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宫眼下最担心的可不是这个:“世子,那个注射了RI病毒的人要怎么办?”RI病毒说白了就是一种变异寄生虫,靠人或兽类的血液急速繁殖,能麻痹痛觉神经并改善人体机能,但…传染性极强!哪怕是流了一滴血在外面,都足以引起一场小范围的瘟疫。
“送入实验室,焚化!”艰难说完,荀枫的喉头猛地涌上一股腥咸,一口鲜血吐出,人倒了下去。
老太爷做事雷厉风行,开了家庭会议的当天下午便砍了后湖边的竹林作为训练场地,并吩咐甄氏登记了所有仆从的名单,按照他们的工作性质派了相应的锻炼时辰表,大半晨练,少半晚操。水玲珑和老太君,一人是孕妇,一人是老妇,锻炼项目与旁人有所差异。
在锻炼事件的巨大影响下,冷幽茹回府带给众人的震惊被削弱了不少。之前私底下传播的关于她缘何惹怒了老太君而被赶出府的版本,在众人一次又一次见证她与诸葛流云的“伉俪情深”之后,终于格式化了。于是,王爷依旧宠妻无度,王妃仍然美丽脱俗。至于为何掌家之人是甄氏,众人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王妃从前就不管事儿的!她都交给乔妈妈做!乔妈妈一死,世子妃又怀孕,二夫人不帮衬谁帮衬?”某丫鬟言。
湘兰院内,甄氏一边喝茶,一边嗑着瓜子儿,神态颇为享受和恣意。
流珠蹲下身,为她按捏酸胀的双腿:“夫人,您说老太爷怎么就原谅王妃了?王妃犯下那么不可饶恕的罪,道歉也不道歉,保证也不保证,就让大家接纳她,老太爷是不是太偏心了些?”
甄氏啐了一口:“不是老太爷想原谅王妃,而是不得不供着王妃!王妃是皇上指的婚,刻薄王妃便是藐视皇权。但老太爷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吧,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珠换了个手势,用拳头不轻不重地捶着:“老太爷不是还嘱咐大家和平共处吗?而且奴婢刚去了趟膳房领糕点,膳房的人说,王妃今晚又去主院了呢,这都多少天了呀!王爷待她可真好!差点儿被她害死,也完全不计较!”
“傻瓜!那不过是障眼法做给旁人看的!”甄氏斜睨了流珠一眼,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嘲弄的笑意,“两个人闹出这么大的矛盾,能是老太爷三、两句话就冰释前嫌的?王爷这些年有多惯着她,现在就有多厌恶她,要不是老太爷给她下了死命令,我把脑袋砍下来!”
流珠的身子抖了抖!甄氏又道:“老太爷肯定是抓住了王妃的什么软肋,逼得她不敢造次。你想啊,她热脸贴王爷的冷屁股,最最在意的尊严碎了一地,这种日日夜夜的折磨,比把她赶出府强多了。”不愧是老魔头,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直捅人的心窝子,还叫人有苦难言。
冷幽茹从清幽院收拾了几套衣衫回来,尚未进门就听到里边儿一阵嘻嘻哈哈的谈笑声,男女都有,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王爷偏要问,奴婢答了您又笑。”柳绿不明白王爷怎么会对她童年的糗事如此感兴趣,不就是偷吃膳房的包子被捉住揍了一顿么?居然笑成这个样子。
诸葛流云铺开宣纸,从背后握住了柳绿的手,开始带着她练字:“好好好,不笑你了,这几天没练字连笔都握不住了吧?”
哪有?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说了,她也不是不会写字,只是写得不大好看而已。
“你看啊,写字要先左再右,起笔有力…”二人的身子紧紧贴着,诸葛流云的热气喷在柳绿的耳畔,柳绿不适应地缩了缩脖子,本能地想要避开,诸葛流云的另一手却忽而搂住她了腰身,她尴尬死了,“王…王爷,奴婢会写,真的…您不信的话,奴婢写给您看,您坐。”
诸葛流云的余光瞟向了门外的一片白色衣角,宠溺地笑道:“你写得太难看了,得多教几遍才行。”
王爷从前不是这样的…柳绿咬了咬唇,硬着头皮任由诸葛流云和她暧昧地贴着。
冷幽茹抱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缓步而入,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这膈应人的一幕,只默默地走入了净房,约莫一刻钟后洗漱完毕,穿着亵衣和长袄坐在了屏风后的冒椅上!
诸葛流云倾斜着身子,视线越过屏风,看清她在做什么后怒火中烧!学会打发闲暇时光了,是吧?那些不着边际的言情故事有什么好看的?她堂堂镇北王府的王妃不看《四书五经》,不看《女诫》、《女训》,倒是学没长大的丫头看起了小说!诸葛流云夺了柳绿手里的笔,往砚台上一搁,冷声道:“伺候本王沐浴!”
柳绿吓了一跳,转过身正要应“是”,就发现诸葛流云根本没在看她。
冷幽茹毫无反应,只翻了一页纸,神色恬淡。
诸葛流云的嘴角一抽,提高了音量:“冷幽茹,本王和你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冷幽茹这才缓缓侧目,看向了一脸盛怒的诸葛流云,淡道:“王爷在和妾身说话吗?妾身以为王爷和昭云相处融洽,必是想让昭云服侍王爷呢。”
诸葛流云气得浑身发抖,径自去往了净房,柳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那么愣在了原地。
这些日子王爷一日三餐都在天安居服用,上午陪老太爷叙话,下午在书房处理公务,晚上王妃又来主院歇息,基本没她什么事儿。虽然她挺讨厌王妃的,可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比背景,她是丫鬟对方是嫡妻;比脑子,她是基础级对方是飞跃级,更遑论如今王妃又有老太爷做靠山。各种综合数据表明,找王妃报仇等于自寻死路。她想活,但又不愿堵心,最好的法子就是躲得远远的。天知道王爷今儿是抽的什么疯,突然又想起她来了!伺候光溜溜的王爷洗澡,她、她、她会失身的吧?
冷幽茹淡淡地撤回视线,继续翻着手里的书:“还不快进去服侍?”
“呃…哦,哦!”柳绿一脸苦相地进了净房。
“啊--”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是柳绿的一声尖叫。
冷幽茹的眼皮子动了动,幼稚!
墨荷院内,水玲珑正在给诸葛钰做冬衣,怀孕两月,小腹渐渐有了凸显的形态,且硬邦邦的,摸起来像个未长成的小西瓜。诸葛钰就摸啊摸的,眼底全是笑意:“儿子,今天乖不乖?闹你娘了没?”
水玲珑不禁失笑:“才多大?哪里就闹腾,就听得到你说话了?再说,也不见得是个儿子!”
诸葛钰鼻子哼哼道:“我种的我能不知道?我们父子心有灵犀,他当然听得见我说话了!”
水玲珑微窘,移开视线不看他:“越来越会说荤话,老实招待,最近是不是和谁风流快活学坏了?”
诸葛钰的眸子一眯,大掌缓缓上移,握住了她的柔美。水玲珑的身子一僵,拿着针线的手也一僵,诸葛钰促狭一笑,毫不客气地把玩起了他儿子未来的口粮。
想起前年见他时,他青**脸红的模样,水玲珑觉得,让一个纯真少年抛弃节操和下限原来是开了荤便能一蹴而就的事儿。水玲珑眨了眨眼,故作镇静地岔开话题:“你还没与我说上次那事儿到底办得怎么样了,我担心着呢。”
装,你就装!诸葛钰的指尖调皮地捏了捏,水玲珑的身形一晃,差点儿扑进了他怀里。诸葛钰丰润的唇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十分配合地道:“放心吧,大获全胜,荀枫已经请了病假,好几天么上朝了。我估算着,郭焱的商队这会儿怕是快要抵达漠北了,那晚荀枫的暗卫死了五个,轻伤一个,重伤三个,另外一个…”讲到这里,他顿了顿,“另外一个不知怎么突然身体膨胀,武功暴涨,奇怪得很。”
身体膨胀,武功暴涨…水玲珑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她记得荀枫研究过一种寄生虫病毒,注射入人体后就能产生诸葛钰所说的状况,但那种病毒会传染的!她的神色一肃,问道:“你没杀他或伤到他吧?”
诸葛钰摇头:“差一点儿,要不是他有同党接应,我肯定一箭射死他了!”
水玲珑长吁一口气:“还好你没射到他,他的血液里有高传播性变异寄生虫,这种虫子只要进入人体便会在血液里大量繁殖,起初小得几乎看不见,但它们的生命周期只有二十四个时辰,且繁殖力极强,不进行干预的情况下,你说的那人两天后便会成为一具干尸,尔后幼虫会破体而出…”
诸葛钰的心底涌上一层恶寒,好恶心!
当然,这些水玲珑没有亲眼见过,诸如此类的东西荀枫一般是不给她看的。水玲珑又道:“他的血液要是流进土壤,雨水一冲,寄生虫四处蔓延,被人误服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无药可治瘟疫,因为这种寄生虫,除了焚烧之外别无其它克制之法。”
诸葛钰瞠目结舌,难道假和尚不许他杀掉那人就是因为这个?这么说,假和尚不是那人的同党了。
“咝--”水玲珑忽然抓住诸葛钰的手臂,小脸皱成了一团。诸葛钰大惊,抽回了放在她衣襟里的手,并拿开她手里的衣物和针线:“你怎么了?”
水玲珑握住小腹:“我的肚子…肚子…”
诸葛钰吓得半死,一把握住水玲珑的皓腕:“是不是肚子痛?我给你看看。”
“噗嗤--”水玲珑笑出了声,“我肚子饿!哈哈…”
让诸葛钰冒了一身冷汗的后果是诸葛钰让她从头到脚冒了无数的热汗,却每一次在临界点时使坏地停下,一脸邪肆地看着她:“要不要?”
记不清到底求了几次,也记不清到底是求他进还是退,反正脑子里晕晕乎乎,像被塞了一团厚重的棉花,连自己哭得眼泪直冒也没了太大的印象,就躺在他身下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