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小姐当时虽很慌乱,但四少爷的话,本小姐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当时要有录音机的话就好了。”
录音机?花二郎皱起浓眉愣了一下,随即舒展开,转身对大少爷说:“假如这丫头没记错的话,或没有无中生有,那只要把五弟找来对质,辩认一下那把凶器是不是他的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听这话,这花二郎的头脑还似乎有些敏锐,一下便抓到事情的中心,似乎也不像我想的那样是非不分。但不可以这么早就下结论,且看他下面是如何作为的。
大少爷看了我一眼,很有些纳闷,问:“从四弟的遗言里,五弟似乎与她……她樱桃之间有什么勾当。五弟平时虽玩世不恭,喜欢沾花惹草,可没听说与雨俏姑娘有结下什么冤仇啊?他也想杀雨俏姑娘?”
想起这个花五郎,我真是又好气,更可恨!这人怎么这般小肚鸡肠啊,就为那么件玩笑之事竟要置于我死地?
“哼,花五郎根本就不是个男子汉!”我说。
“此话怎讲?”花二郎问。
我便将那天晚上的事一一地说了。
眼前的两个男子汉顿时傻眼了。
花二郎似乎很想笑,可看到花四郎留下的花篮,他的表情又恢复先前的凝重,“你这丫头,竟然什么事都敢胡行啊?”
大少爷摇着头:“雨俏姑娘的说话行事,总是跟别人不同。一开始我们也很讶异,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她的事,父王与六弟都说过很多了。我当时就很惊讶了,想不到咱们王府还有这等各色的丫头?谁知听她这么一说,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莫不是真像六弟说的那样,这丫头是个妖精?”花二郎的眼里少了刚进来时的冷凝,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花六郎竟敢在背后说偶是妖精,等他回来,看我不撕烂他的嘴!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谁是妖精的时候吧?是不是想包庇花五郎啊,一说到他,你们就把话题扯到妖精上去。假如你们营私舞弊,本小姐等王爷回来,偶要告你们!”我提出警告,很严肃!
大少爷已经习惯我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风格了,他浅笑不语。
而花二郎算是头次领教,他的眼睛瞪得如屋檐下悬在风中的那个铜铃,圆大且发出幽幽的光来……“少见,确是少见!”
也不知花二郎说什么东西少见,我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琢磨,站了起来,道:“即然知道花五郎在这件案件中是个关键的人物,还不去提审他?你们是不是希望他跑了,然后弄个不明不白的无头案出来?你们不去找他,我去!”
花二郎哭笑不得,伸手一挡:“谁说希望五弟跑了,我们有跟你说过想把此事审成个无头案吗?傻丫头,有句话你说错了。如果我们顾着兄弟情份而故意包庇五弟,我是说假如五弟真的跟那樱桃有牵连的话。你这事就不是无头案了,而是一件你为凶手的案件了,知道这轻重吗,傻丫头?”
花二郎一句一个傻丫头,我听了真不爽!可他的话里,似乎又是在为我着想,我嘟着嘴,不知该如何应答。
花二郎转向屋外,“来人!”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廊那头传过来……“二爷!”
“去,将五少爷请到‘清风冷月’来,就说二爷我有事请他过来坐坐。”
花二郎吩咐人的神情好威严啊,跟电视里的那些大将军如出一辙,完全不是跟我说话的那付表情了。
现在,就等着花五郎来给我洗清冤情了。
他应该会承认吧?这对他又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只要承认那把刀是他的就行。
什么叫望穿秋水?(先申明一下,不是盼情人,而是盼那个花心大萝卜花五郎哦)我这下才真正体验到了。坐立不安,心乱如麻,头大如斗,眼珠子差点蹦到地上去当跳跳球了。
古代人计时总是用一顿饭两顿饭来表示,也不知过了几顿饭了,我终于看到耷拉着脑袋,显然有些失魂的花五郎。
自从那次戏弄他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看见他,我的火爆脾气就上来了,冲上去一把揪住花五郎的衣襟,腾出一手便乱捶乱打,骂道:“你个混蛋!小心眼,大花狼!本姑娘跟你玩笑玩笑,你竟然要和樱桃那个死女人联合起来杀我!若不是你给她的那把刀,四少爷怎么会死……呜呜……他本来好好地活着的……你是他的弟弟呃,你怎能将他杀了啊?畜生。扁毛畜生!”
骂到后面,想起花四郎的惨景,我又痛哭失声了。
花五郎随我揪着骂着打着,他的眼神,直棱棱地看着木架上的那只大鹏花篮。
大少爷将我拉开,劝道:“别急,先让五弟把事情说清楚。”
花二郎转身坐到窗前,透窗射进来的那抹光亮,给花二郎的脸上涂上了一层浓淡不一的色彩,有点像戏台里的坏人……“五弟坐下吧。”
声线平稳,目光柔和,这哪像个审案的法官啊?
我不时地将心中的想法透过溜滑滑的大眼表现出来。
花二郎已经注意到了我,他摆了下手,“你先到隔壁的屋子呆会儿。”
我才不呢,我才不给你们空间与时间来商量对策呢。我站住不动。
大少爷对我打了个手势,自已随即走进了里屋。
我只得随着进去,不情愿,嘴里还嘟嚷:“走就走,在里屋也能听得见你们说话。你们若敢搞三搞四的,本小姐-哼,哼!”
大少爷笑了,对我细声细语地说道:“姑娘放心,二弟办事历来不偏不倚,他会给姑娘一个交待的。”
那么坏的娘会生这么好的儿子?我不信!
大少爷无声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外屋的案情调查开始了。
详细的案情想必花五郎都知道了,花二郎自奔主题:“五弟恨雨俏那丫头?只管实说,那丫头已把事情的本未都告诉我了。”
花五郎先是寂静无声,半天,才蚊子似地应了一声:“嗯。五郎自出娘胎就没受过一个丫头如此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