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雨江湖一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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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比苦胆更苦的笑

迎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在少年身边停下,一个美如画卷的女子从车窗探出头,眨眨那如湖水般通彻的眼睛道:“你好悠闲,姐姐的事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吧?”

那少年伸手托起她的小脸,笑道:“大姐的事我哪里敢忘,到是冰儿姐姐居然不经大姐同意就这么偷跑出来,不怕回去被打屁股?”

冰儿娇嗔道:“哼,姐姐最是疼我,若你办事不力,到时不一定打谁的屁股呢。快上来,咱们还得追伍齐他们去。”

那少年轻灵地钻入了车内,笑道:“即便要打我屁股你只怕也会拦着的。”

冰儿道:“哎,谁让我们有这么个笨蛋弟弟,总是让我这个姐姐不放心,不得不偷跑出来帮忙喽。”说着一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那少年笑道:“哈哈,所以即使要打屁股也是两个人一起挨打了。”

冰儿用手戳着他脑袋,道:“总是没个正经,那天你才能长大呢?”

那少年很享受冰儿用手指戳着他的脑袋,因为这江湖上恐怕只有这个人能如此戳中他的脑袋了,大姐是个严厉的人,对他要求很高,高到他都不堪重负,他知道大姐的爱是另一种爱,近乎苛责的爱,他理解大姐的爱。

少年靠着冰儿姐姐的肩膀睡着了,很安全,很温暖,他又梦见了早年大姐逼着他在寒冬中练功的情景,冰儿姐姐偷偷给他送吃的,她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完,那时他很快乐,他更享受冰儿姐姐的爱。

夕阳照在雪上,已经没有了早上时那么光亮,却还是温暖的。

伍齐三人靠着马车打盹,他们疲惫,困倦,随时紧绷的神情已经维持了一天,身心都已经疲惫,伍齐心中明白若是在不休息一下,坚持个三五天,即便随便一个混混都可以了结了他们三人。

这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万年贼逻辑。

因为下一秒他们不知面对的是敌人,还是比敌人更可怕的“朋友”。

有时朋友比敌人更危险,伍齐心中苦笑。

当伍齐在转醒的时候,身体伴随着剧痛,他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破碎的马车,和满脸是血的车把式。他摇摇头,回忆起自己最后听到了一声巨响,在看看马车旁的大石,心中已是了然。

伍齐起身找寻那个长方盒子,已经不见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宋施恩,摇了摇,宋施恩悠悠转醒。揉着头道:“大哥,我们……”伍齐擦擦额头的血叹气道:“我们中了埋伏,东西丢了。”

宋施恩大声道:“丢了?不行,我们去找,二哥呢?”伍齐道:“也许你二哥……。”

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旁边,车上正是酒馆中的少年,身边还有一位美艳的女子。少年直奔伍齐,扶起他道:“伍镖头无大碍吧?”伍齐摇头道:“不打紧。”说罢伍齐扶起了宋施恩。

那少年指着马车道:“车上有些上好伤药,二位还是先治伤,我去追东西。”

伍齐道:“少侠已是连救我们两次,不敢讨饶。”

少年笑道:“伍镖头不必多心,即是救你两次便是同伴而非敌人,至少在这趟镖上我们是同伴。江湖上走镖多个同伴也是好的。”

伍齐道:“我的伤不打紧,三弟留下治伤,我与少侠同行。”

少年笑道:“伍镖头太小心了些,就依伍镖头。”

伍齐脸一红,知道自己所想已被识破,他原想找到东西若是那少年不还,便要一场恶战,先不知自己能不能赢,即便败了,三弟也许能制住这个弱女子,也是一个可以交换的条件。

伍齐心道:难道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又一想,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官道只有一条路,若是向后逃一定会遇到那少年,所以伍齐与少年便向前循着踪迹追,只是两人越追越觉得蹊跷,因为只有一个人的痕迹。伍齐与少年对望了一眼,两人似是想到了什么。

那少年身子微微一顿,便一个纵身一跃而起,伍齐不知怎么形容那身姿,有着雄鹰翱翔的凌厉和狐狸扑兔的灵动,诡异优雅的身法,伍齐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也许十个伍齐也不够。

那少年如鬼魅般跃入了几株枯树中,枯树上还挂着厚厚的雪与晶莹冰锥,冰锥透过夕阳照耀闪耀着晶莹的光亮,但是有一条粗壮的枯枝没有雪,也没有冰锥,更不会闪光。

因为树枝上挂着个死人。

刘玉山。

被树枝透胸穿过的刘玉山。

伍齐也来到近前,懊恼、悔恨、五味杂陈。

那少年仔细看了看刘玉山的尸体,全身只有这透胸而过的伤口,少年拉起刘玉山的右手。刘玉山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弯曲,似是招未发人以死。

那少年淡淡道:“伍镖头,令弟……”

伍齐苦笑道:“他以不是我的兄弟。”

那少年道:“无论谁遇到被出卖的事都不会开心,何况已经是两天内第二次。”

一阵急促马车声从旁传来,一人跳下车,正是宋施恩,他已经上了药,包扎了伤口。冰儿也跳下车来到了少年的身边。

宋施恩来到刘玉山的尸体前,已然留下了眼泪,拉着伍齐道:“大哥,我们要给二哥报仇。”

伍齐苦笑,笑的脸以扭曲。

那少年黯然道:“宋三爷,请仔细瞧瞧。”

宋施恩悲痛不已,急道:“我不知道,我一定要为二哥报仇。”

那少年道:“重情如宋三爷之人,当世已属难得,但不知刘玉山的武功比你兄弟二人如何。”

宋施恩道:“比大哥差些,与我也仅在伯仲之间。”突地一怔,仔细瞧着尸体,过半晌睁大了眼睛,不禁后退了一步:“竟是二哥出卖了我们。”

冰儿道:“看来不错,若是你二人身上均有被伏击的造成的伤,而刘玉山则全身除了此处透胸之伤没有半点多余的伤,那么他要么运气好的实在要命,要么就是提前知道。知道什么时候有石头砸中车,什么时候会伏击。”

伍齐苦笑,笑的流出了眼泪,笑的比苦胆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