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小蕾洋洋自得时,想陈子峰和丁教授先后对她提出严肃批评。不用问,她的计划早已经被两个人看穿:她那身衣服,分明就是8年前郭小凤失踪时一模一样的衣服,虽然款式不同,但轻易看不出来。而她,肯定是在郭小凤的接触中知道了她的穿着打扮,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计划。案子已经过去8年,可不管对受害者还是凶手来说,那时的情形永远会留在脑海中,是无论如何都消磨不掉的!除非历史真的被翻过那一页。
曹小蕾低头认错。的确,认真想想,她真的不应该那么鲁莽。陈子峰和丁教授还暗暗好笑,正因为曹小蕾那身打扮勾起了凶手的回忆,所以才突然采取了行动!如果不是她有两把刷子,那躺在医院里的肯定是她,而不是罪犯!
批评归批评,如果不是她孤注一掷,一切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所以,滨海市公安局很快摆庆功宴,而她作为大功臣被推到了前台。
当然,“都市猎艳人”被抓的消息很快被电视台、电台、报纸曝光,警察局、医院很快被各路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虽然A组的人暴露在媒体和公众前,但滨海市电视台还是较为含蓄地提到了A组,以及他们在这起案件中起到的重大作用。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媒体应警方的要求,凶手的身份并未对外公布。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第二天下午,凶手余泉跃的身份不胫而走,家庭住址和家庭成员都随之暴露。
很快,义愤填膺的群众们不只上街要求严惩凶手,甚至还对余家的家人进行攻击,包括扔臭鸡蛋、烂菜叶等行为。余泉跃的妻子带着孩子回到了娘家,可她娘家的住址也很快被公开。为了安全起见,警察方面不得不在电视上做出呼吁,毕竟凶手是个人的行为,和他的家庭无关。为了避免再有情况发生,余泉跃也很快被安置到特护病房,门口设专门的人守护。
余泉跃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难对付,醒来后一言不发,对警察的问话不是嗤之以鼻,就是装聋作哑。让所有人都有冲进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其实就算他不开口,眼下搜集到的证据已经足够定他的罪。在他家里发现的两个受害人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据诊断她们吸入了大量的麻醉药,但很快就会醒过来,只要她们开口,余泉跃绝对难逃一死!丁教授提议,从现在开始,对余泉跃不理不睬,把他一个人留在病房,直到他的情绪崩溃。到时候不用警察开口,他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为什么你们会那么肯定他会招供呢?”孙进带着几分迷惑的表情看着A组的人,他眼下已经完全消除了对A组的戒备,甚至开始对他们已经有些崇拜。不过他认为余泉跃绝对不可能那么容易开口的。
丁教授的脸上闪过一抹微笑:“你说的不错,如果按照往常的审讯步骤进行问话,他肯定不会轻易吐露实情。可是你别忘了,所有的罪犯心理都会有弱点——其实不只是罪犯,每个人都会有弱点,只要抓住那一点儿,就能完全掌握主动权。所以,今、明两天,你们不妨先把所有的精力暂时放在整理、补充证据和寻找证人方面,两天之后,再对他进行盘问,那时,你们会发现他的弱点在哪里。”
弱点?孙进瞪大了眼睛,根本没听懂丁教授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特护病房,余泉跃安静地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合上眼睛,就算躺在床上也一样,他眼睛大大的地盯着天花板。医院总会让他感觉到莫名其妙的心安,大概是因为消毒水的味道吧?那种味道总会让他感觉很干净。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在他看起来极具诱惑力的曹小蕾就立在窗外。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那个厚重的房门,里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听清外面的谈话。
“你确信这……这些真的就是躺在里面的那个变态狂的生平资料?”翻开手里厚厚的档案,曹小蕾的脸上闪过一抹怀疑的表情,其实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这样询问,因为上面的履历太过干净,也太过精彩,让人根本无法和罪犯联系在一起。根据这些档案,曹小蕾基本上理清了余泉跃的人生轨迹:70年代初生人,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受过不公正的待遇。12岁前应该吃过不少苦头。80年代末随父母落户滨海市。父母在学校里任教,而余泉跃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成绩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眼下,他在一所高校任职,是年青有为的骨干之一。家庭和睦,有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懂事的女儿。目前妻子和余泉跃的父母住在同一个小区,那也正是他们结婚时置办下的婚房。他住的地方,是拆迁时补偿他家的房子,平日里很少有人进去。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去父母那里,妻子很少去他住的地方。据她妻子的说法,是她怕狗,而且对狗毛过敏,余泉跃反而故意买了一条狼狗放在院里,导致她根本不愿意踏进一步。
无论是邻居还是同事,对他的评价都很高,除了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外,似乎再没有什么缺点 。不过,所有的人都提到了一点儿,他特别爱干净,过分的讲究导致他除了工作之外,很少与周围的人往来。这样一个理想男人,一夜之间竟然成了罪犯,谁能相信这是事实呢?
曹小蕾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其实越是性格内向的人,似乎犯罪的机率就会大一些。正是因为性格内向,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所以一旦受到外界的刺激过大,就会突然爆发,造成无法估量的恶果。她也找到了8年前,准确地说是9年前余泉跃受刺激的源头:与他相恋了3年的女朋友突然变心,投向了一个高干子弟的怀抱!这大概才是刺激他走向疯狂、报复女性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