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宸宇勾起抹得意的笑容,傲然道:“不错,我的武功早就失去了,可是眼力还在。上次莫哈伊那样的武功身法,来做刺客依旧被我一眼认出来!何况,对于秋凌鉴,我可比对莫哈伊熟悉多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不过,我真的很高兴你肯跟我说。”
乔安略带迟疑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龙宸宇想了想,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他这次,也不会去为难杜明原。不过,你最好警告他,如果他还是存着同样的念头并且付诸实施的话,我不知道能够容忍他到什么地步!如果真的惹怒了我,安,你别怪我!”
乔安点点头,道:“我明白。”撇开这话题,两人随意闲聊,气氛温馨融洽。只是,龙宸宇离京多时,公务繁重,眼看着自己在那里,他总没法子专心,乔安借口要去看龙薰然,离开飞炫宫。刚出宫门没多久,乔安忽然记起自己刚进门时龙宸宇的神色,顿时恍然。怪不得她进来时龙宸宇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是因为他知道刺客是秋凌鉴,猜着他可能是躲在自己那里。所以,今天一进来就摆脸色给自己看。真是……乔安摇摇头,继续前行。
她确实有事,只不过,她要找的不是龙薰然,而是清妃!
清妃居住的妙音宫跟晚妃的清宜宫颇有相似,种了许多香草,甫进院便闻得阵阵异香,使人精神为之一振。只是,坐于香草丛中石凳上的清妃却显得有些恍惚,心神不宁。乔安来访,早已有宫女通报过,听见她的脚步声,清妃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恢复冷漠如冰的神态,冷冷道:“你找我什么事?”
乔安挨着她坐在石凳上,看看四周的宫女太监,并不说话。清妃明白她的意思,遣退诸人,偌大的庭院顿时只剩两人,与大片摇曳生姿,吐蕊逸香的香草。清妃甚至都不正眼看乔安,面无表情地道:“如今没人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乔安只是仔细打量着她,偶尔微微锁眉,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清妃被她瞧得难受,不耐烦地道:“明慧郡主,若你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请回吧!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不愿见客。”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唤人送客。乔安随之起身,手如风动,瞬间抓住她的手臂,牢牢地扣着。清妃眼中明显浮现出怒色,怒目而视,喝道:“明慧郡主,纵然你圣宠眷隆,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郡主,竟然胆敢对本宫如此无礼?”
乔安不为所动,迎视着她的目光,点点头,微微而笑,道:“本宫?如果我没记错,清妃娘娘的闺名唤作李清芬,是吗?”
清妃努力挣扎着想要挣开,同时怒道:“放肆,谁准你直呼本宫闺名?”
乔安淡淡道:“若是李清芬不能直呼,那么,杜明妍呢?”
听到“杜明妍”三字,清妃明显一怔,如剑般的目光在乔安身上游移不定。乔安倒是淡然自若,无视她锐利的目光。一会儿,清妃反而平静下来,也不挣扎,微笑道:“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是我哥,还是凌鉴?”
乔安摇摇头,放开她,缓缓坐下来,道:“没人跟我说,只是昨夜秋公子是在我那里。他曾叮嘱我来瞧瞧清妃娘娘。我知道秋公子跟杜明妍有婚约,眼里心里皆系之此人,绝不会轻易移情,因此冒险一猜。看你的模样便知道我没猜错。原来你真是杜明妍,杜大哥跟秋公子早已寻到你了,为什么却不跟我说?”
清妃——或者应该称之为杜明妍——也跟着坐下来,道:“其实也不算早。就是我哥殿试那日,被钦点状元后,太监带着哥正欲退下,正好跟我遇上。本来,分别了那许多年,谁也认不得谁的。不过,事有凑巧,我的金锁片正好从袖中掉落,被他瞧见。后来,哥哥到了少府,跟皇宫联系方便得很。他寻了时机在我面前亮了他的金锁,我们就这样相认了。”她记起一事,猛然转首,向乔安道,“你说凌鉴在你那里,那他怎么样?我昨夜只听见叮叮当当兵器相交的声响,他受伤了没有?严重不严重?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语气热烈,神态激动,跟方才的淡漠冷寒有着天壤之别。
乔安忽然记起,自己战败莫哈伊次日回到君氏,得知杜明原跟秋凌鉴候了自己一夜。后来谈话间,两人都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当时自己并没有追问。现在想起来,想必便是为的杜明妍之事。只是,后来,他们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还是选择隐瞒。想着,她答道:“他是受了不轻的伤,但都只是皮肉伤,并不致命,服了我的伤药,应该无碍。只是,他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需要善加调养。”
杜明妍松了口气,神色微缓,先前眉间的忧愁也散去不少。见她这模样,乔安心下微定,终于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我看得出来,你很担心他。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劝服他,让他别再做傻事了。宇精明过人,又是皇上,万乘至尊,秋公子若是执意如此,终究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杜明妍竟然只是淡淡而笑,道:“若是能杀了他,即便我跟凌鉴共赴黄泉又如何?”
听她的语气,似乎跟龙宸宇有着血海深仇般,竟然不惜同归于尽,宁可搭上自己及心上人的性命也要杀他。这倒出乎乔安意料之外,她不禁皱眉道:“你为什么这样恨他?你们家的事情,杜大哥跟我说过,曹元敬才是你们的仇人!再说,既然恨宇,为什么又要冒顶李清芬之名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