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让从善起来,并说:“好,你就随本王回府,以后没人敢再瞧不起你!”
从善忙说:“属下要谢王爷盛意,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属下不能跟您回府!”
“为什么?难道本王的王府不如你以前在金陵的王府吗?”
从善忙解释说:“王爷误会了,属下的意思是,上次属下已经明着帮过王爷了,如果贸然再进王府,恐怕会引起魏王和晋王的猜疑和提防,倒不如我在暗中帮王爷做事,既可以避开他们的耳目,又可以占得先机。”
德昭舒展开眉头,笑着说:“刚才是本王太莽撞了,你不要在意。你说得对,上次我们太过招摇,才让老三和老四处处提防,我们的计策也容易被他们看穿。这次你暗中帮我,倒是好办法,一定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天之后,小碧便来到从善额住处,帮助从善实现计划。而江管家见从善天天流连于妓院酒馆,也不怎么再盯着了。从善行事方便了很多。
这天,周薇想出去见从善,了解一下事情的进展,可是这天李煜心情又格外不好,喝了很多酒,又非要拉着她下棋,她没办法,只得陪着。可是她知道李煜的秉性,不能让他知道他们的计划,一是怕他反对,二是怕他打草惊蛇,到时候弄巧成拙,引人怀疑,所以只能瞒着他。可是她现在心里想的,是怎么和从善阻止赵光义掌权,让赵匡胤放松警惕,替他们解围,替红妞报仇。
于是她在下棋的时候就有些走神,李煜也察觉了,忙问:“薇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心事啊?”
周薇忙辩解,笑着说:“没有啊,我只是有些担心从善,一个人在外面!”
李煜也点点头,说:“对呀,听江管家说,他成天借酒消愁,流连于青楼,看来红妞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说要报仇,也不知道他想怎么做,他也不让我们帮他!”接着他拉住她的手,说,“薇儿,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吧?”
周薇有些紧张,忙说:“不用了,我已经让小碧去照顾他了,应该没事!”接着她又站了起来,说道,“对了,已经不早了,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李煜忙也站起来,说:“这些事让下人做吧,我只想你陪着我!”
周薇笑了,握住李煜的手臂,说:“我这不是在这儿吗?可是他们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啊,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做好了叫你!”接着便走了!
周薇临出门之前,吩咐小双说:“你去让厨房做几个好菜,要挑侯爷喜欢吃的,我先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上菜!记住,先不要告诉侯爷!”
小双还来不及问她出去干什么,她便走了。小双只得听命去了。
周薇匆忙出了门,来到了从善的住处,可是刚来到院子口,就看到有人在门口守着,她忙躲了起来,过了一会,才见德昭从里面出来。待德昭走远后,她才匆忙进去,这时候从善也刚出来,看到他,便将她拉进屋。
周薇见此情形,有些高兴,忙问:“是不是已经成功了?小碧呢?”
从善一边给她倒茶,一边说:“不错,我已经成功取得赵德昭的信任!小碧跟着赵德昭进了王府,一边跟我联络,一边帮我监视赵德昭的动静。”然后将茶放到周薇的手上,开始讲述那天他是如何用计骗取赵德昭的信任以及这几天与赵德昭的交往。
“刚才他来就是要跟我商量,如何取得赵匡胤的信任,至少可以参与到与南汉交战的战事中。”
周薇听了,隐隐有些担忧,忙问:“这又是你出的主意吧,可是赵德昭一旦有了兵权去打仗,那你不是也要跟着去?”
从善这时有坐下,说:“其实以赵匡胤的疑心来看,他早就应该在放着赵光义,赵光义手握重兵,再让他功高盖主,那他的龙椅怎么坐的稳。所以要分化赵光义的势力,这一步必须走。不过 在此之前,还有一步,就是要将赵德林拉倒这边阵营,让赵光义没有退路,连傀儡都没有。”
周薇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可是这需要从两方面着手,你就负责让赵德昭去与赵德林周旋,赵光义那边就交给我。”
从善开始仔细的看着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薇儿,这些事不该你参与的,这几天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应该放手,曾经祈求的太平日子,你才刚安稳了几天,我——”说到这里,便动情的抬起了手,忍不住想握她的手,可是一时又停住了。
周薇也忙抬手阻止他,一时间也刚好碰到了他的手,她也愣住了,看着他说:“我明白,你也不是好斗好争之人,只是形式所迫,你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侠王,你是为了我和李煜。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心里与你有一样的担忧。”
从善听了,眼神更加柔和起来,忍不住就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说:“薇儿,你——”
周薇一时紧张起来,忙抽出来手,站了起来,说道:“你自己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去了!”接着开了门。
从善立刻站起来,叫住了她,看着她的背,说:“如果没有六哥,结局会不一样吗?”
周薇苦笑一下,说道:“没有如果,结局早已经定了。”说完便出去了。
等她回到侯府,府里已经乱成一团,李煜正对着家丁和小双发脾气。周薇忙走过去,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煜一见到她,忙快步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过一会才放开,问道:“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道我多担心,这群奴才竟然都不知道,连小双也不告诉我!”
周薇看了一眼满是委屈和疑惑的小双,接着对聚在一起的家丁说:“你们都下去吧!告诉厨房,可以上菜了。小双,你也去跟瑜儿一起吃饭去!”
小双有些难过的下去了,屋子里的人也都出去了,周薇才坐下,说:“我只是出门散散步,你何必这么紧张呢?”说完便倒水喝。刚将被子举起来,就被李煜打断了。
“你想出去,你跟我说呀,你这样一声不响的不见了,我就像——就像突然要窒息了一样,我——”
周薇听了,心里也难受起来,忙拉他坐下,看着他说:“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应该——”
李煜忙拦住她的嘴,说:“不许说这种话,我现在只有你了,我不许你离开我!”说完满足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周薇心里很难过,曾经的的一个念头又涌了上来,她想道:“历经战乱,亡国,如今过着被软禁一般的生活,为什么他还是这样脆弱?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可是我所知晓的一切,不能让他知道,我也不能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改变不了他,我只能尽力去改变坏境。我绝对不可以让他有事!”想到这里,她拍了拍李煜的后背,这时候,饭菜已经摆好了。
“来,先吃饭吧!”接着她开始给李煜夹菜倒酒,然后说,“其实我是想念金陵的美食了,特别是望江楼的桂花鸭。所以刚才出去想找一找,可是没找到!”
李煜也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你早说啊,待会我就派人去找,然后我自己学,在家咱们就自己做!”
周薇笑了笑,说:“好啊,你就该行当厨子,咱们以后也饿不死!”
这天,李煜果然命人请了很多厨子回来,自己开始学着。周薇很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让李煜有些事做,不用想不开心的事,解解闷,另一方面她可以趁机出去办事。她借口练剑,辞了李煜便出了府。她也不让小双跟着,只是套了车,来到了晋王府。
赵光义此时刚下朝回来,听说周薇来了,忙出门相迎,甚是高兴。将周薇带至内堂之后,便命人准备好酒菜,然后让闲杂人等都出去了。
“郑国夫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本王?”
周薇笑了笑,说:“我倒没事,天天陪着我家侯爷饮酒下棋,也不像王爷您贵人事忙,连老朋友都忘了吧?”
赵光义大笑起来,亲自斟上了茶,说:“夫人还是这么这么漂亮睿智,本王最近确实事多人忙,不然早就去看夫人了!”
周薇喝了茶,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王爷不是准备出兵南汉吗?当然事忙,本夫人此番前来,也不过是想请王爷帮个忙而已!”
赵光义也坐下了,喝了一口茶,说:“看来夫人果然是女中诸葛,天天下棋饮酒,也能尽知朝中大事。不知夫人有何事要本王效劳的呢?”
“王爷应该知道,我和花蕊是多年的姐妹,如今她幽禁宫中,我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她因四皇子之事,打击甚大,我想开导开导她!”
“你想让我带你进宫?”
周薇忙说:“我当然不会让王爷为难,我只是想让王爷给我送封信给她!”接着她拿出一封信,递了出去,然后说,“王爷如有所怀疑,大可以开封查看。”
赵光义接过信,又大笑起来,忙叫道:“来人!”接着对来人说道,“将这封信立刻送进宫,交给兰芳殿的花蕊夫人,不得泄露和惊动皇上!”那人忙领命退下了。
周薇也笑了,忙说:“王爷果然是大将之风,小女子甚是感激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