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丫鬟爱偷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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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花四郎先是有些失落,随后便轻轻地回道:“好,等着姑娘……姑娘好生睡觉,大鹏会保佑你的。”

夜,寂静的有些瘆人。残月如钩,星偏西移,淡淡的轻风带着夏夜的静谧与清凉,将白天燥热的无法休憩的人们不自不觉地送进酣甜的梦乡……做梦、呓语、鼾声,加上磨牙与不经意的手舞足蹈,组成了夜的舞台。在这里,人们没有阶级门第观念,没有高低贵贱之说,只有分表演水平的好劣与故事的精彩与否。

屋内不知什么时候弥漫起一股甜丝丝的香味,想必是魏嬷嬷又熏起驱蚊草了吧?不一会儿,我也很快沉沉地睡去了。

我很快便做梦了……梦里,月色如水,柔柔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好像是那种细雨润物的声音,又像是耗子轻手轻脚路过声音……微风轻轻地撩起轻柔的纱帐,一团黑影印在了洁白的纱帐上,左右晃摇……梦里的我笑了,心想,晴娇总是半夜起来,看看我有没有踢被啊,有没有将腿伸出蚊帐去喂蚊子啊,她最像老妈了。我不吱声,等她来盖被子的时候突然出声吓她一下,最好玩……突然,我又想起晴娇好像已经死了,梦中的我惊叫起来,伸手便去推那个黑影,“晴娇,晴娇……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晴娇嘿嘿地笑着,伸手还来摸我的身子,“我不是晴娇,我是-”

“你是谁?你半夜来我的屋里做什么?”我舞着手,乱嚷。心里好紧张,还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你不认识我吗?应该是扒了皮烧成灰也认识吧?我是被你害惨了的樱桃!你说到你的屋里做什么?”声音变得阴森森的,就像从地底下慢悠悠地升上来似的。

樱桃?我一个激灵,拼命地挣开眼。

天啊,那个让人四处找不见的人,樱桃。她正站在我的床前,一手撩帐,一手执着一盏昏黄的小油灯,正玩味似地看着我。

这让我吓得不轻!我边往床里边退,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来做……做什么?你从哪……哪里进来的?”

樱桃仍是那样看着我,灯光将她的脸舔得非常不均匀,暗一块明一块的。“你怕什么?你们不是到处在找我吗?我现在送上门了,你倒怕了?问我在哪里进来?笑话,从大门进来的呀,大摇大摆地进来。”

“你要干吗?”心,稍一安定下来,我便胆粗了起来。

前后都睡有人,怕她怎地?再说了,我会一些简单的女子护身术,还会点穴,一个樱桃不是我的对手。

樱桃反而在我的床沿上坐下了。她拿灯在我的脸上照了又照,甚至还想伸手来捏我粉嫩的脸蛋。“不想干吗,想你了,来看看你……唉,你说同为丫头,为何你的命这般好?王爷待你如亲生,几个少爷围着你打转,”她又拿起那个大鹏花篮,翻看着,却是一脸的鄙夷:“一看就知道是花四郎那个傻瓜的杰作。像他这么老实的人都成天被你媚惑的五迷三道的,真不知你使了什么妖法。你让人眼红的流血,你说你这样的人还活着做什么?”

我这下真的火了,而且还有一丝丝慌乱,我知道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是不按牌理出牌的,尤其樱桃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我懒得跟她纠缠,大声叫道:“魏嬷嬷,叫桂姐。”

樱桃将中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说:“你真是不会体贴下人。大半夜的叫什么呀,为你忙了一天,你还不得让她们好好睡会觉啊?樱桃替你作主了,让她们今夜一觉睡到明天日上三竿再起来吧。”

我听着话头不对,一把拽过樱桃的胳膊,瞪着眼睛怒道:“你对她们做了什么了?”

樱桃将手夺过,还顺势拿嘴吹了吹被我揪过的衣袖,笑嘻嘻道:“我能做什么啊?我怕她们碍事,在她们每个屋里放点甜梦香……放心,死不了的,等你我的事情解决好了,她们也就会醒了。”

我将枕下的一枚翠玉长簪偷偷地抓在手心里,一面问:“好。我本来就要找你算帐的,你倒找上门来。你到我的屋里来,你便是客,主随客便。你说,怎么算?”

樱桃想不到我会一下这么镇定,她怔了有几秒钟的时间。突然,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盘腿坐上床,盯着我的眼,道:“本来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多事呢?丑八怪,晴娇,白梨花,月霓,还有那个小孽种,她们与你啥关系也没有吧?你逞什么能啊。若不是你,我樱桃一切都会好好的,我肚里的孩子也会在一天天长大,有一天,孩子会成为王府的主子,我樱桃母以子贵,往后便是明正言顺、呼风唤雨的少夫人。可现在,孩子没了,希望没了,这一切都没了。你说,我要你死,你不会觉得委屈吧?”

我看到樱桃虽然笑脸盈盈,可她的眼里已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我知道,樱桃今晚是与我决一死战了。

一个想死的人,她的力量会徒增许多倍。就像西班牙的斗牛,它身上已被人刺了无数把剑了,可牛还是发疯似地朝人冲去。

樱桃就是那只疯了却没受伤的斗牛,我不可麻痹大意。

我决意给她拖时间,迷惑她,然后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将她制服。

我双手抱膝,一付很轻松的样子,笑道:“是该死。可我很想在临死前知道一些情况,你给说说。你不会拒绝一个就要死了的人的要求吧?”

樱桃反而很警惕,她跳下床,一手摸在腰后,“说!”

我一下反应过来了。樱桃不会孤身而来,她既要我死,必然会带有凶器,而凶器,很可能就藏在腰间。

说心里话,此时我有些害怕了。但面上依旧很娴淡,娓娓地说下去:“在‘梅花堡’,是你给我下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