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天鹅,你终于又肯回到自己教父的身边了吗?”圣、西蒙是个身材高大,神色活泼的中年男人。他看到激动的浑身颤抖的安德烈平静的说道,只有最熟悉这个高贵的神甫的人才能从他语音中那轻微的颤抖,判断出他和自己的教子同样的激动。
“是的,大人。如果您不在意一个被俘获的人的拥抱的话。请允许我亲吻您的脸颊。”安德烈眼中的公爵永远是个坐在钢琴旁耐心的指导自己弹奏的温柔的人。教父走下阶梯迎着伯爵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拥抱了这个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近卫骑兵军官。
“先生们,排练到此结束了。我希望你们当中最有才华的人可以为我和安德烈的拥抱创作出一曲欢快的作品。再见了!”圣、西蒙说完后就牵着安德烈的手离开了大厅,他们通过一扇狭窄的侧门来到了美丽的户外,少年时期的安德烈经常陪伴着公爵在这里寻找音乐的灵感。
俄罗斯的初秋美丽的让人窒息,两个沉默的男人在铺满了五颜六色树叶的小道上并肩走在一起。终于,安德烈就向儿童时偷吃了厨娘的点心必须忏悔时一样用力的咬紧了嘴唇。
“父亲,您不认为一个勇敢的战士是宁可被杀死也不应该被敌人怜悯的吗?”
“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强迫自己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勇气呢。说实话,我很欣赏你受到的挫折,灾难本身才是促使一个人或者一个民族前进的力量。”
“可是沙皇似乎已经向法国人屈服了,我们成为了附庸。知道那些德国人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我们是法国的第一百五十六个郡,一个比法国其他的一百五十五个郡加起来还大三倍的郡。”安德烈羞惭的脸都红了。
“哈哈,你又何必管别人说些什么呢。亲爱的瓦西里〔伯爵的乳名〕。最迟到明年,你就可以重新证明自己的勇气了。在历史上战胜过鞑靼人和瑞典人的民族是不会在一场战役后就屈服的。”
“父亲,可是协议已经签定了。我们和他们和解了。就象家庭中争吵过的男人和女人一样。不过法国人是男人,我们是女人。”伯爵有些懊恼的说道,他的比喻是一个普鲁士贵族在醉酒后说给自己听的。
公爵此时和安德烈走到了一处作为装饰的台阶前,台阶一侧是供雨水流过的渠道。现在正是旺水的季节,清澈的水顺着这里流进湖泊。圣、西蒙从地上拣起一片树叶丢入水渠中,叶子打着卷很快的被水流带走了。
“法国就象这片树叶,安德烈。他已经进入了一条错误的轨道。前进的速度越快就越接近于自己的毁灭。征服普鲁士后会是谁呢,奥地利吗?佛兰茨和他的多民族的军队是抵抗不了拉法叶的,下一个又会是谁呢?在大陆,最终只有俄国才会继续的站立在那个巨人的面前的。”
“而我了解的俄国人民,是会在这样的自卫性质的战斗中勇于牺牲的。安德烈,你和你的近卫骑兵的小伙子们在多瑙河畔冲锋过,在马德堡流过血。但是在维斯杜拉河或者斯摩菱斯克,当你们的身后就是俄罗斯的农夫和儿童的时候。你们的勇敢将具有另外的意义,为了利益的战斗和为了生存的战斗是不一样的。对于后者来说,我还没有看到过一个比俄罗斯更加强大的民族。当法国人进入这个古老而荒蛮的国家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将不会是出现在罗马的欢迎的市民和柏林的弯着腰的贵族们。”公爵看着教子微笑的说了很多,安德烈的内心不再那么忧伤了,他的眼神忽然的清澈了起来。伯爵心中挫折产生的被羞辱的感觉就这样象太阳下的冰块一样慢慢的融解了。
“父亲,我爱上了一个法国女人,可是我在圣母像前的誓言........”安德烈急于的抛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烦恼,教父的魔力让他充满了期待。
“哈哈,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是我所不了解的。但是我还是可以给你讲上那么一两个小故事的。”圣、西蒙看着舒展开眉头的伯爵欣慰的说道,他们慢慢的走入了一个宁静的小树林,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了城堡的视野中。
1806年10月。三场战争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爆发了。在西班牙,得到了力量的朱诺开始进攻斯图亚特的无心作战的西班牙军队。法国轻骑兵于10月22日进入了马德里,国王和他的整个朝廷一起去寻求英国人的保护了,韦尔斯利在葡萄牙的军队正在和法国人对屹。对新的领土无尽的贪婪让路易十八忘记了自己的西班牙侄子。法国总督被委派为马德里的管理者。感到被戏弄的卡斯提尔的牧民和安达路西亚的深怕失去特权的教士们联合起来组织了暴动。法国人,英国人和西班牙游击队在这个彻底破产的国家里开始了绝望而血腥的角逐。
英国人因为西班牙战争而产生的良好感觉很快的被他们在新大陆的盈格鲁、撒克逊同胞们的宣战破坏了。亚当斯总统和他的同僚们再也无法忍受不列颠船只对美国船只的抢掠。除了被伦敦保护起来的,主要是和阿尔及利亚和西班牙有贸易往来的船只逃避了抢劫外,英国人带走了每一艘被他们攻击的美国船只的水手。由于恶劣的环境和低下的报酬,英国本国的水手纷纷的选择暴动或是离开自己的国家。拉斯特的政策吸引了很多这样的海上老手。在1806年,英国大副倒并不是很在意他们的战舰攻击的对象是否是自己的同胞。美国人对英国的战争还具有领土和经济上的意义,英国陆军从加拿大境内的五大湖地区向北美联邦发动了进攻。傲桀的美州民兵抵挡住了英国人的正规军,他们正在试图彻底的驱逐新大陆的不列颠人。西班牙在墨西哥的力量支持了美国的行动,他们本来就快要和杰克将军的联邦军队兵戎相向了。拉斯特在西班牙和美国之间充当了调停者。这让他在总统的心目中的地位得到了巩固。少年在给美国人的信中希望他们坚持对英国的战争。“因为英国人马上就要准备第三场比赛了!”这是少年信中的最后一句话。
1806年10月24日,在得到了朱诺进入马德里的消息后。拉斯特率领着非洲军团越过了突尼斯和阿尔及利亚的边境线。大军的人数为七万人,塞巴斯尼阿尼指挥的骑兵为一万两千人,他们走在整个队伍的前列。拉斯特的两万人的喀斯特尼步兵紧随着骑兵。他的左翼是一万两千人的波兰步兵,右翼是殖民地士兵,他们的指挥者是贝尔埃。参谋对军队的整合具有巨大的兴趣和能力。严谨的指挥风格对充分发挥散漫而勇敢的部落战士的力量非常重要。新的西班牙团队在左翼更左些的地方,他们的同胞操纵的船只就顺着狭长的海岸线前进。卡夫的师被留下守卫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
英国人的地位无比的尴尬,因为拉斯特没有逮捕或者驱逐任何一个依然逗留在阿尔及尔港口的英国商人。更重要的是,少年现在是西班牙战争最大的粮食和物资供应者。先前囤积的北方的小麦现在高价卖给了法国人和英国人。所以威廉、皮特装做看不见一样的没有理会发生在突尼斯的事件。那里名义上的统治者土耳其的哈里发感到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勇敢的五万人的新军被英国人运到了埃及。他们将在那里和凶悍的马穆鲁克的公爵们会合。然后去迎接少年的挑战。
拉斯特骑着心爱的‘小雏菊’走在扎马的古战场上。伽太基人和罗马人为了霸权曾经在这里彼此杀戮。喀斯特尼团队的士兵们现在多少习惯了这里炎热的天气。他们的军服是用透气的高价的布料做成的。靴子也是很好的意大利产品。士兵们兴致高昂的沿着古老的罗马时期的驿道前进。现在为止这些人还没有放上一枪。当地的老迈而无能的酋长率领的土著军队被塞巴斯帝阿尼的骑兵轻易的粉碎了。步兵们有些抱怨没有获得丰厚的战利品。据说美男子的骑兵抢掠到了大约价值三百万法郎的黄金和珠宝。这些全部作为了骑兵们的私产等待分配。
拉丽法叶好奇的把手中从爱尔兰人手里买来的纯红的玛瑙对着太阳的方向观察。这块宝石的纯度之高就连普鲁士国王的收藏品中都找不到足以媲美的同类。和布瑞克在十天前的谈话到现在还能让少年感到愉悦,他舔着嘴唇愉快的回味了起来。
“在马里,有些土人在涨水的时候可以在河中轻易的掏到大量的黄金。当地人把它们收集起来从我的手中换取些小玩意。拉斯特总督,凭借着爱尔兰人的敏感和智慧。我发现了其中的秘密。那里有一坐叫卡卡拉卡的山,上帝啊!它几乎完全是由金子组成的。水里的金砂正是雨水从那里冲刷的结果。我在春天知道了那里的秘密。但是手头缺乏足够的设备和人员。所以我就找了个合作者。但是巴克先生显然不是正确的选择。他只是想从我手里得到地图,然后在把我撇开。现在,您控制了马里,那么即使我不给你地图,法国人还是迟早会知道那里的秘密的。好吧,二八开。我就带你去黄金山!”爱尔兰人在喝下三杯酒后这样对少年说道。
“一九开,布瑞克先生。并且如果每个月没有三百万郎的黄金到我手里的话,你一个子也没有。我还需要知道些钻石矿的秘密哦当然,你被任命为金矿的管理人了。钻石矿的事情我们下次在仔细谈。”拉斯特当时就这样眯着眼睛回答了对方。无可奈何的爱尔兰人答应了少年的条件。这样,阿尔及利亚除了粮食贸易和香料交易外,在工业完全的赢利之前又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进项。
“拉斯特,拉斯特。你这个白痴。被太阳晒糊涂了吗?”拉丽法叶用力的用手中的玛瑙敲打陶醉状的少年头颅。一旁的近卫军士兵不忍的回过了头去。凭借着一个多月的经验,他们知道几乎从不畏惧的少年总督被这个神秘女人压迫的非常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