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回府之后,从善已经从后门回来了。一见到德昭忙下跪说:“属下刺伤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德昭忙扶他起来,说道:“你快起来,你不用自责,是本王甘愿配合的,只是划伤一点皮肉,并不碍事。”
从善松了口气,说道:“王爷没事就好。”
德昭一边坐下,一边也叫从善坐下,并问:“只是我不明白,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刺杀德林呢?”
“王爷,三王爷为人多疑狠辣,他曾经害过你,他不会完全信任你的,只有经过今晚的事,他才会对赵光义彻底死心,也会对王爷心存感激。所以这出苦肉计并不是多此一举。”
德昭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接着他用一只手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才说:“从善,要不然我还是向父皇说明,让你跟我们一起出征吧,有你在本王才有信心!”
从善站了起来,说道:“王爷厚爱,从善真是感激不尽,可是如果现在跟皇上说明了,会让皇上去你之前的谋略起疑,反而弄巧成拙,若是日后二皇子成为太子,到时候你再举荐属下,皇上便不会存有疑虑了。再者,皇上不许我出京,我行动也多有不便,若是被晋王和三皇子趁机说王爷私用罪臣,王爷不是前功尽弃吗?”
德昭有些为难,说道:“你说的是,可是我对行军打仗确实是一窍不通,我担心我做不好!”
从善忙说:“王爷放心,此次同行的将军都是皇上的旧部,在经验和战术上都是强者,只要王爷多多问他们,拉拢他们,不仅可以盖过魏王的风头,还有可以获得知人善用的美名,到时候把兵权实际掌握在自己手里,魏王就不足畏惧了。再者,刘鋹的汉军虽然素有骁勇之名,但是兵力悬殊,他们也不足为患。”接着他走近大众,拿出一个锦囊,说道,“这里是我预测可能发生的变故,一旦事情有变,王爷可以打开看看,希望能有所帮助!”
德昭接过锦囊,说道:“从善,你如此忠肝义胆,本王说过,若有朝一日登上大宝,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从善忙跪下说道:“谢王爷,属下会留在京中,继续为王爷奔走!”
次日,赵匡胤率领群臣为德林和德昭送行,赵光义心里深感不平和愤怒,但是只能憋在心里。
另一方面,蕊儿自收到周薇的信之后,心里想开了很多,虽然依旧被禁足在兰芳殿,可是,她已经要比之前乐观多了。那封信是这样写的:“蕊儿姐姐,真是对不起,上次是我出的主意,本来想帮你们,没有到害了你和德芳,如今德芳已经不在了,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可以好好活下去。有些事情发生了,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我听说你如今自暴自弃,心如死灰。我心里很难过,我想告诉你,你还有我,你还有希望。你一家人都不在了,只有你活了下来,这难道不是上天要你更好的活下去吗?虽然伴君如伴虎,只要你振作起来,你就有机会逃脱那个牢笼,远离那个暴君。姐姐,求你了,对自己好点吧,让我和德芳能安心一点!”
蕊儿消沉了那么久,心里对赵匡胤的恨一点也没减,他只是被周薇的一句话所燃起希望,但是他不是要离开这个暴君,而是要为德芳报仇。可是她又有很多顾虑,怕连累到其他人。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渐渐明白了,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活着。
这天赵光义的人又帮周薇送了封信进来并对蕊儿说:“娘娘,郑国夫人问娘娘,有什么话或者信可以让奴才送出去给她!”
蕊儿看看了信,信上周薇还是安慰她,末了再次提到想救她出去。她想了想,便提笔写了一封信,并让来人带出去。这里顺便说一声,赵光义野心勃勃,宫里有很多他的耳目,所以送信这种小事对他来说很容易。
这天周薇一边在赵光义府中等待消息,一边与赵光义闲聊。
“你确定花蕊夫人会给你回信吗?”
“虽然不确定,也要等一等,蕊儿姐姐如今自暴自弃,在宫中的生活肯定生不如死,我一定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赵光义顿了顿,诡异的笑了笑,说:“你想救她出宫?”
周薇心里一惊,看着赵光义,随后又决定坦白了,她说:“王爷果然聪明,我是想救她,我不想看着我的好姐姐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我自知没有能力救她,所以这只是想想,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赵光义端起茶杯,笑了笑,说:“你就这么信任我?你知道你就算只是想想,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不怕我去告发你?”说完悠闲的喝了口水。
周薇也微微一笑,说:“王爷是做大事的人,已经帮了我两次,自然不会做这种事。而且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信自己的眼光。王爷虽然怀疑我的动机,却非常自信自己可以控制我的能力,所以我做什么,王爷都有分寸。”
赵光义突然站起来,走近周薇,并俯下身看着她,眼神暧昧,说:“你真的很了解我,可是你知道你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周薇被他的目光也吓了一跳,立刻回避,轻装镇定,说:“王爷,我知道此次皇上削你兵权,你心里很是不快,不过你能更近政务,对王爷这样的枭雄来说,这些事都可以征服!”
赵光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起腰来,说道:“有个像你这样的女人真有趣!我赵光义一生知己难寻,夫人你是第一个。李煜这样的懦夫竟然也配拥有你——”
“李煜不是懦夫!”周薇站起来说道,“只是这个时代这个环境不适合他,若是在盛唐,他就李白,在汉朝,他就是司马相如,他的文采,他的情义,都不是你们这些在权势中沉浮的人所能体会的!”
赵光义此时突然转过身,抱住她,说:“就算他是文曲星转世,他也一样是个亡国灭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了的懦夫!”
周薇听了来不及反驳,只是挣扎,可是她根本挣不脱,于是她干脆迎上他的目光,说道:“你这样诋毁他,根本就是羡慕他。就算你称霸天下,登上九五,你在我心里,连李煜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赵光义恶狠狠的看着她,说:“好,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个连李煜一根指头都比不上的人怎样征服天下,征服你!”接着他便笑着走开了。
周薇刚镇定下来,赵光义派去的信使回来了,赵光义也停了下来,那信使说:“启禀王爷,花蕊夫人有信交给郑国夫人!”
周薇立刻跑了过来,接过信,准备看,却又收了起来,接着对赵光义说:“王爷,此事多谢你相助,王爷恩情,周薇记在心里。今日就先行告辞了!”接着便走了。
赵光义吩咐身边的随从道:“送郑国夫人出去!”
随从应了,接着待周薇出去之后,那信使才走近赵光义,拿出一封信,说:“王爷,小人已经遵从王爷之命,将花蕊夫人的信传抄了一份,请王爷过目!”
赵光义笑了笑,接过信,看了起来。只见信上写着:“薇儿,谢谢你,我如今孑然一身,本应生无可恋,只是心中始终存有不甘。不过你放心,为了德芳,我也会好好活下去。我不走,因为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做,怎么面对今后的人生。你不要再为我冒险了,你和侯爷都要小心!”看完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三年前皇兄问过我在攻占荆州时是否带兵进过杨林镇,原来是因为花蕊夫人。当年花蕊夫人行刺皇兄,想必也是为了此事。既然如此,本王又多了个棋子!”想到这里,赵光义心里暗自开始盘算什么???
此时,周薇也坐在马车里开始看信,看完之后,她心里有些欣慰,却同时生出了更大的忧虑。马车行进着,在一个过道转弯的时候,一张纸团从马车的帘子外飞了进来,周薇一惊,再看窗外,已经没人了。接着她忙看了看纸条,她立刻认出了是从善的字迹,上面写着:“老地方见,小心跟踪!”她立刻意识到是有什么事,刚掀开帘子想让车夫去从善的住处,却立刻想起从善的嘱托,忙说道:“停车,”带听了之后,她才说,“我要去买点东西,不用车了,你先回去,就不要让侯爷知道了,我要给他一个惊喜!”然后就下了车。
车夫“诶”了一声,就赶车回去了。周薇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跟踪之后才往从善的住处赶去。一到门口,就见到小碧正等着她。
“小姐,你可来了,二爷在等你呢!”
周薇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一边往里走!
进了屋,从善忙拉她坐下,说道:“我刚才跟着你去了晋王府,我看到了——”接着他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愤怒的站起来,才接着说,“我看到赵光义那个狗贼,竟然对你无礼,待你出来之后,那个送信给你的仆人鬼鬼祟祟的给了赵光义什么东西,我担心赵光义对你不利,所以才着急找你来!”
周薇立刻警觉道:“难道赵光义叫人换了我的信?”
“是蕊儿姑娘的信?”
周薇点点头,接着将拿了出来,从善忙接过看了。接着周薇便跟他说明了近几次与赵光义的相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