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听了少年的话停止了哭泣,她转过头来看着拉斯特问道:“您是说我还有机会看到我的菲特烈吗?不,这只是个陷阱,你们想用我为诱饵抓住普鲁士的国王吧!”重新见到爱人的希望和对少年深深的戒惧让公爵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用力的用双手绞着手帕。用她女性的敏锐盯着少年的眼睛。
“公爵夫人,法国人不是冷血的战士。他们也有着你们所拥有的一切美好的感情,也许更加丰富些。我承认我们对琥珀小屋和黄金很感兴趣,但是利用一个女性来对付她的情人,这并不在我的考虑之中。”拉斯特严肃的说道。旁边的平托听了元帅的话似乎有些诧异,他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不安的玩弄着自己帽子上的鹅毛翎。
也许是拉斯特严肃的态度和清澈的眼睛,也许是事情实在是非常紧急。公爵夫人选择了相信她面前的年轻的法国军官。
“我有些累了,先生。和你们的突然遭遇显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们可以到车里去谈谈吗?事情很紧急和复杂,要说清楚也许需要些时间。”玛格丽特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她眼角旁的泪还没有完全干透呢。
‘真是个可怜又可爱的女人’少年暗自想道,他吩咐平托照顾好另外两位普鲁士人,就和公爵夫人钻进了马车。
“先生,现在距离申格拉本战役……普鲁士的灾难结束已经有大约七天了吧,国王接到战败消息的时候,我正陪他在柏林附近的湖泊旁钓鱼,菲特烈心情紧张的时候非常喜欢和我在一起,他说那样能让他分点心不去想让人烦恼的事情。五天前,一个轻骑兵带来了致命的噩耗。国王就快速的赶回柏林了,王宫里有从战场赶回的他的亲弟弟,安道尔亲王和一些重要的大臣,以及英国和俄国的大使。”玛格丽特说到这里略微的歇了歇,她象平复心情一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我很担心菲特烈,就悄悄的躲在会议大厅的侧门后听里面的谈话。那些男人就象被狗撵的野鸭一样完全的吓破了胆,他们不停的叫嚷着求和和赔款什么的。可是亲王说他派去和拉法叶公爵谈判的使者都见不到公爵本人,法国人看来是不会满足于割地赔款的了。然后一场人性的闹剧就上演了,虽然国王对失败不该付哪怕一丁点责任,也没有责怪无能的弟弟。亲王还是忽然攻击国王,说他应该对失败付全部的责任,因为没有更早的对英国开放市场和港口才使普鲁士在战斗中力量不足。他说国王、自己的亲哥哥是个懦夫,在战斗的时候还和女人在一起的家伙。国王的脾气也很坏,当时两人就吵了起来。那些大贵族们也附和着亲王,国王重商主义的政策一直就让这些地主们非常的不满了。英国人则宣布他们对普鲁士的援助并不是无偿的,他们甚至说自己更欢迎和一位新的国王打交道。只有布吕歇尔将军站了出来为国王说了几句话,可是他实在不算个有分量的人。人们嘲笑他是个只会拍马屁和打败仗的家伙,就把他赶了出来。俄国人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他们宣布俄国已经单方面的寻求和法国的和解,俄国大使和将军很快的就退场了。”
“会议大厅里剩下的人继续争吵着,形势对国王更加的不利了。安道尔亲王显然已经和所有的家伙都窜通在了一起。他们逼国王退位,由亲王来领导普鲁士继续战斗下去。英国人说他们只会给亲王领导的国家以新的借款了,而且我们必须以琥珀小屋为抵押来偿还英国人先前的款项和得到新的钱。菲特烈表示自己绝对不会退位的,毕竟守护王宫的军队还是忠于国王的,于是亲王和大臣以及英国人还是让步了。他们决定让菲特烈带着小屋坐上英国船去伦敦。英国军舰才拿捕了西班牙往国内运送黄金的大帆船,他们用这些抢来的钱来继续支持普鲁士。安道尔亲王留在国内继续战斗,情况假如继续恶化的话他也将去英国,因为俄国人不让我们去那里避难。”公爵夫人说道。
“连我这个女人都知道在异乡的国王境遇会是多么的凄凉,我决定陪伴我的国王,我从柏林回到这里是和自己的父母见上最后一面的,我不知道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他们了。现在我是赶去和国王汇合的,英国人的船、黄金和琥珀小屋都在基尔等我。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们那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我的话说完了,先生。”公爵夫人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她忧伤的等待着少年的回答。
玛格丽特的话让拉斯特非常的惊讶,他没有预料到敌人的内部居然忽然的分裂了。
“俄国人回他们自己的国家了吗,夫人?”少年问道。
“是的,军官先生。他们压根没有想保卫柏林。就连亲王也离开了那里,他要去东普鲁士组织新的力量,柏林和国王都已经被放弃了。”
“我可以换种说法吗?你的意思是国王事实上很可能已经被英国人控制了,因为他没有别的可以去的地方,是这样的吗?”
“是的,先生。我们都不想离开这里,可是菲特烈说英国人的黄金是国家最后的希望,他愿意为普鲁士牺牲。他是个既没有士兵又没有金币的国王。”
“船将在基尔卸下黄金,然后带着国王和琥珀去伦敦?是这样的吗?”
“是的,那里有一支军队等着把黄金运到东普鲁士的亲王那里去。”
“哦,是一支多少人的军队呢?还有黄金和琥珀大概值多少钱呢?我当然知道这些是很值钱的。”拉斯特紧张的问道。
“军队有多少人我并不知道,黄金大概值六百万英镑吧,琥珀的价值还在这个之上,菲特烈和我说英国人都是些贪婪的吸血鬼,他们只用货物价值的一半来收购。那么小屋至少值一千万镑吧。当然,从某种角度来说,琥珀小屋是无价的。”公爵夫人想了想后说道。
一千六百万磅,1806年一英镑大概值20法郎。那么在基尔的是总共价值三亿法郎的财富,要知道,法国在1805年的总收入只有三亿六千万法郎。拉斯特当然知道自己交上了好运,但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财富女神是如此的眩目。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看着公爵夫人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