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这拉车的,太可恶了!居然搞得本姑娘险些摔下车去,该死!”
金娇玲身子一阵摇晃,不由得花容含煞,弹指射出一道黑色气弧。这黑色气弧中蕴涵了噬心钻骨的毒气,虽然不会致人死命,但却绝对能叫人难受得直想死去。
气弧打在唐晨身上,留下一道黑色的疤痕,疤痕上黑气氤氲,直如黑色腹蛇一般,噬咬着唐晨的身体,痒麻至极,让唐晨一下就脸形扭曲,大为变色。
不过,就在唐晨感到痒麻至极的时候,他左手臂上那个七色蛊的影印突然一动,没入唐晨肌肤,紧接着,那道黑色疤痕突然淡化,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在唐晨身上出现过一般。
“咦,我射出去的‘噬骨气弧’怎么消失了?”金娇玲不由得眉头大皱。
“姐姐,看来你的‘噬骨气弧’也不过尔尔嘛,还是让妹妹我来吧。”
金娇玉笑着,伸手一弹。她们两姐妹,虽然精通联合技击术,但大多数在一起的时候却经常抬扛,互相攀比,就连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这事也争执过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通过赌赛来决定的呢,这或许是她们的天性使然吧。
且说,金娇玉一弹,一颗黑色的东西便粘到了唐晨背上。
此时,唐晨背上的衣服在任便的肆意鞭打下已经破烂不堪了,那颗黑色的东西一下子就沾到了唐晨皮肤上,并立时渗透和扩散,只眨眼工夫,就在唐晨的背肌上扩散成了一张巴掌大的蛛网。
这张蛛网竟在不断地汲取唐晨的鲜血!
而且,在汲取鲜血的同时又在喷吐,吐出的尽是脓血!
它竟具有将鲜血转变成脓血的变态能力!
唐晨只觉得背上好像生了一个大肿瘤一样,那种痛啊,一阵一阵的,此刻他连将整块背削下来的心都有。
不过,只痛了一阵子后,那张巴掌大的蛛网就一点一点地慢慢消失了。
不用说,这又是七色蛊的“杰作”。
在吞噬了蛛网之后,唐晨的左臂上又浮现出七色蛊的图纹。
“怎么会这样,我的‘坏血蛛网’居然莫名地消失了?”金娇玉睁大眼睛,眼里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呵呵,我的好妹妹,看来你的‘坏血蛛网’也不过尔尔嘛。”金娇玲报复地说道。
“哼,不管他有多邪门,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
“好啊!姐姐我就拭目以待咯。”
就在金氏姐妹说话间,车子已在唐晨的猛拉狂奔下蹿出去了近一百丈。
“混账,居然不等我,还跑得那么快!我看你们车上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去,累死我了!你们不等我,那就吃我一块石头吧!”
追在车后的巩汉满不由得大声骂道。他现在浑身大汗,累得实在跑不动了,索性便停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向疾奔的车子奋力扔了过去。
正所谓气极败坏,此时他已经将高德全之前的交代置之脑后了,才不管车上坐着一个胡统领呢。
什么统领啊,他巩汉满的心中对这职务根本就没有半点概念,管他娘的,先把石头扔向车子,将胸中一口鸟气发泄了再说。
巩汉满这时本就气急力乏,再扔出一块石头,身体里的能量基本就耗光了,扔出石头后,也没去看石头有没有砸中车子,他只是双手撑膝,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然而,还不待他深呼吸三次,便骤闻半空中响起破风之声,他抬头一看,不由得脸色大变,接着怪叫一声,已然被一物打中,当场便摔得四脚朝天。
你道巩汉满是被什么东西给打中的?原来,打中他的,乃是他扔出去的那块石头。那块石头在要掷中马车时,突然诡异地弹射回来,砸在了巩汉满的脸上。
不用说,是胡娜娜用真气将石头弹射了回来。
巩汉满被自己扔出去的石头砸中了脸,身子摔在地上,四脚朝天,脸上已乌青一片,鼻端淌下两道血泉,两只眼睛直冒金星,背上的背篓也掉了下来,背篓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无力地躺在地上,仰望着天,任鼻血长流,完全没有半点要爬起来的心情。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而后,一个黑影罩在他身上,他一细看,赫然发现停在自己身体上面的,乃是一辆巨大的马车。
原来,胡娜娜将石头反弹过来砸倒巩汉满后,便御使真气驱车倒退,将车子驱驰到了巩汉满的上方。
其实,胡娜娜之前在听了高德全对巩汉满的介绍后,已经对这个巩汉满大感兴趣了。毕竟,像林一箭、金氏姐妹这样在武功上比较突出的人,在圣盟一抓一大把,比起韭菜来也值钱不到哪里去。不过,像小许可、胡汉满这样不以武功见长,却在其他方面造诣非凡的人,却极为难得。
但她却故意要让巩汉满吃吃苦头,以惩罚巩汉满的迟到。因为再好的人才也得遵守纪律,对那些不受纪律约束的人才,非好好调教调教不可。
“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就给我滚上车来。”胡娜娜在车上没好气地说道。
巩汉满听得这话,精神一醒。刚才他追着喊了半天,车子不停他才发气,现在车子到了跟前,他可不能错过,“哧溜溜”,当下浑身泥尘地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然后又爬到马车底下,将散落的东西尽数收拾到背篓里,再爬出来,把背篓扔上车,自己也爬了上去。
还不待巩汉满站稳,胡娜娜就令任便驱赶唐晨,赶紧上路。
任便得令,立马甩开鞭子再次对唐晨大肆吆喝和鞭挞起来。
唐晨咬牙忍痛,将恨意埋在心中,发了狠地撒腿狂奔,直拉得这车一路向地处中原核心地带的圣盟总坛飞驰而去。
一路上,唐晨也将这一车的人观察明白了。
那任便、金氏姐妹和胡娜娜显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都有不虐人便不爽快的坏脾性。连日来,唐晨可没少受他们四人的折磨,好在他皮坚肉厚、心理素质过硬,在性格上又威武不屈、百折不挠,这才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那林一箭、小许可、巩汉满三人相对好一些,似乎都没有虐人的习惯。
林一箭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箭法惊人,每一出箭必有所获,这一路上大家野外宿营吃的山猪、雁鸟、湖鳄等等,基本上都是他出去用箭猎回来的。
小许可聪明机伶,小孩脾性,就好玩耍,常会主动与车上所有人说话斗乐。通常与他说话时候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过后一仔细回想,往往就发现自己钻进了这小鬼头的套子里,不知不觉间就被他给涮了。
巩汉满则简直是一个采风狂。这家伙穿衣吃饭从不讲究,就是极爱去采风,每到一处,他都会尽可能多花一些时间去了解当地的民情俚俗、山川风物、景点名胜等,在他那背篓里面,装的全是他在这方面所作的笔记和所绘的地图。总之,他整天都沉浸在自己所钻研的那个世界里,除此之外一概不关心。
这车人中,与唐晨要好的,也就鲁智和诸葛成杰两人。
鲁智得诸葛成杰照顾,吃了不少治伤丹药,伤势已大有好转。这家伙脾气极倔,伤势好转能够起行后,他就坚持步行,不愿坐车,还常常用愤恨的眼神去盯任便和金氏姐妹,眼里大有威胁之色,弄得任便和金氏姐妹现在在虐唐晨的时候都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以防他突然发难,对他们发起攻击。
赶路的时候,他虽不能帮着唐晨拉车,但却挨着唐晨走,陪唐晨说说话;吃饭的时候,唐晨吃粗食,他也吃粗食;住旅馆的时候,唐晨睡马厩,他也睡马厩。他既不能救唐晨脱离苦海,那便与唐晨一起受苦。
胡娜娜经过之前鲁智对她的叫板后,也看出鲁智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刚硬的人,所以,除了不准他擅自离队,倒也没再强迫他别的什么。
而诸葛成杰这位富家公子,虽有心与唐晨、鲁智同甘共苦,但是,他一方面对胡娜娜还颇有顾忌,另一方面又不像唐晨、鲁智那样能够吃苦,结果十分无奈,只能像林一箭他们那样,既坐车,又睡旅馆。不过,他倒是时不时地给唐晨和鲁智送上一份温情,比如在野外就餐时,他会把分给自己的烤肉分一些给唐晨和鲁智;路过城镇时,也不忘给唐晨和鲁智买些换洗的衣物来,等等。总之,诸葛成杰虽然骨头不太硬,不过倒还是可以信赖的。
这一路行来,唐晨还看到很多像他们这样组队赶赴圣盟总坛的进身新秀。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看到四海英杰齐聚圣盟总坛的情景了。那么多少年英杰自五湖四海齐聚而来,风云际会,到时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毕竟,人才都是人中龙凤,龙凤聚会,焉能不风起涛涌?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行人在路上,每天重复着单调的事情,很快,时近寒冬,气温转低。
那一夜的北风,让千树万树尽开“梨花”;那一夜的北风,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纷纷扬扬的雪花银装素裹了万水千山,整个世界都变得干净、安静了许多。
这一日,唐晨拉着车子过了上蔡城,天将日暮,又得找个地方歇脚了。
放眼四周,群山莽莽,苍雪茫茫,何处有人家?
最终,胡娜娜派出林一箭,让他到附近高山去走一遭,看看附近有没有个可以歇足打尖的好去处。
林一箭出去没多久,便飞奔回来,报称在此地偏东北二里外有一座破庙,可以供歇足之用。于是,一行人遂往那破庙而去。
道路崎岖,雪冷石滑,唐晨拉着车子,从一道山麓中转过来,骤闻前方传来一阵又急又大声的狂吠,原来正有一条大狗在向着他们这边狂吠呢。
“有狗吠声,看来那破庙中只怕还有人居住呢。嘿嘿,你们听,这狗吠声有多洪亮啊,我想,我们今晚应该有狗肉吃了。林一箭,你说对不对?”
任便听到狗吠声,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邪笑,眼神中贪馋之色尽显无疑。
“应该是吧。”
林一箭淡淡说道。说实在的,他在听到狗吠声时,也打起了那条狗的主意,因为这大雪天能在野外找到一个活物着实不容易。虽然现在他已经捉回几只野鸡来,但几只野鸡哪够他们这么多人吃的啊?如果能杀条狗的话,自是再好不过了,不仅这一顿有了着落,连下一顿也有了,而且狗肉汤乃是滋补肾阳的好东西,能在这么冷的天里喝几口,别提有多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