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麻辣母女大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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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个同名同姓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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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回,一个阿姨打电话找老妈,老妈还没下班回来,对方就说:“如果你妈回来,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啊,我是她同学,叫李莉。”

我这个人责任心还是比较强的,老妈回来后,我赶紧向她做了汇报。不像老妈,对于我的电话总是“围追堵截”。

没想到,老妈却急赤白勒地问道:“到底是哪个李莉呀?”

我好奇地反问道:“她就说她叫李莉嘛,是你的同学又不是我的同学。”

“坏了,我还得一个个儿地去盘问。”老妈不满地嘟囔道。

“难道还有好几个李莉不成?”听她这么一说,我倒好奇了。

“对呀,我上小学时,班里有个叫李莉的,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未断联系。上中学后,我们班又有一个叫李莉的,因为和我的好朋友同名,我爱屋及乌,也成了好朋友。怎么也没想到,上大学后,我又和一个叫李莉的既在同一个班里上课,又住在同一个宿舍里。我把前两个李莉的故事讲给她听,她惊叹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儿,说我跟叫李莉的有缘分,所以,我们的关系一下子就亲密起来了。”

老妈一边甜蜜地、兴致盎然地回忆着,一边拿起电话本,急急地翻着。

哈,原来还有人跟我老爸老妈一样的没有想象力啊,一个名字竟然有那么多人来叫,这不是找麻烦吗?像我的那个破名字就没人叫,“林呱呱”,有谁会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字呢?咦?这么说起来好像我老爸老妈也挺有水平的,能起一个不和人家重名的名字好像还挺不容易耶!得了,我可不能说出来,否则他们要得意起来了。

老妈还在急切地翻电话本找她的那几个“李莉”。

在如何对待对方的电话上,我们之间存在着极其严重的不平等。

当我接到老妈的电话时,我就会礼貌地让对方稍等,然后请老妈来接。如果老妈不在家,我就如同接到了上级长官的指示,记下要转告的内容,然后会及时地通知她,生怕误了她的大事。

而老妈接到我的电话是什么样子呢?她会刨根问底,仔细地问清对方找我有什么事后,才会把电话递给我,而我早已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踢腿跺脚好半天了。我要是不在家,她接了电话甚至都不会告诉我。

我酸溜溜地、不无嫉妒地说:“老妈,别着急嘛,现在这个岁数,你和你同学之间能有什么急事啊。不像我们,有难题要解决……”

老妈听了我的话后,断然截住我的话茬说:“那可说不准,说不定有什么升官发财的机会落在我的头上。”

我对她的回答嗤之以鼻:真俗!

“既然是同名同姓,那平时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李莉的电话号码而不是那个李莉的电话号码?”我站在旁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就记上小李莉、中李莉、大李莉呗!”老妈为能在我面前显示自己的高智商而兴奋不已。

如果我遇上这样好玩的事儿,我百分之百能想出更妙的招儿来。

很快,妈妈甜美的嗓音响起:“喂,莉莉呀,我是繁星……”

啊呀,听得我的牙都快酸倒了!

不过这件事也真是有点好玩,要是我同时跟三个一样名字的人要好,那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真是邪了门了,想有什么事就有什么事。

我一走进初中的大门,还没有分清东南西北,就遇到了这样好玩的事儿。

两个同名同姓但不同字的人考进了我们学校,而且双双进了我们班。

老师在课堂上一提问,问题就来了。

那一天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姓汪,是一位刚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额头上比我们多不了几个年轮。

别的岁数大的老师,接新班时,在第一节课一般会让大家先作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逐个点名。汪老师到底是年轻人,节奏就快多了。她一介绍完自己“姓甚名谁”后,就迫不及待地上新课。

可能是为了消除我们的陌生感和紧张感吧,汪老师就专门挑一些同学们能答上来的小问题来提问。

汪老师讲课的声音就像那涓涓小溪流,清澈而欢快。

正当我们沉浸在这美妙的“溪流”声中时,只见汪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后,就拿眼睛往讲台下搜索了一遍,又在花名册上查了一下,然后叫道:“霍杰,你来给我们讲讲?”

老师的话音刚落,“刷”的一下站起来了两个“霍杰”,并且异口同声地说:“可能是因为……”

男女声二重唱?

我转过头一看,哇,一个是头发呈流线型披下来,差不多盖住了眼睛的男生“霍杰”,分明是周杰伦的崇拜者嘛;一个是头发竖立的小女生“霍杰”,分明是超女周笔畅的崇拜者嘛。

“你们……你们……”漂亮的汪老师却不知所措起来,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你们都叫霍杰啊?”

“老师,我是霍元甲的霍,洁白的洁。”小女生急于表白自己,竖起的头发一抖一抖的。

“我也是霍元甲的霍,但是杰出的杰。”小男生嗡嗡地说,顺手抓了抓差点盖住了眼睛的头发。

“哦?!”全班同学和老师的声音一起碰撞了一下。

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每当不知情的老师点“霍杰(洁)”的名字,这两位同名同姓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站起来。

“班里没有空位子啊?”通常老师会怀疑自己看错了,又低下头在花名册上检查一遍,等确认自己没有错时,老师的脸上就会微微泛红,那可能是生气的前兆。

“霍杰(洁)!”声音明显提高了几个分贝。

迎着老师疑惑加生气的眼神,我们都会齐刷刷地问:“老师,您叫的是哪个霍杰(洁)呀?”

然后又参差不齐地进一步解释道:“一个是女的,叫霍洁,霍元甲的霍,洁白的洁;一个是男的,叫霍杰,也是霍元甲的霍,但是杰出的杰。”

说完,唯恐天下不乱的我们,笑得乱七八糟。这阵势搞得久经沙场的老师也慌了手脚。

2

两个同名同姓的人在一个班里上课,这可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有一帮好事者包括我在内,开始了“游说”工作。我们先找到女同胞霍洁:“要不你改成霍英洁?”

“难听死了,人家还以为我是霍英东的妹妹呢!”霍洁柳叶眉一竖,把我们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要不,就改成霍小洁或者霍洁洁?”不识时务的我又上前一步说道。

“哼,我就喜欢我自己的名字,我才不会因为他而改我的名字呢。要改他改!”霍洁凶巴巴儿地吼道。

然后她又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还是你爹妈高明,给你起了个林呱呱,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

她哪里知道,对这个名字我也是怨气冲天呢。

没辙,我们这一帮人又浩浩荡荡地向男霍杰拥去。

“不行,名字虽然只是个代号而已,但那也是爹妈给起的,被七大姨八大姑们叫熟了的,哪能是你们嘴皮动动就改得了的呢。再说了,现在改名字还要经过公安局那道关卡呢;再说了,有些部门的办事效率那么低,等更改手续都办妥了,说不准我都该毕业了;再说了,这样瞎折腾,我犯得上吗?再说了……”

“打住,打住,再来几个‘再说了’,我们这一帮说客都要神经错乱了。”尤其是果青,还没听完就大叫着抱头鼠窜。

不愿顺应民心,不愿改就不改吧,我们也没招儿,反正老师有老师的招儿,同学有同学的招儿。

英语老师利用得天独厚的优势,一下子就解决了这个难题,而且叫起来还抑扬顿挫,具有音乐感:

“Girl——霍洁!”

“Boy——霍杰!”

其他老师,比如数学老师、化学老师、地理老师、政治老师等,都一律简单而生硬地这么叫:“男霍杰”、“女霍洁”。

就像我们在“老师”前面加上“数学”、“化学”、“政治”一样,以科目名称区别,不以姓来区别,倒也方便快捷。

唯独喜欢咬文嚼字的语文老师麻烦。她说:“男霍杰、女霍洁,难听死了,况且叫时间长了,人家还以为你们俩改成‘南’姓和‘吕’姓了呢。不成,就叫霍杰男、霍洁女吧。”

下了课,我们找来《百家姓》翻了翻,果然有“南”姓和“吕”姓,这说明老师说的话还是有根据的,对两位同名同姓者还是负责任的。

同学们选用的招儿当然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了。这招儿简单明了:男的大几个月,那就叫“大霍”;女的小几个月,那就叫“小霍”吧。

这样一来,除了老师和同学的偶尔疏忽外,这两个同名同姓者再也没有答应错过。

可是,不久,麻烦又来了。

有一次,我送本子到办公室,数学老师,也就是班主任,也就是女生们说的那个“少妇杀手”,头也不抬地对我说:“叫霍杰(洁)来一趟。”

我眼瞅着门外走廊上大霍在仰着脸“咕嘟嘟”地喝矿泉水,我赶紧问了一句:“老师,是男霍杰还是女霍洁。”

“男霍杰。”老师照样头也不抬地在作业本上画钩画叉。

我急急地对门外喊:“大霍!”,并打手势让他过来。大霍到了,我又急急地对老师说:“来了,老师,大霍来了!”

“什么大祸?”老师大吃一惊,把脸仰了起来,把笔停在了半空中。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也都张大了嘴巴。

“大霍就是大霍,不是你让我给你找大霍的吗?”我一脸迷惑。

看着男霍杰走了进来,看着我用手指的对象,数学老师哈哈大笑起来,那小眼睛都成一条小缝了。

“我还以为是‘大祸临头’的那个‘大祸’呢,原来是你们叫霍杰的那个‘大霍’呀。”

其他老师也都笑弯了腰,跟我们在课堂上发出的爆笑没什么两样儿。

看来,不到初中毕业后各奔东西,这同名同姓的好戏是收不了场的。

当我把这些事儿讲给我老妈听时,她哈哈大笑完了之后,居然迅速地板起脸来教训我:“以后,你们的心思得用在学习上,不要花那么多心思去钻研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哼哼,她一定忘记了在她的成长过程中,也曾经历过这么有趣的同名同姓的故事。但是,我也懒得提醒她。

等下次某一个李莉再打电话来,我就不问清楚,让她翻她的小本子去,那时我就有话说了。

哼!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