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知道锦衣卫喜欢用飞鱼标志的物品。这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但也不是绝对。让张林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现场其他的都没有留下,却只留下这一个碎片?上面还恰巧有一个飞鱼鳍的图案?
傍晚时分,张林回到了他新买的宅子。撒之浮怕出意外,派了四名亲兵跟随着张林。张林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拒绝。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些僵尸随着这场大火不会再出现了。
张林让四名亲兵自己找了间偏房住下。然后他推开毕师竣的房门,走了进去。
毕师竣依然熟睡着。张林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平稳,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显得空荡荡的。张林转身出门的时候,一阵风刮过,将桌子上的一张泛黄的宣纸吹到了张林的脚边。张林低头看见上面似乎是一副画,于是捡了起来。
纸上画了一个大锅,锅里热水沸腾。大锅的上面有一个管子。管子的另一头是一个风扇。风扇呈现旋转的姿态。在纸的上方用楷书写有三个大字,“腾云机”。
张林将纸放回桌上,用砚台把纸压好。然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张林回到自己的屋里,练了一便归一心决。和上次一样,一个光点藏到了他的心脏深处。他又试着再将归一心决运行了一便,真气顺着他的经脉游走一圈后,汇集到丹田处沉淀下来。但那藏在心脏里的光点却没有半分的变化。
张林仔细的把书来回看了几遍。可惜书里面只说了如何运气,但运气后应该有什么结果却没有说明。
看时间还早,张林就又运行了一便。可是真气依旧汇集到丹田后就沉淀了下来。似乎他的丹田就是一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张林无奈的把书收了起来,吹灭了桌台上的蜡烛,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张林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已经十点钟了。
自从来到明朝以后,手机原本的功能已经丧失,除了外星人图林增添的探索功能外,也就能看看时间而已。好在手机被外星人改造后,采用太阳能充电的方式,每天只要在太阳光下照射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充满。就算带在手上,只要太阳能板的一面没被衣袖遮挡住,也能充电。因此这么多天以来,手机倒是从没有关机过。
张林起身梳洗完毕后,听到肚子咕咕的叫。心想现在自己一个人住了,以后还要请个厨子做饭才是。他又想起撒之浮派来的四个卫兵也还没有吃饭呢。于是他向那四个卫兵居住的偏房走去。
才到门口,张林就闻到一股肉香从屋内传了出来。迷人的香气勾的张林食指大动,张林推开房门一看,四个卫兵正围在一个火锅边上。火锅冒着腾腾热气,充斥了整个屋子。
“张大人早。”四个卫兵见到张林,都起身站起来行礼。一位年纪稍长的卫兵笑着鞠着身子说道,“张大人。这是狗肉。还要再炖一会才能炖透。原打算去请您的,但您房门没开,我们不敢去打扰您。小四,快给大人上坐。”
边上一小厮模样的少年立刻从边上端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张林坐下。
“这狗肉从哪里来的?”张林问道。
“我打到的。”那被称为小四的少年得意洋洋的说道。
“哦?”张林仔细看了看那少年。这小生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个头不高,一副亮晶晶的眸子显得人很机灵。
“看,这是火铳。我就是用这个打到这只狗的。”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把火铳,拿给张林。张林接过来看了看。这火铳做工精细,虽然显得有些陈旧,但是把好枪。
“你怎么得到这东西的?”张林好奇的问道。
“红毛洋人给的。我以前给一个洋教士跑腿,他有许多这种火铳。见我好奇,就教了我。还给了我一把。这东西我使的可好了,百发百中。那个洋教士都夸我是神射手。”小四得意的说道。
“那个红毛洋人现在去哪里了?”张林听说洋教士擅长火器,立刻警觉起来。
“他走了,他说他在欧罗巴的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就走了。”说到这里小四显得有些失落。
“好香的狗肉啊。”正当张林他们从锅里捞出狗肉准备开吃的时候,屋子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面容消瘦的男子嗅着肉香,陶醉般的走了进来。此人除了还能是谁?
“你终于醒了啊,毕师竣。”张林高兴的说道。
“张大人也在这里。昨晚不知怎么晕晕的就睡了过去,到现在才醒。让大人见笑了。肚子好饿。兄弟,这狗肉好香。给我一块尝尝好不好。”毕师竣望着小四碗里的狗肉,口水不住的往下流淌。
张林心想他还不知道他这一觉连续睡了两个晚上了吧,难怪这么饿呢。
“你是谁啊。这狗是我好不容易打到的。凭什么给你吃,出去。”小四推了毕师竣一把。这毕师竣原本身子就弱,再加上两天没吃东西了。被小四一推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边上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卫士连忙过去把毕师竣扶了起来。“你这小孩子懂什么,他是张大人的朋友。都在这个院子里住的。”
小四吐了吐舌头,“看着虚弱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他吧。同样是读书人,你看我们的张大人长的仪表堂堂,威风凌凌的。再看着小子,风一吹就倒。这样的废物凭什么给他吃这么好吃的狗肉。你说你有什么本事啊。倘若你能说出一样来,我就把我这狗身上的精华,狗鞭给你,让你好好补一补。”
小四的话惹的众人哈哈大笑,而毕师竣则满脸通红。张林觉得这小四有趣,倒想看看毕师竣怎么招架,在一边也不言语,自顾自的吃狗肉。
小四见张林不说话,就又挤兑着说道,“你说啊,你倒是会做什么啊?不会是个饭桶吧。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做官的,天下其余的书生都是废物。”
“我,我会用火器,一枪能打爆你的头!”毕师竣气的脖子都涨的通红,许久蹦出了这句话。
“哦,哈哈哈哈……”小四大笑起来。周围的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也会用火器,我们比试一下,如果你能赢了我。这只狗属于我的那一份,我就全给你。我我一口也不吃。”小四拿起他的火铳,对着枪口吹了口气。
“好,你等着。”毕师竣站起身,夺门而出。众人相互之间对视一眼,又齐刷刷的朝张林望去。
张林心中暗喜,这是难得了解属下本事的好机会啊,于是朝着大家说道,“早上正好没事,我们都去看看究竟谁赢输。”
院子后面是一大块空地。虽然已经是秋天,但广州城位于热带与亚热带交界的地方,气候温暖湿润。因此空地上依旧绿油油的长满了青草。
“二十步外,各有十个酒杯。你们谁先你能把酒杯打碎,谁就算赢。”年长的卫士名叫来福。他和小四是同乡,也是他把小四介绍到宣抚使司当差的。平时小四很尊重他,管他叫大哥。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枪声响起。众人向远处望去,只见一个酒杯哐当被打的粉碎。
“小四,是小四开的枪。”一个姓李的卫士高兴的说道。
张林看了一眼毕师竣。他正端着枪,不紧不慢的瞄着。张林发现他用的这把枪与其他的火枪略有不同,枪管要长出许多。很快毕师竣也开枪了,“砰”的枪声响起,远处一个酒杯应声落下。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枪声再次响起。众人一看,这次先开枪的竟然是毕师竣,他又打落了一个酒杯。而此时的小四,正拿着一根短棍往枪管里面填火药呢。
“油纸子弹!”张林心里明白了。虽然小四身手灵活,但他每次打完枪后,需要安装弹丸,装填火药,再用短棍压实。而毕师竣只要将油纸子弹塞入枪管即可。这开枪的速度自然就被拉开了距离。
果然,等小四开第二枪的时候,毕师竣已经打了五发子弹了。虽然有一发打空了,但命中了四发,效率是小四的一倍。
枪声不停的响起,当毕师竣把十只酒杯全部打落,碎片撒了一地的时候,小四才开了四枪。这四枪倒是枪枪命中,倒也印证了他神射手的威名。
“不算。这书生赖皮。”小四气鼓鼓的说道。
“我怎么赖皮了?输了就是输了。你的狗肉现在都是我的了。”毕师竣泛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
“三局两胜啊。哪有一局定胜负的?”小四说道。
“那你说我们再比什么?”毕师竣问道。
“比准头。”小四看到刚才毕师竣有两枪打空了,知道在精准度方面他有优势。
“那就比谁打的准吧。你看见那棵老高的杨柳树没?”毕师竣指了指百米开外的一棵杨柳树。
“看到了,你想比谁能打到那棵树吗?那棵树那么大,有什么好比的。”小四说道。
“我们不是打树。我们在树枝上挂一个葫芦,就在这里瞄准了打,一人一枪。谁先打到葫芦谁就赢。你看如何?”毕师竣说道。
“不可能!火铳打不了那么远。就算弹丸能飞到那里,早就飞偏了。”小四大声叫道。
“你不行,我行。要不要看看?”毕师竣得意的说道。
“好,你别吹牛。如果你能打中。狗肉我就不吃了,全部归你。如果你打不中。你就不要吃狗肉。”小四鼓着小嘴说道。
“一言为定。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毕师竣掉头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长枪。长度足足多了普通火铳的两倍。而在枪背上还有一个圆筒状的东西。
难道是瞄准镜?张林心里吃了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狙击枪啊。没想到这个时代就被造出来了。
毕师竣让卫兵在杨柳树上栓了个葫芦。他站在百米之外,端起枪朝着那个葫芦瞄了过去。
“砰。”巨大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回响着,远处挂在树上的葫芦炸裂开来,掉到了地上。
小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毕哥,你这东西太好了。我在洋人那里待了五年,见过不下数百把火器,没一把比你这个好的。你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毕师竣挠了挠头,“叔叔死的时候,还没有给这枪起名字呢,这枪打的远,能在大军之中专杀敌人首领。就叫它‘斩将’吧。”
“好,好名字。毕哥,你能不能给我造一把。有了它,就是跑的再快的狗,我也可以一枪把它给崩了。”小四开心的说道。
“这枪可不好造。许多材料都是特制的。”毕师竣显得有些为难。
“这枪以后肯定要造的,而且还要造许多把。”张林说道。
“张大人……”小四吃惊的说道。
“以后你们人手一把。我们就不用再怕满洲鞑子了。”
“是啊。有了这种大杀器,一枪就打爆满洲鞑子的辫子头。我们去吃狗肉去。哈哈哈哈。”
众人高兴的拥着毕师竣朝着香味扑鼻的院落走去。
众人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张大人真是好兴致啊。一大早就带着手下去郊游了。”
张林听出这是史静萱的声音,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进去。果然史静萱穿着一身蓝色碎花衣衫,站在院子里。而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衣着光鲜的美女。这女子光彩夺目,犹如仙女下凡一般。张林才看了她一眼,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