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喝粥!”破庙里,小男孩拿着一个缺口的碗盛满了粥,端到了那老乞丐身前,喂着他喝粥。
听到小男孩的话,上官若薇若无其事的将脸转了一个方向,看向了熬粥的锅,虽然自己样子看上去若无其事,但是肚子却便便出卖了自己的神情,发出了一阵咕咕的叫声。
破庙很安静,突然传出的声音一下子就引起了一老一少的注意,两个纷纷向上官若薇看来,弄得上官若薇尴尬不已,脸有些发烫,急忙又将头扭向了一边。
“姐姐,你饿了就自己去盛粥喝吧,那锅边有碗。”小男孩对着上官若薇的方向说了一句。
“我……不饿。”上官若薇摆了摆手,故作镇定的笑道,可是,这时肚子却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小姑娘不要客气,咳,大家都是流落在外,你饿了就自己去盛粥吧,咳咳!”这时老者也说话了,不过老者说话很费力,每说一下就会引起剧烈的咳嗽。
上官若薇这次没有推迟了,对着一老一少的方向,说道:“那便……谢谢你们了。”
说完,上官若薇就慢慢向熬粥的锅走去,走近熬粥的锅后,上官若薇发现每一个碗都有破损,从地上随意拿起一个缺口的碗,再望向锅中,那哪里是什么粥啊,就是几粒米加上一些荷叶熬成的清水,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盛了一小碗,上官若薇便坐在了一旁的地面上,对着碗轻轻吹了几口气,然后微微张开了小嘴,尝了一小口,一口清粥顺着喉咙直流而下,顿时,上官若薇感觉一丝温润甘甜进入了腹中,口中还残留着一丝荷叶的清香,这碗不像粥的粥,竟然有这般好喝!
或许是因为饿了,或许是因为这粥的确很好喝,上官若薇连盛了三碗清粥,当第三碗清粥下肚的时候,她感觉很满足。
就这样,上官若薇在破庙中生活了下来,白天偶尔出去找点野菜,运气好的时候还勉勉强强能填饱肚子,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只能挨饿了,一日三餐是饱一顿饿一顿的,虽然很辛苦,但是为了生存,再辛苦也得继续。
在破庙生活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半月时间,这一天,上官若薇像往常一样,找了点野菜回来,但是,当她走进破庙的时候,却发现那一老一少并不在破庙中,小男孩不在就算了,但是那老者行动不便,怎么也不在呢,这很不寻常。
将野菜放在破庙,上官若薇便出去寻找起一老一少来,可是许久都没有找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是要离开的话,应该会给自己说一声啊。
“走,看热闹去,听说城北那边有个小乞丐偷东西,被活活打死了!”这时,一位路人从上官若薇身侧行过,路过时,还在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小乞丐?”上官若薇一听到路人的话,便立即想到了破庙中的那个小男孩,迈开腿就向城北跑去,经过半个月的生活,上官若薇对京城的道路很了解了,直接选择了最近的道路跑向城北方向。
城北的一家药铺,此刻正聚集着大量的人,人群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在向里面张望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官若薇一路小跑,不一会儿便是到了这里,看到聚集的大量人群,上官若薇也是着急地向里面张望,可是由于人群太多,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清里面的情况。
“让开!让开!”这时,一小队官兵也是从街道的另一边走来,人群见到官兵来了,自觉地向两边分开了一点,留出了一条可供通过的通道。
上官若薇通过这条通道,也看清了人群中的景象,里面有一位小孩躺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呼吸似乎有些急促,看来挨了不少打。
而在小孩的身侧,一位老人也趴在那里,后背上有一些脚印,估计应该是老人为了护住小孩而留下的,小孩的胸口还有明显起伏,但是老人却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了。
“姐姐……”在上官若薇看向小男孩的同时,后者似乎也似乎发现了人群外的上官若薇,扭头看了过来,口中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
虽然小男孩的声音极其微弱,但是上官若薇隔得老远似乎还是听见了一般,对着地上的小男孩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然后跟在官兵后面急忙走了过去。
“这怎么回事?”走到了药铺前,一位领头模样的官兵指着地上的小孩和老人,对着药铺的老板问道,脸上挂着恼怒的神色。
药铺老板见到官兵询问,立马弯腰迎合上去,脸上露出一丝让人厌恶的笑容,对着官兵说道:“官爷,是这样的,这个小孩叫我给他爷爷治病,我把药材都抓好了以后,谁知道这个小子拿不出钱,我只好赶他们走了,谁知道这小子又跑回来偷我的药材,所以嘛,下手重了些,呵呵。”
听到这里,官兵还未说话,后面的上官若薇就忍不住了,愤怒道:“你作为大夫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大夫的职责不就是济世救人的吗?”
“济世救人?哼,小姑娘,没钱会回救不相干的人,大夫也要赚钱养活自己啊?”药铺老板挺直了腰,对着上官若薇的方向说道。
“那……反正你不对,你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上官若薇不知道说什么好。
药铺老板没有再理会上官若薇,而是走近了官兵身前,并且塞了什么东西在官兵手里,同时笑道:“官爷,你看这个?”
统领模样的官兵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东西揣进了怀中,然后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这两个乞丐抢劫药铺,将他们押走!”
随着官兵的话音一落,众多士兵便是围了上去,将小孩押了起来,准备带走,然而老头身边的士兵却是没有动。
“报告,这老乞丐已经死了!”一位士兵大声的汇报了情况。
“出人命了?”统领模样的官兵皱了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接下来他便是再度展颜,因为,手中又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那是药铺老板再一次给的。
“死的不管,活的带走!”领头的官兵再次命令道,随后,一大群士兵押着一位小孩离开了这里。
上官若薇见此,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焦急万分,却有偏偏没有办法,只能一路跟着这些官兵,途中不断向官兵求情,但是没用,最后,官兵们到了京城的一处监狱,上官若薇不能进去,只能在原地看着士兵将小男孩押走。
小男孩一路被押着,没有大喊大叫,很安静,他不知道他将面对什么,但是,不管面对什么,他都不会怕,因为爷爷已经死了,大不了自己也下去陪爷爷,没有什么好怕的,除了刚认识不到一月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谁会关心一下自己了。
监狱的门关了,阻断了上官若薇的视线,那扇门就像一把锐利的剪刀,将世界剪成了两半,自己在这一半,监狱在另一半。
接下来的几天,传出一个消息,小男孩会终生在监狱中度过,那些无情的官兵要他在监狱里做一辈子的苦力,这真是一个坏消息,上官若薇在京城又变成了一个人。
将老乞丐的尸体埋了以后,上官若薇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在破庙里度过。
夜晚降临了,京城的夜晚很繁华,有一句话曾经是这样形容的:夜晚,只是繁华商业的开始。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上官若薇不知道该做什么,看着周围来往不断的人群,上官若薇突然觉得这一切好陌生,就和当初自己刚来京城时一样。
“大爷,进来坐坐啊,胭脂在里面等你呢!”
“公子,你很久都没有来了,我好想你啊!”
“哎呀,这不是王家的少爷吗,今天准备叫哪位姑娘陪你呢?”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片女子的声音,上官若薇回过神一看,眼前不就是依月楼吗,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依月楼里面灯火通明,不断有嬉戏声传出来,惹得周围的路人忍不住停留驻足,向里面张望。
“哎。”微微摇了摇头,上官若薇就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停下了步伐,再度回转身,看着依月楼,终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向着依月楼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