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穿越千年之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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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可不可以这样自私一次呢?

窗外,万籁俱寂,黑沉沉的什么也瞧不清楚。深邃神秘的天际也是云掩星月,半点光芒也无,暗得瞧不见未来。

几声细微又清晰的唿哨声突然自窗外传了进来,惊醒沉思间的乔安。她微皱眉头,瞧瞧身边熟睡的龙宸宇,悄悄起身下床。但龙宸宇握她的手握得甚紧,乔安生恐弄醒他,又不敢用力,好半天才挣开手,走将出去。

外面一片黑暗,什么也瞧不见。但乔安却像是瞧见了什么人一般,朝着竹林深处淡然道:“摇光,什么事情?”

一身黑色如同暗夜化身的莫光自竹林中无声无息地飘了出来,若非乔安目力奇强,定然瞧不见。他如旧单膝跪地,向乔安施礼,随即双手呈上一封信。乔安随意一扫,却不接过,道:“这不是师父临终前的遗信么?若我没有记错,师父说四年之后方得拆阅,如今尚有四月之期,你拿来做什么?”若非月余前刚被孟权佑提醒过,乔安也不能这么快便认出来。

莫光垂首,答道:“师父确是这样说的。但是师父将遗信交我保管时又道,倘若四年期限没到,小姐旧疾就提前发作的话,就叫我在小姐旧疾初发时交给小姐。”

乔安眼波流转,最后定在了那封瞧起来寻常至极的遗信上,百般念头瞬间在脑海中闪过,神情却丝毫不见波动,一会儿才平静地道:“摇光,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么?都瞧见什么了?”

莫光脸上一红,但在面具与黑暗的掩饰下未被乔安发觉。他忽然抬起头,黑暗中目光灼灼,闪亮如星,喊道:“小姐,那不成的!你知道的,你不能喜欢他,那会害死你的!”

乔安看着他罕见的激动不安,一丝异芒自眼中一闪而过,淡淡道:“摇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就像我的命运一样,不是我想怎样便怎样的。”

“不!”莫光直直地盯着她,坚决地道,“小姐,这不一样。龙宸宇的身份太特殊,性情又风流不羁,对小姐真心堪虞。小姐若是喜欢他,定然会受伤害的!还是及早抽身,举慧剑斩情丝的好。”

乔安静静地瞧着他,直到瞧得莫光心中发虚,渐渐垂下了头,才淡然一笑,低声道:“摇光,别傻啦,感情的事向来不由自己做主的。这点,你应该也知道才对啊。”

她的声音语气都清淡如风,但熟知乔安为人的莫光却知她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容他人更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闷声道:“我摇光只是小姐的奴才,小姐的私事原也轮不到我来管。摇光只是遵循师父之命,将书信奉给小姐拆阅。”

突然一阵轻风吹来,碧竹摇动,沙沙作响,遮盖住了一声轻细忧伤的叹息。乔安幽幽叹道:“摇光,你这就是气话了。虽说师父命你们奉我为主,可我乔安何曾当你们是奴才?再说,师父既有这般遗命,可见这封信中所述内容与我关系极大,说不定我瞧了这封信后,就得立即离开四皇子府,奔波不休。你若不是瞧出此点,又怎会将这封信拿来?”

莫光不语,似是默认了乔安的说法,随即道:“小姐,无论如何,这封信你终是要看的。若果真关系重大,更应该及早查看才是啊!”

乔安抬头瞧瞧幽邃黑暗的天穹,又低头看看莫光手上的信,暗中思量。半晌,她轻声道:“摇光,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来拆看这封信。”

莫光瞧着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乔安截断他,淡淡道:“摇光,自进了无名谷,我便再不是为自己而活了。如今,我只想要为自己活上三天,难道也不可以了么?”

莫光一怔,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凄凉忧伤,想起往事,心中不由跟着一痛。瞬间,他明白了,事事淡漠视之的小姐这次是真的动情难返了,只是她运途坎坷,注定难有好的结局。而此刻的她只想为自己的感情做个好好的结束而已,心中伤痛,眼睛一热,几乎便要落下泪来,只苦苦忍住。许久,他再度抬起头,目光已经沉定稳重如初,柔声道:“小姐,你是谷主,这事自然由你做主。”说罢,转身隐没在黑夜之中。

乔安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哀伤的的微笑。遏止住哀伤渐渐扩散蔓延的趋势,她瞬间收敛微笑,睁开眼睛,瞧着如泼墨般的黑夜,突然间感到了深深的疲累,只想抛开一切思绪,将一切溶于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连自己也跟着消失。

一缕阳光自窗外射入,照在龙宸宇的脸上。龙宸宇的眼睛慢慢睁开,迷蒙惺忪地瞧瞧四周,忽然想起乔安,瞧瞧身边,哪里还有乔安的影子?他心中一惊,猛地清醒过来,跃身下床,四处搜索。刚出了屋门,便瞧见一人站在绿竹林中,白衣飘飘,袖袂翻飞,虽男装亦不掩其丽色照人,不是乔安更是何人?

龙宸宇这才舒了一口气,缓步上前,与乔安并肩而立,只见清晨和暖的阳光淡淡地洒在她绝美清冷的脸上,更衬得她面色如玉,淡雅嫣然,风华绝世。他脸上不自觉地显出温柔的神色来,笑问道:“在瞧什么呢?这么专心!”

乔安淡淡一笑,更增丽色,伸出玉手指指东方初生的旭日,道:“我在瞧日出呢!从小我就爱看日出,看着新升的旭日,便像看见一个新的希望一样。太阳每日东升,便是每日都有着新的希望,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