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大宋豪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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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蜀道难

众僧听罢心中诧异,为了找一个人便要将整个寺庙强占,这王世充着实霸道。

空真:“为了找谁?”

“我。”

一个人从密道的尽头慢慢的踱了出来。

他走的虽慢,却极有气势,顾盼之间俨然一派宗主之相。

一干人回首望去,那人竟然就是失踪多年的昙宗。

胖子惊呼一声:“师叔。”直接奔了过去,昙宗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态度极为亲昵。

空渡似乎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先是震惊,片刻之后却又是放松了下来,仿佛除掉了多年的心病。

“你回来了。”空渡语气里有着说不尽的慵懒与轻松。

“我回来了。”昙宗语气坚定。

“你我已有五年未见。”

“不错,这五年我都在寺内。”

“我知道。”

空渡话音一落,众僧又是一惊,他居然早就知晓昙宗的下落。

“我知道你知道。”昙宗听罢并不吃惊,只是微笑着看着空渡。

空渡:“这五年我们并非非见不可。”

昙宗:“不错,因为我身上还有比报师仇更为重要的事。”

空渡听罢显然颇为吃惊,他原以为是昙宗并无必胜的把握所以才未找上门来,却不想另有隐情。

昙宗开门见山:“你得到的秘方是假的。”

空渡听罢浑身一颤,显然颇为吃惊,他颤抖的说道:“什??什么??”

昙宗接着说道:“那么重要的东西师父怎么会随身携带,那晚之前他早已将真正的秘方告之于我。”

空渡神色颓废,好似圈养多年的鹰鹏最后却发现不过是一只不会飞的野鸡。

“难怪???难怪这几年我也一直在反复试验那个秘方,效果始终不尽人意。”

昙宗笑道:“师父早已看出你的野心,当时托付我将秘方参透明白,好平世间大乱。”

众僧听罢皆微微点头,玄能方丈心系天下,意志化凶器为善器。实为大善大贤之举。

昙宗续道:“那晚雷声与我斗于枯井,他的本意是杀害玄能方丈后将你一起除掉。”

空渡脸色苍白,怒笑道:“好狗贼,我为他们雷家亦出力不少,这一手卸磨杀驴倒真玩的漂亮。”

昙宗:“雷家在江湖上的探子,眼线极多,早已将你的底细打探清楚,偏偏你还觉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空渡听罢喟然长叹,只觉得当初那些精巧详细的设计与动作只是一个笑话。

他颓然道:“雷声现在身在何方?”

昙宗:“那晚他负伤而逃,我也不知他的去向。”

空渡:“那就这样罢。今晚之事已无善了。好在.”

他转头看了眼空明、空礼、空智、空善四人说道:“好在我并不是一个人。”

昙宗:“当然,还有你的帮手,你安排刺杀自己的那个刺客。”

空渡听罢一惊,继而叹道:“现在想来他这个角色安排的着实蹩脚。”说完他苦笑着,然后突然飞身而起,一掌劈向了昙宗。

空明、空礼、空智、空善四人亦是猝然出手,形成合围之势,向昙宗杀来。

昙宗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又是一纵一跃,来到了珠宝旁边。

信手抓起几锭银子,便激射而出。

珠宝便是他的暗器。

珠宝去势迅疾,力道惊人,空明、空礼、空智三人分分中招,空善虽侥幸躲过,却也打了个踉跄。刚要起身却被空真用剑架住了头颅。

空渡夺过空孝手中的禅杖,身子凌空而起,朝昙宗头顶劈下。

同时他用内力将禅杖逼散成十数个长条。

他这一棍劈下,便似有十数个棍子一般,威力增加了十数倍。

昙宗见状笑道:“数年未见,师兄的棍法更加精进。”

说完他将手中的一锭银子轻轻一搓,向外一拉,竟成了一条细长的银条。

他以它为剑,以退为进,身子后倾,缓缓的将银条递出。

这一招并无惊奇之处,却是刹那间将空渡手中的禅杖击断,那十数个长条亦如柳絮般飞散而去。

空渡见昙宗的功夫已趋近化境,无时无地都能化繁为简,应用自如,当下斗意全无,颓然倒在地上。

“这么多年,我依然不如你。”他喘息着,失落着。

昙宗摇首道:“用去和别人比较的往往都是自己不自信的地方。”

空渡听罢如遭雷击,心中当下一片空明,盘起双腿,双手合十,念起了佛经。

空真这时走了过来,手中的剑猝然刺出。

谁料空渡并不闪躲,空真的剑一剑便刺入了他的胸口。

空渡睁开眼看着空真,嘴里“哇”的吐出来一口鲜血。

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其实杀害你母亲的正是你的父亲???玄能方丈???当初刚生下你后,你母亲便与他人偷情,最后奸情???暴露被杀,这也正是玄能方丈一直不敢与你相认的原因???昙??昙宗??师???”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已经喘不上气来,最后竟是就此气绝身亡。

空真听完空渡的遗言,心中震惊万分,又是愤怒,又是羞愧,只觉得世事不抵如此,再也无意身在世间。

“爹爹??娘亲??孩儿这就随你们去了???”

他已是万念俱灰,悲戚的说完便扬起长剑向脖颈割去。

昙宗快步走上前去,轻轻的将空真手中的剑按住。

“既然辜负自己又怎可轻言善待他人?”

空真吃惊的看着昙宗,渐渐的眼里有了情感,不再木然。

“何况,孤独只是一时的痛苦。”昙宗看着空真,思绪仿佛穿越了自己这孤寂蛰伏的五年之期,这句话是对空真说,也是对自己。

“咣”的一声,他手里的剑掉在地上,人扑在昙宗的怀里哭了起来。

空明、空礼、空智、空善眼见形势不妙,想借机而逃,却被昙宗喝住。

“为何而逃?”

空明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不敢说话。

昙宗神色严厉的问道:“你们几人可知自身罪过?”

四人听罢双膝一软,纷纷跪倒在地,

“弟子知错了,不该助纣为虐,残害本门师兄弟。”

昙宗目光如炬,盯着他们看了半天,继而平和的说道:“既已知错,又何必因为一个错误而去为难自己。”

四人听罢嚎然大哭,伏地不起。

昙宗抬头看了一眼众僧:“今日大事已成,大家各自回去休息,过几日,我带你们进城。”

众人听罢神色不一,却都是默然不语。

苏慕然最是心惊,他万万想不到小小的一个少林寺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还夹杂着几代人,几股势力的纷争,着实让他大开眼界,这古代的争斗远比他想象的要激烈,复杂的多。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结局,心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