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这样做到底想干吗?”
“这是一箭双雕之法。一是我昨晚的事能自圆其说;二来是为了解脱三少爷,成全大少爷……懂了吗?”
晴娇摇了摇头:“不懂。”
我老气横秋地拍了拍晴娇的肩头:“你以后会明白的。”
刚穿过前厅,一个没一点笑模样的丫头走了过来:“哪位是雨俏?”
我上前答应:“我就是啊,找我有事?”
心里暗自得意,是不是又有疑难的问题等我去处理处理?
“跟我走吧,王爷找你。”还是一脸的冰冷,好象她是个注水娃娃,浑身上下没一点热气。
我随着这个沉默寡言的丫头往王爷的院子走去。
沉闷的氛围,加上不知此行的目的,我的心便有些忐忑不安起来,紧走几步,拉着那个极象哑巴的丫头问道:“喂,你知道王爷找我做什么吗?”
她依旧不说话,秀气的鹅蛋脸上,神情淡漠,眼光淡定,举止淡然……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要不是先前她有开口说过话,我还真以为她是个漂亮的哑女。
我索然无味地走着道,沿路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扶疏的绿色植物,俏立枝头的朵朵梅花,此刻,在我的眼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王爷找我做什么呢?不会是看上我了吧?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当九夫人第二,我只想偷偷地与他的几个儿子发生一些情感纠葛而已啦……
来到一个用金灿灿的稻草做成门楼屋檐的院子,那丫头站住了,轻轻地吐出一句:“进去吧,王爷在里边呢。”说完便走了。
抬头望着屋檐上参差不齐的稻草随着寒风而不住地抖动,我心里有些好奇,光看这门楼,就跟别的院子不同。就是我现在住的“花涓溪”,门楼也是雕花凿叶,富丽堂皇的很,难道老子比儿子还要简素?
也许是我在院外站久了,不一会儿便有个老婆子走了出来,也是一脸的严肃,不加辞色地问我:“你是雨俏姑娘?”
我点了下头。
“那请进来罢。”说完,扭头便往里走。
进了这个标有“冷月清风”几个字样的院子,第一眼的感觉,是空旷肃然,第二眼的感觉,是灰色没有生气……它不象别的院子那样到处有曲荷流泉,花木葱笼,而是在一块偌大的空坪上,种着一大片几寸高的灰黄色植物,没有一丝生机的叶片,蔫蔫地垂着头,好象被人为地抽干了体内的水分……我蹲下去摘了一片叶子,只见这灰黄色的叶片上,中间有一个红点,好象是兔子的眼睛一般……“这是什么呀?真奇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在前头引路的老婆子,目不斜视,身子奇稳无比,她看也不看地说:“处女红。”
什么?这个灰不溜秋不起眼的植物叫“处女红”?
我正想求证,只见老婆子已不声不响地走在前面了。
一路碰到许多丫头婆子,她们的表情好象是统一制定的,全和先前的那个丫头与老婆子如出一辙:冷漠、肃穆。
来到王府这段时间,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就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这样看来,这位多子多女的王爷想必是个寡淡无味的人吧?
绕过一片灰色的砖房,简易的天井里,又是一片灰黄色,看样子,这位王爷是爱“处女红”爱到骨子里去了。
拐过几口同样种着“处女红”的铜缸,走到一间宽阔的门前,老婆子站下了,淡淡地说:“到了,进去吧。”
我提裙便迈进门槛。
屋子很大很亮,有点象故宫的乾清宫。闪着寒光的方砖,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梁柱……黑红色的八仙桌安放在中间,两把雕着花鸟的红漆椅在两边各就各位。左右两房,整齐地排列着十几把比中间那两把椅子小一号的木椅,木椅与木椅之间,有一张茶几隔着,茶几上摆放着一盆盆花儿,我凑过去一看,晕,竟然全是外边种的铺天盖地的那个“处女红”啊……要种也得种一些好看的花草啊,这院里院内的,怎么全是这种不死不活的“处女红”啊?看来,这王爷的审美观出现了问题,有点变态了。
我四处打量着,走动着,这屋里除了笨重的家俱,剩下的便是不想看第二眼的“处女红”。
“样子难看,又不香。”我嘴里嘟喃着。
“你说什么?”只听得一阵脚步响,从里边的屋里转出个人来。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淡黄色长袍,一脸严峻的男人站在屋中间……颀长笔直的身条,如凿刻般分明的五官,只是眉眼透着一股威严与冷冽,令我一下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不是很胆大吗?怎么见了本王竟不知答话了?”他说完,径直走到中间的椅上,动作很潇洒地撂袍坐下。
我记起来了,他就是那位说我“有智有谋”的王爷!
按王府的礼仪,见到主子们,我们做丫头的得跪下叩安……可我竟一时忘了,傻呆呆地看着就座的王爷。
“小丫头,你在看什么呢?见了本王不请安,难道本王不像王爷?”话说得有些调侃,可他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不苟言笑。
我这个人历来给点阳光便要灿烂,王爷的几句话便让我忘乎所以起来,宛尔一笑:“王爷还假冒的?除非不想活了差不多。”
王爷一手抚着冒出星星点点的下巴颏,一边眯着眼打量着我,边看边过头:“像,太像了,只是比她少了几份雅致……”
我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娇憨地问:“王爷说什么像呀像的?”
“本王觉得你像极了一个人……你是从蓝府来的吧?”王爷好像沉入了深思,如光如炬的豹眼微微阖上,从眼缝里射出一缕探究的光芒来。
“是啊,我是蓝小姐的陪房丫头……王爷觉得本小……我象谁啊?”本小姐都已溜在喉咙口了,还是生生地被我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