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坐落于法兰西平原的中心,这座伟大的城市即使从墨洛温王朝开始计算也已经有一千二百年的历史了。那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修缮的古城墙上满是诺曼人的战斧和伦巴第人的方型箭头留下的伤痕。巴黎和俄罗斯帝国的圣、彼得堡是整个大陆唯一没有被异族征服的两座城市之一。
拉斯特一行人很顺利的进入了城内,他们沿着一条宽广的大道往城市的中心前进着。美丽的塞纳河在整座城市内弯了一个不规则的S型。所以数量繁多而造型各异的桥梁就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标志了。
“这就是昂拉尔大桥,据说黑马骑士就是在这里被伦巴第人用长勾从马上拖下来,然后在扔进河里淹死的,在往前面就是卡卡拉大道了,各国公使都喜欢把他们在法国的情妇安顿在那里,所以这条街一到晚上总是有很多外国人出没,现在也没有几个国家在法国还有公使了,所以这里现在比前两年冷清多了。”毕罗向拉斯特介绍着他们走过的街区道。
拉斯特不露声色的观察着这座他到过的最大的城市,巴黎远比他想象的要破败的多。街旁面黄肌瘦的老妇人们用企求的目光看着这些骑士们,向他们兜售着拙劣的纺织品和难以下咽又变质了的便宜糕点。几乎象苍蝇一样讨厌的小乞丐们纠缠着他们讨几个赏钱,只有用鞭子才能把这些可怜的孩子赶走。
“毕罗先生,这里简直比我的家乡喀斯特尼还要贫穷的多,真是些可怜的人们啊,他们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的了,除了乞讨?”拉斯特疑惑的问道。
“这里原来是很繁华的,拉斯特先生。这里原本是整个法国纺织工厂最密集的地方。那些乞讨的孩子们的父母大都都在工厂里工作,那些纺织厂早就已经无事可做了。孩子们的父亲在附近找些力气活干干,母亲们都呆在家里。实在活不下去的人都离开这里到乡下去了,那里只要有力气倒还不至于饿死。剩下的人还抱着一线希望等候工厂重新让他们回去呢,早些年好的时候纺织机一天也可以给他们挣5法郎。”毕罗解释道。
拉斯特什么话也没有说,一行人就这么默默的前进着。他们很快的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雕像,一个手持宝剑的男人单膝下跪用一只手中的利剑指着天空,他的头无力的下垂着,另一只手上握着带血的十字架。
“这就是法力公爵遇刺的广场了,就在那雕像耸立的地方。公爵被教会的刺客刺中了心脏死去,那刺客当时就被愤怒的民众给撕成了碎片。据说每逢下雨的时候,冲刷雕像的雨水就会变成血水的颜色把整个广场的地面都染红。”毕罗指着那男人的雕象说道。
“我想去那里看看,请您们稍微等一下可以吗?”少年轻轻说道,法力公爵一直就是他最感兴趣的人物之一。
“当然,拉斯特先生,我们就在这里等您吧。”
少年下了马,向前方那伟大人物的塑像走去。他感觉这位英雄仿佛一直就在呼唤着自己,离发生那伟大的历史事件的地方越近,拉斯特的心就跳的越来越厉害了。
在法力公爵的雕象下有块铜质的铭牌,上面刻着公爵在临死时对人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鲜血浸泡的自由和平等才具有真正的意义。”牌子经过无数人的***已经有些发亮了,拉斯特轻轻的摸了下那块牌子,心里想着这位伟大的人。
一百多年前的法国,教会的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人们虽然痛恨那些贪婪的僧侣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去抵抗上帝的力量。直到一位叫布鲁诺的贵族宣布他发现了地球是围绕太阳旋转的事实。而这简直就是对圣经公然的挑战。于是就在这广场上,布鲁诺和四名学识最渊博的神甫们开始了关于天文学的辩论。那些神甫被布鲁诺驳斥的哑口无言而愤恨不已。贵族在一个清晨被人发现离奇的死在了自己的家中,手中还紧紧的捏着个带血的十字架。受到很大压力的警察们宣布他们无法破获这样离奇的案件,而教士们则在各种场合宣布一切都是上帝正义的审判。
当时只有二十五岁的法力公爵具有非凡的正义感,早就对那些虚伪的神甫们深恶痛绝了。他没有选择继承家族的事业做一名快乐而碌碌无味的大地主。虽然和布鲁诺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位公爵还是一手拿着沾血的十字架在广场发表了演说,号召民众推翻教会的剥削和压迫。他和自己欣赏的布鲁诺先生的下场几乎是一样的,一个疯子用短刀刺死了他。人民的愤怒终于不可遏止的爆发了,他们抬着公爵的尸体把城里所有的教堂和修道院都毁坏了,街道两旁的木架上挂满了被吊死的僧侣们。法兰西的统治者们也早就对教会对权力的分享而不满了,他们对大规模的暴乱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于是教会的力量被彻底的从这个国家清除了出去。法国也从那一天开始为所有宗教力量强大的欧陆国家所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