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喝住他,“你的意思,罗胖子的矿井,就是那地狱之门吗?好哇,你敢这么污蔑你们老板开的矿?如果他的矿是地狱,那你们就是牛头马面,猥琐的小鬼了?”
三个家伙早就忍不住了,高个子一拳朝我奔来。我没有让,下面出脚在他右脚背上一踩,他顿时嚎叫一声,缩起脚跳了。
另两个一左一右冲上来。我如法炮制,伸手将他们往里一拽,咚地一下,他们头撞头,哼都没有哼就瘫倒在地。
我一脚踢在高个子后臀上,“快去叫罗胖子。”
高个子害怕了,声音低下去,不再吼叫,小心地问:“你们是谁,我该怎么向他汇报?”
“汇报个屁,你就直说,有人找他,让他下来见见。”
高个子匆匆跑了。
我们继续前行。
此时东方露出一抹晨曦,天就要亮了。
“罗胖子会出现吗?”覃兆菲问道。
“这会,他应该在睡大觉。不过他必须起个早了,因为我们到了,他的好梦也该了结了。”我一指彭明说,“你马上要见到你老爸了。”
“真的?我老爸在哪里?”
“他们挖了一夜的煤,就要升上来换班。”我一挥手,带着他们向井口跑去。
果然,快接近井口时,就见从井口出来一些人,他们个个都是浑身乌黑,五官都几乎辨认不出。
彭明站在一边,呆呆地望着。就在这时有个人向他跑过来,叫了他一声。
“彭明,怎么是你?”
“爸,是我,我来接你。”
“什么,接我?为什么呀?”彭明爸很不解。
我向这批人喊了一声:“大叔大哥们,你们停一停,下面,会由你们的老板,罗胖子,来宣布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瞒了你们所有人,但今天,必须要揭开了。你们听了,就会明白,老板罗胖子是怎么一个黑心鬼,他对你们犯下了多么大的罪恶。”
所有的矿工都惊愣了,他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伙人从那边的办公地点跑来了。为首的一个大胖子,却步履敏捷,丝毫不显得笨拙,而他的脸上,涌动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他到了这里,两手叉腰,问道:“谁要在这里闹事?”
“不是闹事,是揭穿一场险恶的阴谋。”我答道。
“你,你们是什么人?”罗胖子指着我们三个。
“我叫韦小培,她叫覃兆菲。他呢,叫彭明,这个老矿工就是他老爸。”
罗胖子霎时明白了。他对彭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原来是老彭的儿子,你叫彭明?好啊,你来了,罗叔叔表示欢迎啊。可你既然要来看望你老爸,为什么不堂堂皇皇地进来,而是要趁着天没亮,偷偷摸来?还带着这个什么韦小背,还有什么裙早飞,哇呀呀,好难听的名字……这都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带这两个小家伙来?”
覃兆菲被叫成裙早飞,气得狠狠瞪他一眼,却没敢吭声。罗胖子的气场还是挺强大的,完全是一个黑道大哥的派头。
彭明看着我,不知如何应对。我向他使个眼色,叫他尽管讲,别有什么顾虑,今天是我们的时候,讲错了就讲错,怕个球球。
彭明来了劲,咳嗽一下问道:“罗叔叔,你把我爸这些人招来,到底对他们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不是好好的吗?”罗胖子摊着两手,“你看看你爸,不是挺强壮,挺能干的人吗?他在这里干得那么舒服,那么开心,有什么不好?”
“可是,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你怎么能让他们一整夜在下面采煤呢?”
“这就是你不懂了,不是我叫他们一夜采煤,是你老爸他们自己愿意干,他们想多挣点钱,所以不怕苦,不怕累。”罗胖子话头一转,“你现在读大学,钱哪里来?还不是你爸在这儿挖煤挣着?你享受着你老爸的辛勤劳动挣来的钱,难道就不想想,如果我不接受你老爸在这里干活,他拿什么提供给你读大学?你不感激我也算了,怎么装得很孝顺的样子,却来质疑你爸爸的辛勤劳动,也质疑我的好心好意吗?”
罗胖子也太不一般了,这张嘴是能把死人叨活了,久经沙场,久炼成钢,而彭明这个未出茅庐的大学生,哪是罗胖子的对手。彭明顿时无言以对,只能偷偷把目光投向我。
我冷笑一声,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罗胖子,你的嘴是顶得上特勒的。”我说道。
“特勒是谁?”他瞪着我。
“希特勒,天下最强的演说家。”
他的脸顿时阴沉起来,“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世界人民都知道,希特勒是个刽子手,大恶人,但此人却向他的人民一万次地宣传他的侵略是正义的,你跟他虽然相差着N个几何级数,但风格相似哈,你的口气再大一点,就能赶上他的万分之一了。”
“你特么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我听不懂你在变着法子骂我吗?对了,你们是怎么溜进来的?”
这时那个把他叫来的高个子悄悄向他耳语几句。
罗胖子不信,声音一下子大了:“你说什么昏话,你们三个大草包,还打不过这个韦小背?”
高个子不吭声了。
我接过话头:“罗胖子,你就不要兜圈子了,现在你的面前站着这些矿工,他们刚从下面上来,你看他们挖了一夜的煤,虽然可以歇息了,可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都精神气十足,似乎并没有感到疲劳,如果你让他们继续下井挖,他们还是愿意下去的 。可是,他们是人,不是机器,这样旺足的精力,这个世界上谁会有?”
彭明总算能插进话,应声附和:“是啊,我老爸在家身体是很软弱的,可为什么现在变得那么强大?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罗胖子鼻子里哼一声,带着笑问:“全世界的人都达不到,可我的工人就可以,你们都看到了,他们是不是奇迹?”
“这是奇迹吗?这是害人。”我厉声说道。
彭明质问道:“到底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可以这么玩命地劳动?他们真的变成你发财的机器了。”
“哈哈,彭明哪,看来,你今天带这两个小角色来,还有点不简单哪,是想揭开你爹他们身上的谜了吧?”
“这个谜,该是到揭开的时候了。”我朝矿工们一摆手,“大叔们,哥哥们,你们好好听吧,下面,你们的老板罗胖子要告诉你们一个重大秘密了。”
工人们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吭。
罗胖子问我:“你怎么确定,我会公开这个秘密?”
“因为,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
“谁知道?你吗?”罗胖子讥笑地问,“你知道什么呢?瞎猜吧?”
我走到彭明爸面前,对他说:“大叔,你试着用力咳三下吧。”
彭明爸就用力咳了三下,噗地一声,从嘴里吐出一个东西,掉在地上。
罗胖子正要上前抢,哪有我手快,我一把抓在手中。
然后我朝矿工们一扬手:“大家都咳三声,看看吐出什么来。”
所有的矿工都咳嗽着。每个人都从口中吐出一个东西。
都是一颗糖丸,圆圆的,像一颗小黄豆。
“这是什么东西?”彭明和覃兆菲同声问。
“让罗胖子来说吧。”
罗胖子沉默着,突然对后面的几个喽罗一挥手:“快把这个小子给我拿下。”
高个子早就见识过我的功力了,连忙在一旁阻止,附耳向罗胖子说什么。可是罗胖子仗着人多势众,根本就不鸟高个子的话,他继续挥手叫嚣:“把他们给我拿下,扔到蚂蚁洞里去,叫他们明白,来这里捣乱,只有死路一条。”
我却拍着手,像个孩童一样欢跳着:“好啊好,我今天看来又有架打了,你们一齐来吧,人越多越精彩,我今天让大家欣赏一下,什么叫拳打罗胖子。”
罗胖子手下的喽罗们向我冲来,我正要出手迎战,突然一声吼叫响在身后,回头一看是彭明爸,他冲上来,挡在我的身前,正好喽罗们到了,彭明爸伸开两手,左右各抓住一个,嗨地一声就将其中一个扔了出去,又嗨一声将另一个也扔飞了。
彭明爸出手,让其他的喽罗们不敢动了,纷纷往后退。
罗胖子显然也吃一惊,他用手指着彭明爸,厉声喝斥:“老彭,你反了吗?”
彭明爸两手叉腰,坚决地说:“他们是我儿子带来的,你得让他把话说完,为什么你要叫人打他们?打他们就是打我儿子,我看出来了,你一定对我们做了什么坏事,大家都看到了,我老彭六十多岁了,原来是乡下是种地的,从来没有练过什么功夫,并且一直来身体都不好,可为什么到了你矿上,就变得这么壮实,成天挖煤也不觉累?大伙你们说是不是?”
同彭爸一起出矿的矿工们也有了觉醒,纷纷响应彭爸的话,七嘴八舌追问罗胖子,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没对你们做什么,我就是关心你们的身体,平时给你们的饭菜都是富有营养的,你们吃得好,当然就身体好,这有什么可疑惑的?”罗胖子狡辩着。
我大声反驳:“不对,你肯定对他们做了手脚,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光是饭菜丰富一点,哪会有这样奇怪的效果?你的饭菜是什么料?给大家晒一晒。”
“就是鸡鸭鱼肉呀。”罗胖子说道。
“你平时吃鸡鸭鱼肉吗?”我问他。
他点点头:“当然吃呀。”
“你也不能说不吃,因为你胖得像头猪。”
矿工们都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