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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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甄大牛考虑,南下太平的愿望已圆满实现,打算翌日返程。赖无忌夫妇高低不答应,硬是强留甄大牛父子又逗留了四日。在这四日里,甄大牛父子在赖无忌、关啸虎陪同下,考察了赖家村周围的风土人情,父子俩都觉得山河壮丽,民风古朴。甄大牛心头闪过一种念头:将来甄思李来此建家立业多好啊!

第九日头上,甄大牛父子同关啸虎到了牙山下,硬是劝消了赖无忌夫妇、儿子以及无忌三个徒弟远送的打算,相互对揖,依依作别。

第四件事,迅速建立炮队。他们听杨德仁说,官兵营里有大炮,能摧毁望楼和围墙,杀伤力很大,就决心建立炮队。开始想买炮,但觉得目标太大,运炮也困难,于是一致主张造炮和夺炮。王喜发、柳大虎负责在大洪村响马山,领着木匠、铁匠仿照一台土大炮制造二十门大炮,训练五十个装炮手、射弹手,务求落弹准确。谷大和、孙道云负责领着几个老人研制火药、炮弹,保证炮弹充足够用。此外,他们计划在开战时,寻找机会夺取官兵大炮。

第五件事,在官兵内部做文章。宗旨是:想方设法策动官兵消极怠战,以及战时制造官兵内部混乱,使官兵不战而败。在这个问题上,王一行、甄大牛、王不凡进行了多次商谈,觉得有风险,但必须进行。

首先,在高城,他们要张万金、郎小万、万大发等,在建立情报网的基础上大力用交朋结友的方式,团结那些善良可靠的衙役和官兵,届时要他们发挥作用。

接着,王一行去大洪村动员章小鹏、杨德仁住进云城义林酒店,秘密联络他俩往日在官兵中的友好者,以他们为核心,尽可能多地联络官兵兄弟。为稳重起见,王一行又去大王村请他足智多谋、行事谨慎的二哥王一慎出山,揣着万两银票陪同章、杨二人去云城。

为避免熟人发现,章小鹏、杨德仁二人化装商人,在面容上也做了些手脚。到了云城,三人住进义林酒店。老板王大兴见到堂叔王一慎十分高兴,知道三人来意后,特意把他们三人安排到最后一栋二楼最西边的一间大房住。打开房间的西窗,可看清东西向街道上的一切;打开房间的北窗可看清南北向街道上的一切;站在南窗边,可看到前两栋楼通道上的一切。房间里四张床,每张床底下放有一张洗脚盆、一只尿盆;南北的窗口下各放了一张长桌,桌上各放有一张洗面盆,一把茶壶、四只茶盏。三人看着很满意。

晚饭后,三人关起房门,关起北窗,在北窗的长桌边,边喝茶边计议起来。章小鹏、杨德仁二人主张明日中午,派店小二将姜林千总和邓奇木看管请来义林酒店一叙。王一慎说,不可。他说今后请人喝酒、议事都要在其他酒店,而且离义林酒店要远;三人的住宿地决不可给任何人知道;每次外出回酒店,要绕两条小巷,确定身后没有盯梢的,方才可以回义林。另外,非是要事,不要走出房间。这一切除了保证他们三人安全外,更重要的是确保义林酒店安全。章、杨二人思索了片刻,一致认同。

第二天中午,章、杨二人化了装,容貌作了点变易,走路姿态一改往日习惯。王一慎对他俩看了又看,然后三人一道去了肥河酒楼,拣了楼上最僻静的一个小包间坐了下来。小二高声喊着客官,取下肩上撘着的白毛巾,熟练地抹了抹桌子,给三人斟满茶水,问三人要些什么酒菜。王一慎说,等人来齐了,拣好酒、好菜送上来就是。说着给小二说了人名、地址,要小二速派人去请来。小二笑嘻嘻地说,很近,很快到来。

果然,一盏茶工夫,姜林到了,他一见三人,发了愣,章小鹏紧紧抓着他手说:“我是章小鹏,你赶快把汤一望、华子林请来。”姜林认出了章小鹏、杨德仁,高兴得直掉眼泪,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一炷香时间,三人进了小包间,店小二高喊上酒菜。章小鹏把王一慎同姜林等三人互相作了介绍。章、杨、姜、汤、华五人亲热了好大一阵,互问了别后景况,然后谈起了近况。姜林说,大清朝老是受外国人欺侮,今天割地,明天赔款,大清朝气数快尽了。

汤一望恨恨地骂着说,朝廷已是风雨飘摇,官大人们还在搜刮钱财,奢侈作乐,大清朝快完了。杨德仁的姨老表华子林是个文举,为人正直,忧国忧民,很有正义感,特别关心时事。他同邓奇木同在枪械库任职。他愁容满面地说,大清在甲午海战中惨败,被迫签署《马关条约》,引起欧洲各强国的野心,对大清朝提出种种无理要求。光绪二十三年(1897),山东村民打死德国两名传教士叫能方济和理加略的,德国借口强占胶州湾和胶澳(青岛)。

俄军乘机进驻旅顺,英军强占威海,法军强占广州湾。德军的强占,激起山东各地的排外情绪,拳民活动在山汤加剧。光绪二十五年,汉裔旗人毓贤出任山东巡抚,提出“民可用,团应抚,匪必剿”,将义和拳招安纳入民团。

于是义和拳变成了“义和团”。义和团恨死了洋人,义和团领袖于栋成发布的布告中写道:“若辈洋人,借通商与传教以掠夺国人之土地、粮食与衣服,不仅污蔑我们的圣教,尚以鸦片毒害我们,以淫邪污辱我们。

自道光以来,夺取我们的土地,骗取我们的金钱;蚕食我们的子女如食物,筑我们的债台如高山;焚烧我们的宫殿,消灭我们的属国;占据上海,蹂躏台湾,强迫开放胶州,而现在又想来瓜分中国。”

由此可见,义和团这一民间组织的兴起,实乃民族精神的觉醒。义和拳的赵三多把原先“反清复明”的口号改为“扶清灭洋”,四处烧教会、杀教士。义和团又改叫“虎神营”。戊戌政变后,老佛爷完全控制了朝廷,对西方各强国反对她废黜圣上十分不满,不顾西方列强外交公使的抗议,今年(光绪二十六年)一月,下诏维护义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