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到贺州的战事,得回溯到赵匡胤收到潘美和德昭两人的折子之前的半个月。
德林自暗害德昭之计失败后,心思就没有放在战争上面。他一心怕尹崇珂和德昭从善联合起来,会在赵匡胤面前找他麻烦您,便想着要趁山高皇帝远,先除了这几个眼中钉。为此他以利诱说服了潘美支持于他。
这天他们在营中喝酒,德林得意的说道:“潘将军果然是俊杰,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潘将军乃是父皇爱将,此次南征,立下的汗马功劳,足以称颂后世。本帅能得将军相助,以后大宋江山便有将军的半壁功劳。来,本帅敬将军一杯!”
潘美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承蒙王爷看中,末将定当为王爷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而另一边的从善见久久不战,心里开始着急,与尹崇珂还有德昭一同商量,但是德昭则忧虑别的事。
“你们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如今老三拖着不战,必是在想什么阴招对付我们,我们决定不了,也不能在这里为他着急,还冷不丁挨了他的暗箭。两位,你们倒是想想,怎么把功劳抢回来,怎么反击啊!”
尹崇珂听了,劝道:“王爷,您与三王爷不一样,他是好大喜功,不惜手足相残,咱们要考虑大局,为大宋江山着想,只要拿下贺州,王爷的功劳就是首屈一指,皇上自会有公论。到时候三王爷就不是您的对手了!”
德昭急着说:“将军说的虽是,可是——”
“诶——”从善忙阻止他,并使了个眼色,说,“王爷,尹将军说得对,如今贺州久攻不下,最担心的,就是皇上。咱们要抢功也要在这上面!”
德昭会意,忙点点头,说道:“只是现在老三不出兵,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我们该怎么办呢?”
从善笑着说:“他既然拖着,咱们就逼他出兵!”
又一天,德昭、从善和尹崇珂都来到了德林的营帐,而德林正在和潘美喝酒谈笑着。见他们来了,德林笑道:“哟,二哥和两位将军来了,来,坐下喝一杯!”
德昭黑着脸,说道:“三弟,你身为主帅,放着战事不管,却在这里喝酒,你置父皇于何地?置大宋江山于何地?”边说便愤怒的指着他!
德林立刻收住了笑脸,站了起来,看了她们三个一眼,又狡黠的笑了,说道:“二哥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今我们粮草不济,尹将军重伤未愈,咱们在这里静候支援,休养生息才是正理,不可逞匹夫之勇。二哥刚才之言,未免太不把我这个主帅放在眼里了!”说完,脸色僵住。
这时候尹崇珂说道:“元帅,末将的伤势已经无大碍,何况上阵杀敌乃是末将本分,就算是战死沙场也无怨言。何况,咱们粮草虽不足,可若是尽快拿下贺州,就是最大的补给源了。相反若是直拖下去,朝廷的粮草又没到,那是才是我们危急之时啊!”
从善也站出来,接着他的话说:“末将已经打听到,****已经派人支援贺州,植廷晓的大军已经离开兴王府,往贺州而来。如果我们再不速战速决的话,恐怕会腹背受敌,还请元帅三思啊!”
德林听了,脸色略微有些无措,他看了看潘美,示意他说话。
“副帅,尹将军李将军,”潘美走过来说道,“你们的话确实有理,元帅不是不出兵,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方才末将与元帅也不是单纯的喝酒,而是商议对策。副帅和两位将军不问情由,擅闯元帅营帐,以下犯上,似乎不合礼制吧!”
“潘美——”德昭愤怒的指着他喝道,“本王乃皇上亲封楚王,你敢这么跟本王说话,才是以下犯上,不合礼制!”
潘美没有惧色,只是看了看德林,德林见状,忙笑着说,“二哥别生气,潘将军快人快语,并不是有意冒犯。只是,他说得对,我们确实是在商量对敌之策。”
从善也忙安慰了德昭,说:“王爷,我看元帅和潘将军没有别的意思,依然他们已经商量了对策,王爷不妨听听,也都是为了大宋着想。”
德昭听了,才罢了,冷静下来,问道:“既然这样,不知元帅和潘将军有何妙计?”
这时候德林扬起手说:“二哥请坐,两位将军也坐,”然后自己坐上主位,说,“咱们都是为大宋而战,本应无分彼此,一起和气商谈。本帅与潘将军商量过了,此战非同小可,如今也到了速战速决的阶段。二哥和两位将军都是善战之才,本帅思索再三,就将此战全权交由二哥处理。二哥曾师从周晋周大人,排兵布阵之法优于本帅,再加之二哥又有李将军尹将军这样的人才辅助,此次攻下贺州,定是手到擒来。”
德昭刚想说话,潘美便作揖说道:“元帅此举甚是英明,末将定当上表向皇上奏明元帅之英明决断,及副帅的英勇善战。”
“原来他们是串通一气,故意拖延,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就是等我们上钩!”从善暗自想道,“如若不答应,他们再战,胜了功劳便是独揽,败了就全在赵德昭身上;若是应了,结果也是一样。只是不应反倒会落下更多的口实!”
德昭听了之后,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只是问道:“元帅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林笑了笑,说:“二哥,本帅这是同意你们出兵啊!本帅给你大权,让你们杀敌立功!”
德昭刚想到什么,准备说话,被从善阻止了,他说:“元帅英明。末将和尹将军一定全力助副帅拿下贺州!”接着向尹崇珂使了个眼色。
“不错,”尹崇珂会意,忙说,“末将也愿效犬马之劳!”
回到营帐之后,德昭已经反应过来了,忙说道:“他们这分明是挖好的陷阱等我们去钻,你们怎么还答应了?”
从善忙说:“王爷,我们虽然明知是陷阱,却也不得不答应。若是不答应,我们不仅落了不遵军令,不愿效忠大宋的口实,不管此战胜负如何,我们都落不下好处。反倒是答应了,还可以争得一些好处。”
德昭有些着急,忙说:“就算我们应了,打胜了大功也是他的,反倒是他要是存心使绊子,让我们输了,我们就得受军法处置,还得在皇上前担责,我们哪里能有什么好处!”
“王爷,”从善安慰道,“只要咱们胜了,就能有好处。首先不说此次可以拿到部分兵权,最重要的是赢得军心,展示自己。他们可以上疏皇上,咱们也可以。到时候咱们仗打赢了,皇上就不会偏听他们一面之词,我们说的话皇上也会斟酌的。三王爷虽有潘将军,可是咱们再阵势上并不弱于他们,只要小心应对,他们的诡计不会得逞的!”
尹崇珂听了,点点头,说道:“李将军说得对啊,所谓人心所向,三王爷为人狠毒,自然不会长久。王爷不必担心,末将等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尽陈事情始末,最后赢的,一定是王爷。”
德昭听了,这才点点头。
三日之后,德昭开始接了兵符,开始攻打贺州。从善和尹崇珂都是骁勇善战之人,将士也是士气大振,几次攻城下来,****手下的大将武彦柔战死,汉军死伤过半,眼看就要快要抵挡不住了。
这天收兵之后,德昭很是高兴,与从善和尹崇珂在帐内交谈。他高兴地说:“恐怕再有一战,****就守不住了,不出两日,我们一定能拿下贺州!”
从善说道:“王爷,如今士气大增,军心所向,王爷的威望军中无人能及,看来,咱们是赌赢了!”
尹崇珂也饮了一杯,说道:“不错,此次多亏了李将军妙计,又骁勇无敌,我们才能扭转局面。相信下一战贺州可破。末将敬王爷一杯,敬李将军一杯。”
三人高兴的饮酒,再次商量着明日如何决战。
而另一边,德林见此状况,又开始不安起来,并找来了潘美商量对策。
“我们的计划恐怕有些不妥,如今他们快拿下贺州了,士气和军心都在他们那边,在这样下去,此战之功岂不是要被他们白白的抢去。”
潘美忙说:“这个结果也是末将所料不及的。但是元帅,就算他们打赢了,也是您指挥有功,皇上不会忘记您的功劳的!”
虽是这么听着,德林心里依旧不悦。这时赵阳在一旁,一边倒酒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将军,其实要想夺回功劳和军心也并不难!”
德林听了,忙急着问道:“怎么说?”
赵阳放下酒壶,奸狡的笑了笑,才说:“只要二王爷不能坐阵出兵,这最后一站的渔人之利,不就是王爷您的吗?”
德林听了,也狡猾的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你说的对,本王怎么就没想到,计划本该这样才完美,他们打头阵送死,最后的渔人之利当然是本王的啦!”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潘美有些顾虑,说道:“元帅,临阵易帅恐怕不利于军心士气啊?”
德林冷笑了一下,说:“潘将军多虑了,本帅不是主动易帅,是被动易帅。只要二哥不出现,或者缺胳膊断腿的,本帅就只能勉为其难,亲自上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