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染了好一副画卷,察木龙躺在地上,地上是软软的沙子,已经到了大漠了,急忙站起身来,这场大风暴来的不早也不迟,偏偏是在自己将要拿下那个魔女,白晴儿的时候。心中有些不以为意,既然丢了就算了,算这个魔女命大,总是在手里握着一个,总是会有机会的,就连这江湖总归要在自己手中的,察木龙擦掉脸上沾满的沙尘,晚上总归是不可靠的,万一有野狼或者野狗群就真的完蛋了。
其实察木龙想的有些错了,因为风暴并没有把他吹远,一般也没有野狼和野狗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的,不过这时候他却很担心马一易在哪里?他是一个很自信,不过再怎么自信的人也会大意,比如这场风暴。
十日后,在蓟州城最大的一个酒楼的雅间里,蓝色长袍披在椅子上,察木龙有些疲惫的看着眼前的,跪在他面前的霍亮天,微微沉吟说道:“你是说,没有发现马一易?”左手捻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青色的酒杯里摇晃,“哦,不是一个瞎子都没有找到?”察木龙看着霍亮天,思索着马一易消失,是否和东厂有关系,还是西厂,还有魔门的缘由。
霍亮天是一个中年的汉子,有着浓密的连着眉毛,鼻子很大,最重要的是脸上有一道疤痕,从额头一直划到嘴唇上方,伤早就好了,只是留下了淡红色的疤痕,证明还是不久的新伤。而这个始作俑者正是察木龙,锦衣卫的做事天下都知道,可是霍亮天原来是什么人?蓟州府地界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一把大刀舞的那是密不透风,披风斩雨,声势惊人。
霍亮天不敢去看察木龙,这个锦衣卫的头子心太狠,手太辣,只是低头说道:“小的,已经在蓟州通往上都的路口都设了卡哨,若有消息,一定是脱不了的,请大人放心。”
“不必了,撤了吧。”察木龙淡然的说道。
霍亮天吓了一跳说道:“大人,只需少待几日,小的必定捉拿了。”
察木龙喝下了酒,入口醇正甘香,是好酒,看着霍亮天说道:“你不必担心,不去管他,只管给我传出话去说,魔门花间派少主风信子被拿住,正在蓟州府大牢,明白。”
风信子是什么人,花间派少主,魔门最弱的人却也是权势影响最大的人之一,如果明白本朝的历史就会明白了。大玄皇朝,开国不过三十载,现在的皇帝正是第五个,也就是从政不过六年的时间,花间派少主风信子是前朝宰相的孙子,可谓名门之后,何况为了统治的稳固,历来的皇帝都没有大开杀戒,只是通过锦衣卫和东厂西厂的暗中剿杀。
也即是可以将风信子捉拿的话,对天下的震动,尤其是那些有异心的人一个威慑,霍亮天明白了一个消息,在察木龙来到蓟州府的时候为什么是一个人了,因为有一个消息说锦衣卫的大批人马突然在蓟州府七十里的原县消失,因为这个消息是原县县令胡耀祖说的,他原以为是一个笑话,原来是这样。
“明白,小的明白。”霍亮天有些知道,为什么见过死的人会更怕死,因为没有什么比体验死更加恐怖的事情。
察木龙的手指按在额头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的笑着说道:“听说,你们这里会有踏青,是不是?”
霍亮天呆了一下,点头说道:“是的,因为再过半个月是春天就会来了,所以就快到了踏青的季节,还是很热闹的。”
果然还没有等三天,锦衣卫就通报蓟州府府主,于是在众目惶惶之间巨大的囚车被押了进来,黑色铁骑足有上百人之多,围观者甚众,如果不是有官兵拦着的话,其实如果不拦着也没有事,因为没有人会找锦衣卫的麻烦,察木龙的最有名的事情就是在押送一个重要犯人的时候,有百姓闯入,射杀数百人,止,血流上都三里。人的名,树的影,就是这样的深刻。
如果细分的话,其实察木龙领着的锦衣卫和其他的锦衣卫会不同,因为察木龙管着的是江湖,也就是说侦缉查案是察木龙的本职,只不过皇帝为了天下的安稳,而且这时候的天下因为正魔之争,很多时候都会影响朝堂的决策,命令锦衣卫控制江湖以制衡天下,所以他们被成为‘缇骑’,穿着黑色的铠甲,胸口处的衣服都有一只虎形图案。
在人群中,有一个村姑打扮的女人望向中间的囚车,看见了那个伤痕累累的血衣,只不过从那个依旧坚毅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的绝望,急忙用袖子掩住了脸,匆匆忙忙向一个小巷中转进转出,直到一个黑色的木门前,左右张望了几次,才轻轻敲打了起来,未过多久,门口开了一道细缝。
女人小声说道:“是我,快进去。”
那小厮听到,急忙开了门,也小声说道;“原来是您,主人早就等着您了。”急忙让开了身,女人走进去,却好似熟悉这里的一切,左转右转的来到一处假山处的,有一座亭子。
亭子中间有一个石桌两个石椅,在一个石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青色长袍,拿着一把扇子缓缓在手中击打,听到声音却是转过头来看,有一缕长须垂到胸前,相貌端正,着眼看去却是不凡,但见到那女子,眼中却有担忧,缓缓说道:“你来了就好了。”
女子也坐在另一边的石椅上,看着那男子说道;“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有些出尘之感,看来是功力又有精进,这样以来我们自然更有把握。”
男子却摇摇头,连声说道:“不可,不可,我不知道那个锦衣卫头子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是应该更清楚的吗?”
女子叹息道:“难道说,我们不去救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不可。”
男子看了一眼女子说道:“他是察木龙,我们不能出手,否则就是贻害全族,他清楚我们的底细,所以他可以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问。”
女子惊了一跳,有些惊慌的说道;“你是说,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男子叹口气说:“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男子抬头望向蓝天,“也许这次,只能依靠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