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消失的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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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尹天佑 看两眼

“想必这位就是尹公子了,幸会,在下看两眼。”看两眼看到尹天佑左脸上那两条平行的刀疤确实与听闻相同,疤痕并不长,却很深,实在可惜了这俊俏的脸。“第一次见我的人都会盯着我的左脸,我不会接介意的,公子里面请。”看两眼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唐突,而尹天佑却没有给他道歉的机会。

“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尹天佑问道。“听闻贵帮如今管事之人乃副帮主梁道渊,在下有一事相求。”“公子所说可是本派弟子尸首?实不相瞒,我父与梁师叔已将此事交予我处理,前几日令尊大人已来看过……”“我父亲来说了什么?”看两眼打断了他的话,着急地问道。“令尊……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不可能!父亲从未看走过眼,怎么回事呢么都没说!尹天佑见看两眼不太相信,便接着说道:“前几日请令尊前来看几具尸体,可他只看了一眼,便显得有些慌张,说了几句不可能,便告辞离开,叫他都叫不住。”父亲从没有这样过,他到底看出了什么,他一定看出了什么!“尹公子能否让在下看看尸首?”“尸体已经下葬了,再挖出来恐怕不太方便,凶手所用招式十分奇怪,只能看出是被剑所杀,却不知出自何门何派。”“是不是所伤之处皆不是要害之处,却很奇怪的使其致死?”“正是!公子怎么知道!”“前几日,我父从贵派回来后,十分焦虑,茶饭不思,谁也劝不动,也不跟别人说话,整天在自己屋内走来走去,这几日,各大门派都出现了弟子被害之事,我去了铸剑门,死者伤势与你所述相差无几,在下认为凶手可能是一个人!”尹天佑没有说话,显而易见,武林各派都遇到了这样的事,说明有人在向各门派挑衅,这更让各派互相猜疑,给大派以刀剑相向的借口,流沙派如今残木难支,到时候恐怕基业不保,而这聚贤庄从不干涉武林之事,说到底便是拿钱办事,始终信不过。见尹天佑沉思良久,并不答话,看两眼知道尹天佑信不过他,便起身说道:“在下不便久留,各派都信任我聚贤庄,可我们并没有看出什么,实在惭愧,但在下保证一定给各派一个答复,也不辱我聚贤庄看一眼的名声!告辞!”

却说这看两眼离开流沙派回到了聚贤庄,并没有休息,径直走向了他父亲看一眼的住处,他看到父亲仍然坐立不安,“爹!我去了流沙派和铸剑门,我也看到了尸体,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神情涣散,如神经质般的摇着头。看两眼无奈,只得跪在了看一眼面前,“您一定知道什么!杀死那些人的是什么剑法,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告诉我啊爹!就算您不能告诉我,那久给孩儿指个方向吧!孩儿现在真的无从下手!就算我们不管武林门派之事,但这聚贤庄的名声,爹!你不能不管啊!”看两眼如此开门见山的话语,让看一眼停了下来,他看了看他的儿子,突然,看一眼拿起了桌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割掉了自己的舌头。

“爹!!!!”看两眼无法理解父亲的举动,爹疯了,爹疯了!看一眼倒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嘴,可血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身上,地上,全都是血。看两眼的大叫,惊动了聚贤庄所有人,仆人们惊慌失措,上下乱作一团,看两眼想要将他扶起来,却发现父亲抓住了他的手,用血在看两眼手里写了两个字——大悲,刚写完又用满手的血抹了去,看两眼愣住了,原来爹没疯,他告诉我了线索!而知道这线索的代价却是割掉舌头!他不能说!他不敢说!

当仆人们请来了大夫,给他止住了血,看两眼满身是血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环视了这些聚贤庄请来的能人贤士,这些人交头接耳的走了过来,询问着他父亲的情况,看两眼瞬间明白了,爹在提防他们!提防他们中的某一个!这个人让他不敢说出自己知道了什么,这个人让他不得不割掉了舌头!看两眼从这群人中走了出来,他仿佛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使劲握紧了那支写着血字的手,大悲?爹想告诉我什么?“大悲……大悲寺!”看两眼想到了大悲寺,“可是……”看两眼依然迷惑,“这大悲寺早在五年前,不是已经被灭门了吗?”

话分两头,流沙派虽说已经衰败,可这衰败的帮派却也好打理,你做什么,说什么,梁道渊都知道,终于他还是找上了尹天佑,“为何聚贤庄的人前来拜访,却不告知我,当我这个掌门不存在吗?”梁道渊从不寒暄,开门见山。“梁师叔,如果我没记错,我爹并没有把掌门一位让给你,您什么时候开始自封掌门了?”尹天佑并不惧怕,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尹千愁也不是你爹吧!你又什么时候从乞丐变成公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听完这些,尹天佑的手不自觉的握住了剑,他咬紧了牙齿,进流沙派前的那些记忆又涌现了出来,恐惧,自卑,愤怒,这些情绪全都堵在了心头,他仿佛觉得自己快要不受控制,他极力压制自己拔出剑的念头,他打不过梁道渊,他也不能对师叔拔剑,可尹天佑身体里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再呼唤他拔剑,刺向眼前这个人,尹天佑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抓起剑,重重的摔在地上,此时的尹天佑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像是已经大战了一场。梁道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却只是冷笑一声:“天佑,你屡犯我帮规,不听从掌门安排,我对你多次忍让,你却屡教不改,我先将你逐出门派,永远不得再踏进我流沙派一步!”

“什么!”尹天佑不敢相信梁道渊居然要把他逐出师门,“你做得了主吗,我爹还是掌门!”梁道渊并没有顾及尹千愁,“尹师兄已经把流沙派全全托付给我,将一名屡犯帮规的弟子逐出,我想尹师兄铁面无私,绝不会顾念私情!赶紧滚出去,这里已经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了!”

尹天佑环视周围弟子,都低头不敢正视他,尹天佑暗自发笑,来到流沙派十年有余,与师兄师弟同床而寝,同桌而食,到现在,竟然没有一个人替他求情,甚至不敢看他一眼,尹天佑深深叹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剑,虽不是什么好剑,确是父亲送他的唯一份礼物,“梁师叔,在我走前,我想见我父亲一面。”梁道渊没有再看他,径直走向门外,边走边道:“看完赶紧走,别再让我看加你!”

尹天佑来到父亲房间,他好久没有见父亲了,他不想见酒气熏天让他失望透顶的父亲,但此刻,他不得不见。“父亲,孩儿来看看您。”尹千愁并没有看他,拿着没有酒的精致的酒杯正在把玩。“师叔因为我追查凶手的事,已将我逐出师门了。”尹千愁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却仍然没有说话。尹天佑突然跪了下来,“天佑不孝,无法侍奉爹终老,只有叩头谢罪!天佑虽不知爹为何变成这样,但天佑只求爹保重身体,如有来日,天佑自当报答爹这十年的养育之恩!”尹天佑说完便扣了三个响头,站起来便要走。正要出门,却听见尹千愁悠悠的说道:“雁阵纵横天上去,除去诽言留住心。雁阵纵横天上去,除去诽言留住心。雁阵纵横天上去!除去诽言留住心!”尹千愁一遍一遍的念着这两句诗,直到尹天佑走出了流沙派的大门,依稀还能听到尹千愁在声嘶力竭的喊着。父亲在对我说着什么!尹千愁回头看看再也进不去的流沙派,又抬头望了望天空,瞬间知道了答案——大悲,大悲寺,尹天佑这才明白父亲的意思,立即动身前往大悲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