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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闺秀情怀

紫娟儿气得脸色煞白,猛然挥掌打出,那俞三身子一侧,哈哈笑道:“紫娟儿,你跟小姐学的这点皮毛工夫只怕不够使的!”不料紫娟儿斜身飞起,也是左手虚划,右手猝击,居高临下,正击在俞三的肩头上。俞三倒退数步,微微一怔,道:“好呀,你居然也学得一点鹰翔三式!只可惜没学全!”身子忽然弹起,右手疾挥,跟着一声闷响,紫娟儿挨了一掌,跄跄踉踉退过数步,尚未站稳,俞三附身又上,却紧紧地搂着紫娟儿,将脸凑到紫娟儿的脸上。嘴里道:“乖乖,你一直和我过不去。却偏偏看上这个无用的银样蜡枪头!哼哼,这回你不依了我,只怕明日老爷回来,便叫你陈尸荒外。”

紫娟儿被他搂得动弹不得,脸上躲又躲不开,只觉满脸的口水和酒味儿臭不可当,一壁挣扎,一壁又担心宋玉的生死,气的浑身发抖,叫道:“俞三,你这禽兽!还不快放手!”那俞三道:“美人儿,放手便也罢,却须得答应了我,先成了这好事!”说着两手在紫娟儿身上乱摸起来。

紫娟儿拼命挣扎,却丝毫无济于事,急得大叫:“小姐!小姐快来!”俞三右手疾挥,在紫娟儿身上点了几下,竟制住了她的穴道。紫娟儿一时无法动弹,听任这厮在她身上一撕一扯,片刻之间便剥去了她的衣裤,只剩下一条薄薄的红短裤。看看他的手又伸将下去,只急得紫娟儿眼泪直流。那俞三如痴如狂,将紫娟儿抱到床上,满嘴乱吻,喃喃道:“我的美人儿,我爱煞了你。。我。。呔,你便叫小姐又有什么鸟用?我若将这事告知老爷,小姐又如何帮得了你?今日。。今日我们成了这好事,日后便是夫妻,呃。。我当真是爱。。爱煞了你!”

忽听一声娇叱,门前俏生生地立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但见她:两只丹凤眼睛秋波含怒,一付鹅蛋玉脸朱粉生威。头绾金丝龙凤钗,身穿绵缎五彩裙,神貌端庄,体态娇娆。只听她怒道:“俞三!好你个下流胚子,竟敢欺到我头上来了!”只见人影一闪,俞三的脖子上便被一柄青霜玲珑剑硬生生地抵住。“跪下!你这该死的奴才!”少女喝道。

俞三先是硬挺着,可是那剑尖在他脖子上越吃越深,险些就要破喉而穿,吓得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少女道:“哼哼,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便是你父亲俞管家在此又怎样?我照样收拾了你,看他如何奈何了我!”又伸手在紫娟儿身上点了几点,解了她的穴道。

紫娟儿一壁抽泣,一壁已找了新的衣服穿上,原来刚才俞三发狂时,已将她的衣物尽皆撕碎,无法遮掩。少女叫道:“阿娟,快快拿了我的蛟龙鞭来!”待紫娟儿匆匆走过,少女又轻挥素手,制住了俞三的穴道。这时俞三也是赤身露体,只留下一条短裤。那少女的剑梢在他的神道穴、灵台穴上戳了几下,俞三浑身一阵哆嗦,面色顿时变得煞白,汗如雨下。那少女粉脸含霜,美目圆睁,娇叱道:“你这衣冠禽兽,居然也敢欺主犯上!哼哼,今儿也要叫你知道厉害!”

这时紫娟儿已将蛟龙鞭拿了来,却是一根三尺来长的缠丝红色马鞭。那少女用剑梢在俞三身上点了几下,解了他的苦痛,道:“阿娟,给我狠狠地打,便是死了自有我担待!哼!他要是胆敢不服,我这玲珑宝剑便要从他身上开荤!”

紫娟儿满面泪痕,也不打话,挥鞭猛抽,直打得俞三张牙裂嘴,不住呻吟。打了一会儿,紫娟儿因惦记着宋玉,扭头望了望东面墙角,却因桌子诸物遮着看不到,不见动静,心中焦急,手下不免迟疑。那少女一把夺过马鞭道:“我来收拾他!”遂挥动马鞭,铺天盖地的抽将起来,不想这少女竟然力大无穷,只一会工夫,那俞三由呻吟变号啕,又由号啕转呻吟,竟致无声无息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紫娟儿道:“小姐,这厮只怕便要死了!”

那小姐收起蛟龙鞭,俯身探了探俞三的鼻息,道:“不妨事,这厮还死不了,哼哼,便是死了也活该!死有余辜!”说罢,伸手在俞三身上拍了拍,解了他的穴道。“咄,这淫贼,气煞我了!”樱唇紧闭,兀自余怒未息。紫娟儿早已奔到了宋玉旁边,惊慌道:“小姐,这位。。这位公子只怕不行了。”小姐吃惊道:“谁?那里还有谁?”也走了过去。

紫娟儿料不到小姐竟不知道还有宋玉在场,一阵嗫嚅,将自己如何在酒店见到宋玉,又如何听到宋玉唤门,放他进来,以及宋玉所述的不幸遭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那小姐听得只是发怔。紫娟儿道:“小姐,你道他可不可怜?那杀他全家的可是。。可是与大老爷二老爷他们的生意有干系?”

小姐面色一寒道:“此事不可轻言。”又俯身望着宋玉,怔怔地说:“这人。。这人不是那玉面小煞么?你看他。。是不是玉面小煞?”紫娟儿道:“乍看一些不差,只是他似更为洁爽清秀些个。这宋公子为人淳朴有礼,又全然不懂武功,吃了俞三一招弧影穿心掌,只怕。。只怕已没救了。”

小姐急道:“你快快将他背到我房里去,救人要紧。”待紫娟儿将宋玉背走后,小姐走到俞三面前,在他身上点了几下,那俞三“哼”了一声,睁开眼来,又呻吟不已。小姐冷笑道:“俞三,你听着,今日只是略施惩戒。哼哼,你这衣冠禽兽,再敢作恶,我定取你性命!”说着伸出一手,竟轻轻提着俞三来到大门外的走廊上,朝地下一丢道:“滚回去,以后不许再到我北院里来!哼哼,就凭你这点低微本领,竟敢目中无人么?告诉你,那少年公子乃是我的客人,你敢胡说八道,我定不饶你!”末了,将大门一关,提着宋玉的行囊匆匆回到阁楼上自己的房里。

紫娟儿已将宋玉放在床上,脱了他的鞋子,宋玉依然一动不动。紫娟儿道:“小姐,这宋公子浑身热得烫手,已发病在先,这会儿又伤了内脏,只怕不好治。。”

小姐也不打话,只顾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绿色的小匣子来。那匣子里有一黄一红两颗丹丸,却用五色缎子包着。小姐道:“这是我十岁生日时爷爷送我的,这黄丹丸曰固金济生丸,内有龙胆虎津,兼那解表驱寒健身诸药,除百病,固天元,服之百毒不侵,诸病不生。这红的名曰飞天至仙丹,连爷爷也不知是甚么制成,传说乃是当年紫霄真人所制,他一生只制得五枚飞天至仙丹。这百余年来,天下只存得两颗,除了这颗外,据说还有一颗在什么龙云幽谷的谷主手里。听爷爷说,这飞天至仙丹能起死回生,无论什么内伤服之立见奇效。更难得的是,能使人增添百年功力,却不知真也不真?”

紫娟儿吃惊道:“这。。这只怕使不得,小姐,倘若太老爷得知,定然不依的。我知道这飞天至仙丹乃是武林至宝,人人思得,便是几位老爷和少爷也眼热得很,都望太老爷能赏赐他们,太老爷将它给了你,一来是太过喜欢你,二来也是因你资质甚佳;三来呢,恐怕也是太老爷没有相中一个满意的传人,否则决不致传于女孩儿的。倘若他老人家知道你将这神丹给了不相干的外人,那还了得?”

小姐沉吟了一会道:“此事势难两全,若要救人,便顾不得这许多了,爷爷脾气虽怪,却为人正直,便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也未必不会谅解的。只是这庄里利令智昏,两位伯父向来只认钱财,不顾天理,诚如你所说,这宋公子一家满门冤魂若果真与我们家有干系,我们岂非。。岂非都是罪人?早些天伯父他们做的珠宝生意,来得如此便宜,如此赚钱,只怕他们那些做买卖的朋友便是杀人越货的凶手!倘若我们今日见死不救,岂不是有伤天和,怎对得起他一家满门冤魂?只怕你我终生有愧,不得安宁。再说这宋公子生得如此圣洁,神貌非凡,决非奸恶小人,他日或者还能造福武林呢。”

紫娟儿深深望了一眼小姐,道:“小姐行事待人无不贤达,小小年纪,却这般有主见,端的叫人钦佩。”小姐淡淡一笑道:“阿娟怎的这般说话?便如外人一般?快快拿了那半碗参汤来,让他和了这药丸服了,先服下黄丹,后服这飞天至仙丹。”紫娟儿应了一声,即便端了参汤来,这原是小姐睡前服的。两人一阵忙乎,将药丸喂了宋玉服下。不一会儿,便见宋玉睁开眼睛,回过神来。

紫娟儿道:“宋公子,这是我家小姐,是她救了你。唔唔,你却是因祸得福,吃了我们小姐——”小姐打断她的话道:“我叫慕容琼。公子感觉如何?”宋玉忙仰起身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我。。”一语未了,竟热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是不是觉得……觉得浑身发热发胀?”小姐问道。宋玉道:“正是。。如此,浑身甚是难受。”小姐望着紫娟儿笑了笑道:“果如其言,竟有这般功效。”紫娟儿道:“宋公子,你乃是服了我们太老爷留给小姐的师传至宝,名唤飞天至仙丹,服了可增百年功力。。”小姐道:“不说了罢,日后他自会知之。宋公子,你便叫我阿琼好了。你有多大了?”

宋玉正浑身又热又胀,喘不过气来,两个人的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爬起床道:“小姐救命之恩,我。。我不知如何报答.今年虚岁十五了。”那慕容琼笑道:“原来竟比我还小一岁呢,端是看不出来。”宋玉微微抖擞,下床施礼道:“两位姐姐请受小弟一拜。”

慕容琼慌忙拉着他道:“公子何必如此多礼?只要你将来。。将来。。唉!”不觉暗然伤神,心想倘若他家所遭不幸确与自己家中有关系,他们之间将来只怕也难善终。宋玉浑身奇热,筋骨胀痛,动则咯咯有声,竟有说不出的难受。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平静下来,已然浑身湿透。紫娟儿笑道:“好了,我去院里看看,只怕夫人要回来了。”说着下楼去了。

此时那慕容小姐芳心萌动,美目流离,悄悄地打量了宋玉一番。心想这位美貌男儿忽然闯入自己禁锢的金闺天地里,不知他将来会是个何等人物?是自己的亲人呢,还是仇人?抑或两者都不是,仅仅只是路人?不觉深深叹了口气。

忽听楼下脚步声急,紫娟儿慌慌张张地上来道:“小姐,不好了,老爷回来了!现下正在西院和俞管家说话呢。俞三也在那里。”慕容琼面色凝重,沉声道:“快快送公子到无妄山庄爷爷那里去。”说着提起宋玉的行囊道:“宋公子,我们从南院出去。当真。。当真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容生人来的。我们原以为爹爹他们今晚不会回来,谁知。。”

宋玉心知事态严重,只恐连累她们两人,抱歉道:“使两位姐姐受累了,小弟。。小弟才真正对不起你们呢。”三人匆匆来到南院,紫娟儿将大门打开,慕容琼道:“快快去牵了他的马来,我送公子去无妄山庄。”紫娟儿牵了宋玉所骑的赤灰马和一匹大红马来,宋玉道:“不敢再扰姐姐相送了,小弟。。小弟不去那无妄山庄了,只恐又要连累两位姐姐。这里既离我家不远,我自有诸多亲友在此的。”话音未落,从偏房奔出几个持剑汉子,大声喝道:“谁?什么人?”

慕容琼道:“嚷什么?是我。这位公子要去潜龙山庄,不干你们的事。”这时紫娟儿已将宋玉的行囊放在马上,那几个人听得慕容小姐声音不悦,朝这边伸头探脑,却不敢过来。嘴里道:“原来是小姐在此。”“小姐还未安寝么?”

宋玉低声道:“两位姐姐多多珍重,小弟这就告辞。”忽然翻身上马,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巧。心想那飞天至仙丹果然神奇,不由感激道:“大恩不言报,两位姐姐后会。。有期!”马蹄声起,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慕容琼和紫娟儿茫然相顾,怅然若失,两人无言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