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贾母虽然中风,言语含混,思维却是很清楚,邢夫人凤姐宝钗在一边都很佩服,叹息,这家里若是始终老太太当家,哪里还有这些罗乱。探春也有同感,问道:“老太太看如何办才好?”贾母想了想,努力使自己的言语清楚些,道:“探丫头,现在能救我们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丫头。现在只有求了她,我们阖府才有救。”
探春点头道:“老祖宗这话倒是真的,皇上对林姐姐本来就好,又有并肩王的面子在那里,如果并肩王和林姐姐求情,想是皇上会同意的。我现在就去并肩王府。”探春说完就要走。贾母喊住道:“探丫头。”探春急忙停住脚步。
贾母道:“探丫头,现在的林丫头可不是以前的你的林姐姐了,你的面子还是不行的,探丫头,你现在去那长公主府,二丫头住在那里,你林姐姐和她是好的,特意救了她,你现在去和你那二姐姐说个明白,然后你们一起去求林丫头,说不定就能起到作用。你二姐姐历来是个软弱的善良的,听到我们府里的消息一定很着急,只是她胆小,懦弱无能,什么事情都不敢做,想也是不敢来这里,你就去看看,和她一起去求林丫头,说不定看在二丫头的面子上,你林姐姐能为我们讲情。”
听到贾母这样说,探春心中虽然不服,倒也不好反驳,只是道:“是,就听老祖宗的。不过二姐姐去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二姐姐以前就被府里面的下人称为‘二木头’,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去不去想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老太太这样嘱咐了,我去就是了。就请老太太安心听好消息是了。”
贾母点头道:“探丫头,我们府里现在就靠你了。你是个明白人,若是府里败落下来,你也没有什么安稳的日子了,总是要有个娘家靠的。好孩子,今日里也晚了,你明天就去吧。再者,若是能看到湘云那丫头,就告诉她,我想她了。”
探春道:“老祖宗的话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将你们救出去。”这时候丫鬟已经将食物分了下去。探春回身就要出监房。这时只听一个低弱的声音,道:“女儿。”探春回头一看,原来是坐在角落中的赵姨娘。
探春一皱眉,道:“姨娘有什么事情?”赵姨娘道:“女儿,你环兄弟现在也不知道被关到哪里去了,你可不可以找一找他,照顾他一下?”一听赵姨娘这话,探春啐道:“看你也是一个大人了,怎么这样的没有个算计,现在老爷宝玉都不知道关哪里去了,就是太太,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你也不说操操心,不说让我好好的去找找他们,还说那些没用的话,那些主子长辈都没有下落呢,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一个毛头小子,你还是好好的在这边好好地侍候老太太,大太太,还有各位奶奶才是。快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了。”
赵姨娘道:“你那环兄弟还小,我可是不放心的,我这一辈子也不过就有你们姐弟两,我怎能不担心呢?”探春冷冷的一笑,道:“算了,每次都拿这些话来说,可有什么意思呢,我看你还是好好地规矩些才是。环兄弟是我的兄弟,这我知道,我总还是要担心我二哥哥呢,以后你也加些小心,说话注意些,不要在我面前女儿、女儿的叫,能叫我一声女儿的只有太太,你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说完这些,就摇摇摆摆的走了出去。赵姨娘看着探春走出去的背影,只剩下了哭泣了。
探春出了狱神庙,果然已经不早,想想府里也要摆饭了,若是回去晚了不好,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北静王府,重新梳洗打扮,然后到了北静王妃那里请安。北静王妃正在那里喝茶,和三个侧妃说笑。丫鬟进来,道:“王妃,探宫人来问安。”北静王妃笑道:“让她进来吧。”小丫头打起帘子,探春走了进来。看着小丫头一笑,道:“这可不敢劳动姐姐呢,以后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完上前给王妃见了礼,又见过三位侧妃,就站在那里,北静王妃道:“可见了老太君她们,她们可受了苦了。”探春道:“谢王妃牵挂,祖母还算好,也没有什么,就是那里面腌臜,大家受不得。饮食上也是不好,做被关起来到现在也没吃上一顿饭,那里面哭声一片,看了就心酸的很,我那祖母也不敢抱怨,只是奴才想着,什么时候这冤枉明白才好。”
王妃一笑,道:“探宫人,这些话我们私下说说也就是了,万不能对外人说起的,哪里敢说皇上错呢,虽然你只是一个庶出姑娘,总是豪门大院中的,而且也是琴棋书画,满肚子学问的,这点事情都是明白的,以后可要注意了,万不能这样说话。”
一个侧妃道:“探宫人就是厉害,真的我们都是小户人家出身的了,没见过什么世面,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只剩了哭了。还是探宫人,真是精明呢,我看比王妃也不差什么呢。”听了这挑衅的话,探春急忙谨慎应对,道:“不敢,探春也是没有办法才抛头露面的,不敢劳欧阳侧妃夸奖。更何况欧阳侧妃门第高深,也不是探春出身比得了的。”
原来那欧阳侧妃乃是一个没落王爷的女儿,也是为了攀高,才将女儿送给北静王做侧妃,就是另外两个,府第门槛也比探春高得多。所以探春也不敢说什么。王妃看天色已晚,道:“好了,我们也不用说那些闲话了,现在就到太妃那里侍候吧。”三位侧妃急忙答应站起来。探春也躬身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