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后面有条河,小河蜿蜒曲折,两岸路灯幽暗,植被茂密,是情侣们幽会的最佳场所。经常有情侣在那的草丛里滚来滚去,一板砖过去准能砸中几对。我跟小苏就走在这林间的小路上,哪黑我就把她往哪带,不过今天晚上的月光比较充足,充足到我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精致的侧脸,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太可爱了。小苏的眼睛不算大,但是却很有神,灵动的仿佛会说话一般,我看得痴了,暗下决心,这次要是成了,一辈子就不离不弃了……
两人沿着小河走了挺长一段路都谁都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走着走着,忽然小苏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大喜,啊哈哈……小丫头着急了吧,她知道我今天是来表白来了,可这走了大半天的夜路我跟个傻子一样,手不牵,腰不楼,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我估计着她莫非是怕我后悔了,提醒我赶紧表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别浪费时间了,抓紧结束光棍生涯才是正事。
既然这样,那我就来了。我原地跳了跳影帝附身,准备开始表白,可是话对嘴边才发现那些准备了半天的告白情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我那百米十一秒六的智商唰的一下变成了百米十一秒六,瞬间脑残了。琢磨了两秒钟,我蹦出一句话,我说:“要不我们一起拥有爱情吧?”
说玩这句话,我的心啪嗒一下就轻松了许多,妈的我从小就遍阅圆岛空枫兰,熟读泡妞面面观,影帝樊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智商为负,脑残无比的情况下都能蹦出这么一句有内涵的话,我自己都无比佩服自己,简直帅呆了。
我说完,就站那一动不动,等小苏反应。小苏快我一步,听到我的话也停住站那一动不动,留给我一个背影,两个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好长,在远处纠结着。我看着小苏单薄的背影,忍住了想上去一把抱住的冲动,以后有机会的,不急这一时,要忍住。
现在我是说话了,小苏反而不说话了。我做了二十几年光棍到今天终于表白了,我无所谓了,就等一个结果了。
我想小苏应该是期待着我说点情意绵绵的山盟海誓什么的,现在我表白了,只一句简短真诚的话语,就展示出了我内心最期待的想法,结果却让她无言了,难道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了?都说爱情容易让人变傻,我能理解。
沉默……小苏不说话,我站在她的背后看不到她的表情,现场也没有饺子能让我算上一卦,我只能等。一阵微风拂过,小苏的头发被风吹起,我看到了她的表情,没有表情。
我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是一个青年多动症患者,小苏在那站着,白了月光,我却闲不住了,从路边捡起一把石子往河里扔着。扑通扑通,一颗接一颗,惊起河两岸的鸳鸯无数。
我数着数在那扔,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到第八课的时候,小苏回头了:“别闹了,鱼儿都睡觉了!”
我没理,继续扔。
又是两颗石子下去,小苏赶上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石子,怒:“叫你别扔了,鱼儿都睡觉了!”
我一听,这叫个什么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管鱼的事?我心那样想,嘴上说:“反正今天晚上没个结果我估计是睡不着了,这鱼也就别睡了,陪陪我吧。”啪的一脚,一块石头落入河里。
“你这人怎么这样?在这样我生气了?”小苏怒。
我跳起来对怒:“我这女朋友都快要泡汤了,闲着无聊只能调戏调戏小鱼了,下半辈子估计都得在这靠打鱼为生了。”
影帝继续附身中……
小苏看着我又准备踢石头了,赶忙说:“我又没说不答应你!你别闹了。”
我:“你又没答应……我当然以为你是不答应了,那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话音一落,我迅速从包里掏出那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递了过去,小苏没接,又沉默。我也沉默,鱼儿终于安静了。
我单手举着玫瑰花,在夏日的月光下格外帅气,走过路过的搞对象的同学都会忍不住多看我几眼。我无所谓了,这样丢人的场面我是经历的多了,小时候在教室门口罚站习惯了,人家来来往往的看我,我还觉得挺有成就感。
大概有四对情侣路过后,我手酸了,我说:“算了,你不要我就喂鱼了,来个葬花得了。”说完不待小苏反应过来,就挥手把玫瑰花往河里扔。
说时迟那时快,我葬花的第一个动作还没做完,一团白影向我扑了过来,我避闪不及,撞在了一起,我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小苏。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大喜,一把把花塞到了小苏手里面,你管我现在怎么样呢,先把花拿着再说。
我说:“接了啊,你接了啊。这花是我从小用精血养大的,吸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我跟这花就是人花一体的,这花就是我,我就是这花,你接受了这花,也就接受了我,没错吧?”
小苏被我绕晕了,顺口说:“没错,啊不是……”反应过来的小苏拿着玫瑰花站在那儿又不说话了,洁白的月光洒在脸上,此刻的小苏是那么安静,那么温柔,但是,她是真的答应了么?
又变得沉默了,我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不然刚刚也不会打鱼了,这个时候打鱼自然不好的,不过小苏既然说了没错,那就指定是没错了,先容许我自个去乐呵一下。
我心里开始乐,成了,成了,纯情小野兽,流氓变态樊终于在今天晚上在这河边无数鱼儿树儿的鉴证下告别单身了……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啊!
小苏抬起头,看我,那缕缕银色月光洒在她晶莹清澈、恍如水泉的眼睛里,那种坚定眼神让我痴迷了,我知道海誓山盟就要来了,来吧,我准备好了。
小苏来了,问:“姚樊,我们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