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流云洛祺的痛,流云洛祯深深一个叹息,安慰道,“皇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原来,在楚筱菱离开王府2个月后,流云洛祯经过多次询问,总算得到一个结果——楚筱菱私通家丁,暗结珠胎而被休掉,最后还葬身火海。
当时一听这个噩耗,他简直无法相信,想到以后再也见不着那个与世无争、独特淡然的女子,他心中又是一股说不尽的伤痛和悲哀。不过,他并没责备流云洛祺,只是投以同情。
曾经,他跟流云洛祺开玩笑,说流云洛祺若是不好好把握楚筱菱,将来被人抢走可别后悔。如今,玩笑应验,且后果更加严重,因为,楚筱菱并非被人抢走,而是不在人世,流云洛祺想赎罪,也毫无机会!
多少次,独自一人涉足和楚筱菱出现过的地方,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流云洛祯总会感到一种伤感,接下来便是整天处于浓浓的哀痛和惆怅当中。
“原来皇上在此啊,臣妾叩见皇上!”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伴随一道耀眼的紫光,只见打扮艳丽华贵的颜歆婀娜妖娆地走了过来,身边还有雍容华贵的颜贵妃。
看着流云洛祺醉生梦死的窝囊样,已多次听颜歆抱怨诉苦过的颜贵妃,柳眉顿时蹙起,忽然冷哼了一句:“今晚皇子满月,歌舞升平,普天同庆,祺王爷怎么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还一个人躲在这角落喝闷酒,这到底是何缘故?是谁大胆冒犯了我们的祺王爷?”
颜贵妃出其不意的一番话,让流云洛祯一愕,不禁轻呵道:“颜贵妃!!”
而流云洛祺,一反常态,竟然做出反击,冰冷的语气充满讽刺和嘲弄,“那颜贵妃呢?打扮得像个新年红包似的,参加今晚的宴会到底是发自真心呢?又或是笑里藏刀,皮笑脸不笑?”
颜贵妃花容陡变,气得脸都绿了。不错,今晚的寿星小皇子是另一个妃子所生,她确实心存妒忌和不忿,只是万万料不到,流云洛祺这臭小子这么不给面子,当面做出奚落与揭穿。
就连颜歆,对于流云洛祺的冷嘲热讽也大感困惑,毕竟,他不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姐姐。忍住心中的尴尬和不悦,她靠近他,娇嗲的嗓音透着丝丝抱怨,“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因何这样说贵妃姐姐!”
流云洛祺没有应答,迷离散涣的双眸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下,随即别过脸去。
颜歆不觉更感尴尬,目光转向颜贵妃,强挤出一抹笑,“大姐您别介意,王爷今晚估计喝得太多,开了一个玩笑。”
颜贵妃的怒气丝毫不减,若非流云洛祯在,她恐怕早就发泄出来。心里暗暗呼了一口气,她先是回颜歆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再冷冷瞪了流云洛祺一眼,随即转向流云洛祯,面露微笑,故作温柔贤淑,假惺惺地逗弄起小皇子。
颜歆也母性大发,一直冲小皇子笑,还赞口不绝,言行举动之间无不表露羡慕和喜爱。
看到颜歆,老王妃总忍不住生气,蓦地冷哼出声:“既然那么喜欢小孩子,何不自己生一个来玩!”
颜歆一听,知道她是在讽刺自己,俏脸倏然一变。哼,她何尝不想生,只是老天爷偏偏要跟她作对似的,无论她看过多少名医,吃过多少良药,就是怀不上。
不过,尚值得庆幸的是,流云洛祺总算遵守了他的诺言——第一个子嗣由自己所生。
故迄今为止,他仍没子嗣,没当过父亲。这,也是老王妃恼怒颜歆的原因之一。不过,老王妃再也懒得去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儿子已经鬼迷心窍,再说也无益。
各人都心怀思绪,流云洛祺自顾喝着闷酒,丝毫不理周围的一切,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存在。
流云洛祯见状,开始找话题打破这窘迫古怪的局面,一会过后,看宴会差不多开始,便带着小皇子和颜贵妃离开。
整个场面又猛然安静下来,老王妃眼不见为净,也气咻咻地地走开。
而颜歆,诡异闪烁的双眸不知所思地四处环视着,继而在流云洛祺身边坐下,往另一空杯倒了些酒,敬向他,“王爷,歆儿陪您喝!”
流云洛祺再次转眸,定定望着她,什么也不说,仰一仰头,又是一杯入肚!
颜歆则是小口地浅尝,醇香辛辣的酒气侵入她的喉咙,给她带来一阵刺激。看着眼前独自卖醉的男人,她思愁泛起,心里很不是滋味。
半年了!!距离那贱人消失已经半年,他却出乎意料地,依然无法从中出来,对自己忽冷忽热,就算偶尔会温柔相待,但那种感觉,再也回不到从前。
对他,她百般怨恨、悲愤且哀痛,然而,她又不知如何是好。
因此,她唯有把一切交给时间,希望时间能改变他,让一切逐渐回到从前的美好!
想着想着,她整个人开始变得郁闷狂躁起来,高举手中的杯子,不再是一小口地喝,而是学着他,仰头一饮而尽。
宴会在继续,欢笑不断,大家皆欢天喜地,注意力均落在前面的歌舞或小寿星那处,故没人注意到,某个角落里,一男一女在借酒消愁,而他们还是——大名鼎鼎、权高位重的祺王爷及其侧妃!!
玄家。
玄德才夫妇、琴儿、赵单羽,还有楚母,大家围聚一堂,仔细聆听楚奕彬宣读着楚筱菱的来信。
众人皆兴高采烈,眼笑眉舒,而楚母,那张饱经风桑的苍老面容,也露出了罕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