坐立不安,暗自在心里算着时辰,大致等莫玦差不多可以将纸条带进宫了,便起身打算出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