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晨顾不上自己逃命,他朝着唐红袖的方向连滚带爬赶过去。
他现在只想尽快赶过去,希望能赶在唐红袖落地之前将其接住,或许还能为她拉回一线生机。
但他现在已经力竭,以他现在连滚带爬的速度,只怕唐红袖坠地好一会儿后,他都未必能赶到唐红袖身边。
那么,唐红袖是不是就这样摔落在地了呢?
没有。
就在她被震飞的那一刹那,除了唐晨在嘶喊她的名字外,还有两个人在用力嘶喊她的名字,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男的喊得撕心裂肺,令人闻之心碎,女的喊得声嘶力竭。
男的从滚滚魔气中冲了出来,他头顶悬剑,双足分别踏着一个太极图和一个卍字轮,不是别人,正是唐飞扬。
唐飞扬冲了过来,在半空中接住了唐红袖!
他脚踏的那个太极图和卍字轮在他落地时,双双自他脚底的涌泉穴钻入,然后从他两个肩上的肩井穴冒出来,飞上去,在他头顶上方那把宝剑两边旋转不息,好似在警惕着什么,又好似随时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红袖!”
唐飞扬轻搂着唐红袖,半跪于地,唐红袖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飞扬……”
唐红袖嘴角溢着血,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不过,她的眼神中却没有悲怆和痛苦,有的只是淡淡的平静。
她似乎又忆起了数年前那个雨后的下午,唐飞扬在碧玉湖畔腼腆地向她表白,她当时婉言拒绝了,日后也并未在意。然而,多年之后的今天,她才发现,原来他还一直深爱着她……
听到唐红袖轻唤他的名字,饶是唐飞扬再坚强,也不禁眼眶湿润。
唐红袖望着唐飞扬的脸,断断续续艰难地说道:“我……我之前在黄金大殿后院……听到你喊我名字了……我当时好担心,急忙赶过来……还好……看到你没事……我……我就放心了……”
“红袖,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给你输送真气,你赶紧闭目调息。”
唐飞扬强忍往眼泪,掌抵在唐红袖背心上,往其身上输送真气。
“没有用的……飞扬,我伤得太重,只怕……只怕活不成了……飞扬……我……我只是后悔,后悔之前没有好好珍惜你……原谅我……如果生命可以重来……昔日那个雨后的下午……碧玉湖畔……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唐红袖断断续续说了这么些话,她的身子便激烈地战栗起来,眼神逐渐涣散。
“红袖!红袖——”
唐飞扬顿时惶急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挽留得住爱人流逝的生命,如果可以用自己的死去换回唐红袖的生,他将毫不犹豫地去死!他从来都是很有办法的,可是现在,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飞扬,不要急!”
唐晨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唐红袖身边,急忙伸手抵在唐飞扬背上。
霎时,唐飞扬只觉一股暖流输入自己体内,然后汇同他往外输的真气一起,输送到唐红袖体内。
在多了唐晨这一股暖和之力后,唐红袖激烈战栗的身子缓缓平静了下来,涣散的眸光也有了一丝回拢。
唐红袖看见了唐晨,轻声叫道:“唐晨……”
“红袖,是我。”
唐晨心中不由得涌过一阵悲伤,因为他已看出,唐红袖伤得太重,已经救不回来了。
“谢谢你昨天晚上来救我……我……我不欠你了……还有……请……请代我……代我向馨姐……说声对不起……”
唐晨泣不成声,噙着泪直点头。
唐红袖又将目光望向唐飞扬,然后颤巍巍地将手抬了起来。
她是想爱抚一下唐飞扬的脸庞,给这个一直深爱着她的男人一点安慰。
唐飞扬会意地将她的手握住,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唐红袖笑了。
她在临死前抚摸了这个一直深爱她的男人的脸,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对她的深深爱意,她心里那许多年来的空寂和悲伤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慰藉。
她死了。
那抹笑,还在她脸上。
她没有什么可以留给唐飞扬的,只能留下这一抹笑。
“红袖!”
“红袖——”
“红袖,不要死……”
唐飞扬将唐红袖紧紧搂进怀里,泪水像决堤的洪流奔涌。
他没有哭出声。
唐晨知道,他的心一定碎了。
这个时候,白沐羽、莫小卡、冷清竹、宁纤纤、小柯他们五人都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心哀,特别是宁纤纤、小柯,抽泣着哭出了声。
除了她们外,还有一个人在哭,哭得很伤心。
这个人,就是唐白馨。
她隔着一段距离恰好看到了唐红袖代唐晨受劫那一幕,她当时眼圈就红了。
“红袖——”
唐白馨大叫着就想冲过去,但因为伤得太重,她还没站起身来呢,就又倒在了地上。
“馨妹!”
一道身影飞冲了过来,扶起唐白馨。
是马小英。
马小英不是与白沐羽等人在一起吗?怎么会来到了唐白馨身边?
原来,看到唐晨脱险,马小英就焦急地寻找唐白馨,他听到了唐白馨大叫唐红袖的声音,循声看去,就看到唐白馨和阿豹在韦仙芸、王经纬、空袖、梁阿南、何小兰等临时联盟成员的环护下,当即飞身到了唐白馨身边。
“英哥,快,快带我过去看看红袖!”
唐白馨流着泪水催马小英,因为她这个时候已经看到唐红袖躺在唐飞扬的怀里,伤非常重的样子。
“嗯,我这就带你过去。”
马小英说着,抱起唐白馨,飞身来到了唐红袖身边。
“红袖——”
唐白馨叫着,伸手去摸唐红袖的脸颊。
只是,这时候唐红袖已经死了,她紧闭着眼睛,脸苍白而冰冷,一点生气也无。
唐白馨的手颤抖着,泪如泉涌。
唐晨满含伤感地说道:“馨妹,红袖临终前嘱托我,让我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
唐白馨闻言一愣,抱起唐红袖的头大哭:“傻妹子,我怎么会怪你呢?呜呜……”
……
从唐飞扬接住唐红袖,到唐晨连滚带爬来到唐红袖身边,再到唐红袖死去,白沐羽、小柯等赶到唐晨身边,又到马小英抱着唐白馨来看唐红袖,何以在这个时候他们会没有危险呢?难道是天都法王看到他们伤心难过,就不抓拿唐晨、不攻击他们了?
当然不是!
事实上,一招击飞唐红袖后,天都法王的那道掌影再次化为爪影,继续向唐晨抓拿了过去。
不过,这一次,他无法得逞了。
因为唐章到了!
空间一阵扭曲,一张藤椅出现在唐晨面前,唐章咳嗽着从藤椅上站起,伸手一扬,和天都法王那道爪影对了一招。
那道爪影在连番攻击无效后,本来就已是强弩之末,被唐章一掌击中,当即崩溃,化为虚无。
身在罪恶之舟上的天都法王冷哼一声,还想再次对唐晨出手,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却令他不得不放弃唐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令天都法王连抓拿拥有圣战天使血脉的唐晨都顾不上了呢?
这件事,与阿凡提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