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她?短短一天内居然无意中撞见她三次。难道她真的跟我有仇不成?
我嘎吱一声停住了车子,看着前方几十米外的白伊被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围在中间。虽然距离很远,但想要听到他们的对白对我来说还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要费点事罢了。
“给我让开,我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有气魄,果然白伊那冷凛傲然的风格。
“别惹我!啊,我好怕怕……哈哈哈……”那几个年轻男子中一个形象很是猥琐的人模仿着白伊的警告,随后又是装腔作势地拍拍胸口,阴阳怪气地仿着女生口吻,惹来其他诸人的一场哄笑。
白伊不睬他们,往前走去。可是,对方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白伊冷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臭婊子自己明白。别说上次你破坏了我大哥的好事你就不记……”那个猥琐男人指着白伊道。可是,他的话没说完,就听他开始叫起“哎哟”连连。
“嘴巴放干净些!”白伊的话音刚落,那个猥琐男人已经往一边倒飞了出去,其中还夹杂着骨骼错位的异响。
“阿三!”那些人中有一个急忙朝着猥琐男人的落地处跑过去,却发现此时的阿三嘴巴张着,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人回头冲白伊嚷道,“你对阿三做了什么?”
“没什么。他的嘴巴太臭,我只是把他的下颌骨先卸下了而已。”白伊漠然说道。
“你这个臭……”刚才那人听了白伊的话立刻冲动地朝白伊冲过来,同时嘴里粗声骂道,可是,没等他把全部话骂出来,他就已经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落地后,他同样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余下几个人似乎都被白伊这两下干脆利索的大动作给镇住了。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路边的一辆BUICK上下来,一边走还一边鼓着掌。
“好身手啊,不愧是白羽门的旷世绝技千佛手,轻灵,细致,精巧。不错不错!”
“你是什么人?”听了中年男人的话,白伊的声音沉了几分。
“老夫不过是江湖无名之卒,虽有些微末之技,但自比贵门的千佛手是望尘莫及,难登大雅之堂,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中年男人一翻文白相杂的谦语,可酸死了远在几十米外的我。
但是,白伊可不敢对这个不明身份的中年男人掉以轻心。只看他一路走来步伐沉稳,隐然有不可撼动之势。此人的武技造诣让她看不出深浅来,但比起自己应该是只高不低。既然他不肯表白身份,那来意总应该可表吧?“不知是哪位如此看得起我,竟然花如此大手笔来对付我这么一个屈屈小女子。”
“姑娘实在是谦虚了。不才只因先祖曾欠下一位恩人至深人情,是以留下遵嘱令我后世为恩公族氏完成三件事以还此恩此德。是以今次说不得只好冒犯姑娘了。”
“你的恩公是哪位?”
“姑娘莫急。”这时,从那BUICK上下来了身高不足一米七,但眼睛却长在头顶的傲慢年轻男子。只是跟他那尊贵傲慢的形象相比,他一只缠着绷带悬在胸前的手实在是大大的败笔。
“哼,你这个贱女人,他的恩公就是我。你怕了吧?”只听这个“伤残人士”得意洋洋地说道。不想话音刚落,他的身边凌厉的怪风四起。几经闪烁和飘移后,眼前的白伊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飘花映雪?你是画神阁的人?”
“姑娘好眼力。不才正是画神阁中人。刚才鄙人恩公出言得罪了姑娘,望请姑娘看在鄙人薄面上就此揭过。如何?”中年男人作了一揖,言辞甚为恳切。
“哼!想当年不可一世的画神阁居然沦落到为这种败类行狗腿之事,真是……”白伊因为气恼无法修理刚才出言不逊的那个“伤残人士”。
“白姑娘,世事无常,胜败有数,谁人又敢说永盛不衰呢?相比于十数年的白少门,今日不也……”
“够了!”白伊大声喝道。
“白姑娘请见谅,鄙人无心以言语诋损贵门,只是……”中年男人还在解释,却不想被人打断了。
“华行箸……”中年男人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个“伤残人士”。于是,这“伤残人士”急忙颤悠悠地补充道,“华先生,少跟她废话,赶紧处理完正事,我还等着早点回家休息呢。”
华行箸听到那个“伤残人士”的催促,只轻轻哼了一声。只见他冲白伊作一揖道:“白姑娘,事不得已,华某就得罪了。”
白伊淡淡地哼了一声,然后准备着应对华行箸的攻击。
很快,除了原先站着的那些人像一个个木桩一样呆呆站在原地之外,华行箸和白伊那两个一黑一白的身影早已化作了两道虚影,在这些“人桩”四周环侍游走。在我投入了近十分精力后,我才能够扑捉到两人风驰电掣的移动身形。
白伊的千佛手其实只是她的动作实在太快,所以看在常人眼中才幻化作了千佛手模样。同样的,出身画神阁的华行箸也不简单,他应付白伊完全是绰绰有余。而且比起白少门来单纯靠拳掌的武技来,画神阁的武技中还掺入了指法,所以更灵活了几分。看华行箸的武技就像看一个大师在绘画表演一样,各种指法之间的过渡如行动流水一般自然,毫无滞重之感。相比起华行箸来,白伊的千佛手在火候上就差了不少。尽管她的拳掌够快,但各拳掌之间的连接总比不上华行箸来得自然。当然,这跟她年轻,实战经验少也有关系。
两人打了近十分钟后,我发现华行箸依然是那么悠然应对,但白伊就不行了,她的额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出了层细密的汗珠。
我是如此投入,以至于连梵娅是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我也不知道。直到一阵切肤之痛自右臂上传来,我才发现梵娅满脸忿忿地瞪着我,看那种眼神,估计她是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你竟然敢抛弃我?”
一听她这话,我马上呆住了。很快我就看到她的脸刷地变红了,同时我忍不住哈哈一笑,就要开口说话。不想梵娅已经霸道地用手封住了我的嘴,一边嚷嚷道,“你不许说话!你不许说话!”
好不容易,总算逃开了梵娅的“魔爪”。我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梵娅满面羞红地道:“不是不让你说了吗?你还说!”看着梵娅那不胜娇羞的样子,我感觉着颇为心动,全身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真实得仿佛可以触摸得到的感觉。
“你不要这样看我,会让我联想到色狼呢。”
听到梵娅的话,我不禁再次为之气结一下。什么不好联想,怎么就联想到色狼了呢?既然如此……“那不是正好吗?刚好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真人版。”
梵娅的脸上原本褪去的红潮再次上浮了上来,轻啐了一声道:“想得美!”
就在这时,只听远处传来了白伊的一声惊叫。我急忙大叫了一声“糟糕”就要启动车子。不想这时候有一辆车子从边上快速穿过。那车子居然是……法拉利-KING!
法拉利-KING在那辆BUICK停了下来,车子刚刚停住,就见驾驶位上的人影一晃。就消失了。下一瞬,就见白伊已经被一个我分外熟悉的白色身影掺扶着站在一起。
那个身影是……龙逸!
我急忙飞车上去。在我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场中又多了一个黑衣青年,他的样子跟华行箸有几分相像,只是他的脸上比华行箸多了几分冷峻。此时,他正瞪着扶着白伊关切地嘘寒问暖的龙逸。
梵娅发现是白伊后,急忙跳下了车,朝着白伊跑去。
龙逸将白伊交给梵娅后,冷冷地看了华行箸一眼道:“画神阁吗?难道你们忘了当年的约定吗?”
“你是……怎么会……”
“她是我女朋友。”
听了龙逸的话,我不禁朝着后面的白伊看去。此时的白伊脸色一片煞白,嘴角却挂着一抹胭红的血丝。
“原来是这样!”华行箸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随后,只听他回头朝着那个“伤残人士”说道:“严少爷,看来此事我无能为力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华行箸,你不能说话不算话!”那个严少爷面目慌张地说道。
没等华行箸说话,龙逸的身影一晃就已经来到严少爷面前,提着他的领口拎了起来。
“你就是严氏会社严不明的混蛋儿子吧?”
此时那严少爷早已吓得哆嗦了起来,一边哀求着华行箸出手救他。
“龙少爷,请您高抬贵手。若要惩罚请罚华某便是。”华行箸恳请道。
“就是就是,人……人是他伤的……”那个严少爷还真他妈是个混蛋!
那个黑衣青年狠狠地朝着严少爷一瞪,只怕他恨不得生吞了他。
龙逸随手将那个严少爷一扔,也不管他摔得如何七荤八素,只冷冷地看着华行箸道:“那你打算让我怎么罚你呢?”
“这……”华行箸略一沉吟后说道,“但听龙少爷处置便是。”
“爹!”黑衣青年忍不住出声吼道,同时上前一步。却被华行箸喝退了。“健儿退下!”
龙逸看着华行箸的儿子道:“你儿子?”
“回龙少爷,正是犬子华健。”
“很好很好。”龙逸点点头道。听了龙逸这没头没脑的话,众人都糊涂了。这时白伊的声音响了起来。“龙逸,你不要为难华先生。”
“伊儿,我没有为难华先生啊。”龙逸对白伊笑道,不等白伊说什么,他又转头对华行箸父子说道,“你们走吧。”
华行箸如释重负,可是看到地上的那个严少爷,他一时又进退不得。龙逸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于是,走过去踢了那个倒在地上严少爷一脚,骂道:“死了没有?严无息,回去告诉你家老头子,这次你这条命是画神阁给你保住的。下次再敢对我女朋友动歪脑筋,看我不让你们全家好过!”
那个严少爷被龙逸骂得一点都不敢还嘴。在龙逸的一声“还不快滚”催促下,一行人立马上了来时的车子飞快溜远。华行箸再次谢过龙逸后,才带着他的儿子华健消失了。
突然,只听龙逸一声惊叫。随后,白伊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说,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了?”再看龙逸的身上,哪里还找得到刚才那种不可一世的气息?
我和梵娅不禁相视一笑着逃回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