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也站了起来,看着李煜的眼睛,李煜为她擦掉了眼泪,说:“薇儿,不要哭了,看到你的眼泪,我的心都痛了——”
“你这个混蛋!”周薇打了一下他的胸口,说道,“我去见从善,是为了你,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人,不管你是九五之尊也好,是贩夫走卒也罢,你都是我心里的唯一。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事情,不管以后发生了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可是你竟然不相信我!”一边说一边继续捶打他。
李煜这时一把将周薇抱紧,说道:“我这段时间心里太闷了,我心里不能适应这种生活,所以才会这样敏感,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薇儿,对不起!”
周薇也抱紧了他,眼泪继续流着,心里愈发的痛苦,因为她必须继续瞒着李煜,必须要对他撒谎,必须要保护他的脆弱。她哭了一会之后,心里也舒服了很多,说:“从善心里也不舒服,他不能面对亡国之痛,不能忘记红妞的死,所以日渐消沉,我是怕你知道了会担心,所以才时常去劝慰他,今天的事也是个误会。他——”
“我知道——”李煜放开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是我不好,是我无能,不仅没有本事保护你们,还这样误会你们——”说完眼神飘到了别处,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明天我就去找从善道歉,把他接回来住!”
周薇见他自责的样子,忙安慰道:“你也不用这样,你们两兄弟的感情,旁人不懂,我却知道,你们生死与共,肝胆相照,从善也明白的,你可以跟他解释道歉,但是如果他想在外面静一静,就由他吧!”
李煜点点头。可是看着周薇有些悲凉的神情,他心里还是被触动了,暗暗的想道:“我一定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让薇儿和从善为我奔波操劳,我要有一席之地,保护我至亲至爱的人!”
另一面,从善匆忙赶到楚王府,德昭正准备用晚膳。见从善匆匆忙忙,他也觉得奇怪,忙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亲自来了?我还打算让小碧回去照顾你呢!”
这时候从善附耳对德昭说了几句,德昭脸色一变,惊讶的问道:“你如何得知的?”
从善这才说:“前日我跟王爷商量以后,我便派人盯着晋王府,听说晋王最近频繁与三王爷会面,恐怕就是谈的用兵之事。晋王如今知道避其锋芒,断然不会再妄自争功,所以依附于他的三皇子便是他的傀儡和挡箭牌,所以我怕在我们拉拢到三王爷之前,他们已经在合谋对付你了!”
德昭点了点头,立刻慌乱起来,忙拉住从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爷别急,三王爷也是颇有城府的人,我想他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晋王的动机,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应承,我们只要将计划提前,应该还来得及!”
德昭笑了,说道:“对,好,我先去老三那儿,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从善忙应了:“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按计划行事的!不过王爷要小心!”
德昭笑着点点头,然后就立刻吩咐下人备马,往魏王府赶去。到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不经通报便强行进去了。
赵德林正在拥着几个小妾在喝酒吃饭,见到德昭,他有些尴尬有些生气,忙让几个小妾下去了,自己则站起来,说道:“二哥,你突然造访有事吗?”
德昭看了看状况,接着笑了,说道:“看来三弟你最近是春风得意啊!怎么,二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德林诡异的笑了,走近他,说:“二哥,咱们都是明白人,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有什么事就直说。”
德昭止住了笑容,看着德林说:“好,你果然愈发的老练精明,二哥自愧不如。二哥就跟你直说了,我知道你已经与皇叔结党,你也以为得到了皇叔的支持,就可以跟我争太子之位,可是你恐怕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叔会无条件帮你吧?”
德林这时候大笑起来,说道:“二哥,你大晚上的特地赶过来,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啊!你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吧!”说完继续大笑。
德昭也笑了起来,而德林则疑惑起来,问道:“你笑什么?”
德昭也停了下来,说:“我笑你跟我一样,不明白父皇的苦心,反而甘愿做皇叔的傀儡。”
德林立刻严肃下来,看了看周围的家丁,忙吩咐家丁都下去,然后才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父皇让你来的?”
德昭一边走到桌子旁一边说:“三弟先坐下来,二哥跟你慢慢说来。”
德林定睛想了想,便走过去坐了下来。这时德昭斟了两杯酒,说:“三弟,我也是听人说你和皇叔频繁接触,又想起今日父皇对我们的态度,才想到的。”接着他自己喝了一口,说,“三弟,你想想,如今父皇已经准备这么久,兵马粮草都已齐备,为什么还不出兵?”
德林想了想,说:“是因为还没确定主帅的人选!”
德昭又斟了一杯酒,然后将杯子递给德林,笑着说:“三弟果然聪明。可是我们的主力大军的兵权一向是由皇叔掌管,连李唐都是皇叔打下来的,为什么父皇不直接派皇叔出战,却拖着不定主帅呢?还不是父皇见皇叔如今权倾朝野,兵权在握,有所防范和顾忌,可是你倒好,不仅不想着父皇难处和我们赵家的江山,反而跟皇叔走得这么近,父皇会怎么想,以为你一心想着太子之位,不把他放在眼里!”
德林这时候有些愣住了,表情很是严肃和寒冷,他想了想,试探的问道:“那二哥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德昭笑了笑,说:“咱们俩是兄弟,就算是为了储位而为敌,却也都是父皇的儿子,我们可以自己斗,却不能便宜了外人。我知道皇叔为了避嫌,可能会推举你为副帅,与他一起出兵,可是父皇是不会放心的,不如这样,咱们联合起来,我会向父皇推举你为主帅,我为副帅,咱们兄弟好好立一功,等掌握了兵权,牵制住了皇叔的势力,获得父皇的欢心。到时候,咱们兄弟之间,再一较高下。如此一来,父皇会觉得咱们跟他是统一战线,对我们会刮目相看!”
德林警惕的笑了笑,说:“既然你说了皇叔会推举我为副帅,我就足以牵制皇叔,帮助父皇,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合作?”
德昭看着他,也笑了,说道:“你以为皇叔会真的会心甘情愿把兵权交给你吗?说到底你只是他迷惑父皇的挡箭牌而已,没有我帮你,父皇是不信皇叔的,也不会信你!还有,你的性子我知道,皇叔也知道,他既然是假惺惺的帮你,在这兵权易主的时刻,他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可以跟他一起出征,可是他会放着你回来跟他抢功,成为他的威胁吗?”
德林有些犯怵了,转过脸去,没有说话,德昭见了,暗自得意,然后接着说:“三弟,我知道皇叔许了你很多好处,可是你要清楚咱们才是一家人,是亲兄弟,我虽然有意跟你争位,可是我不会害你。如今的形势,我们必须顺着父皇的意思,也必须为我们的江山出一份力,我保证,我会尊你为元帅,一切听你调遣,如有食言,就让我不得好死!”说着便要举手起誓,德林心里也被说动了,忙阻止他。
“二哥言重了。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如今大军都是皇叔的人,就算父皇准了我们,我们也无实权啊,说不定逼急了皇叔他真会造反,到时候父皇会饶了我们吗?”
德昭忙说:“三弟,父皇只需要我们出面,父皇也是荣马半生,他的旧部也不少,只是被皇叔都排挤撤下了,一旦父皇决定要对付皇叔,削他的兵权,父皇自会启用旧部帮我们。”
德林点点头,这时候才想起,忙说:“在你来之前,皇叔已经派人来传,让我明天过府,说有要事相商。上次他也提到过要向父皇推举我为副帅,我没立刻同意,这次可能就是说这事,看来他真的等不及要拿我当挡箭牌了!”
德昭听了,心里松了口气,忙说:“既然这样,我们应该连夜去找父皇商量,不然明日下朝之后,主动权就在皇叔身上了。”
德林点点头,随即准备进宫。
而另一方面,赵匡胤正在御书房看着一堆举荐的折子在发愁。原来,赵光义的下属武官和朝中依附于文官都上书举荐赵光义为帅,并请求赵匡胤可以早日出兵。他心里烦乱,这时候一位宫人进来,他问道:“花蕊夫人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那宫人回道:“花蕊夫人今天情绪好了很多,吃了皇上送去的糕点!”
赵匡胤这才有些舒缓烦躁的心情,心里有些得意,暗自想道:“朕是天子,不论是国事,还是女人,朕都可以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