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斜着眼睛看着风定野,连声道:“有有,有几间干净的上房。不过,外人可就···可就···”他吞吞吐吐之间,飞指神剑段匡、风定野二人已经拂袖而去。他二人养尊处优的惯了,岂能听下他的话头!
二管家见气走了风定野,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笑道:“教主,诸位爷,里面请!”
关尚、韩德胜等人,本以为只要杨柳儿一开口,那少年是敌是友自见分晓。不料她说了半天,不仅还是难辨雌雄,反而更加的一头雾水。而杨柳儿先前吞吞吐吐的,众人都知她必有隐删,但绝情教主不追究,他们也再好逼迫杨柳儿开口,只得作罢。眼见天色已晚,便随着二管家入内安歇去了。
杨柳儿见关尚等再不来纠缠,感觉一身轻松,舒服多了。杨少夫人、杨二夫人海棠,一左一右的扶着杨名回房。杨名的脸色变了变,但始终鼓不起勇气离开。
回到房里,杨少夫人柔声的道:“杨郎,这几日可苦了你吧?现在回来了就好!”二夫人海棠道:“相公,有我在,你就放心好了,保证没有人敢再伤害你!”她二人本来相安无事,但杨名一现身,立即就争宠起来。一人扶着一条胳膊,各尽其能,要据为己有。
杨名见她二人仍旧明争暗斗,再也忍无可忍,两臂一抡,将二位夫人搡出老远。喝道:“都离我远远地,你们都有靠山,就我没能耐,那头也惹不起,但我还能躲得起吧!哼,明天我就去出家做和尚,看你们还怎么逼我!”说着愤愤然拂袖而去。
二位夫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下,同时追出,同时叫道:“相公,你去哪里?等等我!”房门口甚小,容不下二人同时奔出,二夫人海棠举手就是一掌,尖声叫道:“让开!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荡妇,逼走相公,还有脸跟着?回去!”杨少夫人横臂一挡,跟着回了一掌,骂道:“你这个小妖精,要不是你存心不良,祸人祸已,相公又怎地会走?”二人各不相让,掌来拳去,打得难分难解。
杨名听得身后打了个乱七八糟,心中气苦,脚底加劲,狂奔而去。他一口气跑出十余里,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才扑地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一个凉冰冰的声音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杨名霍然而起,不想四下里竟然不见有人。他心下一寒,莫非有鬼不成?大声喝道:“是谁?快滚出来!”
那声音阴恻恻的道:“我是鬼,你害怕了吧!”杨名身形急转,寻声张望,仍不见一人,只觉得这声音始终来自脑后,但不管怎么急转身,都不能摆脱。他又急又怒,喝道:“我不怕你!老子早活够了,你最好是摄魂鬼,将老子的魂魄摄走!”他的心中突然一动,这人口称是鬼,那就绝对不是鬼,恼道:“莫忘我,老子的性命在此,你若要讨个说法,这就取去!”
突然间眼前人影一晃,那人已经转到杨名面前,脸对着脸,相距不过五寸,大声的道:“看清楚了,我不是那淫贼!”杨名一愣,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叫道:“怎么是你!”
他识得此人,仍是飞指神剑段匡。杨名不由得更加气恼,道:“你也来嘲讽我?”段匡道:“嘲讽?我嘲讽你?嘿嘿,姓段的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早已经颜面俱失,哪还有脸讥笑你!”
杨名心下寻思:“不错,这姓段的在武林中有头有脸,却给莫忘我一把火烧得无家可归。实比我惨上十倍、百倍,万万不会存心讥讽我的。”如此一想,倒也心平气顺了,道:“前辈,你不想办法逐杀莫忘我,跟踪我干什么?”
段匡道:“你怎地不去报仇?难道你不想雪耻么?”他的神情突然间显得异常激动,不待杨名解释,又道:“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想办法杀掉那淫贼,却在这里王八哭天,你丢不丢脸?”杨名冷冷的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不错,我是缩头王八,但你呢?莫忘我不仅送一顶绿帽子给你,还烧了你的通灵庄,如此奇耻大辱,你怎的不去杀了那姓莫的?哼,还武林绝顶高手,江湖第一人呢?我呸!”
他此时心灰意冷,早将生死看的淡了,眼见段匡满脸的鄙视之色,这番话窝在肚子里,犹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原以为段匡听了,定会恼羞成怒。而暴怒之下,杀也罢,打也罢,他也全然顾不得了。
岂知段匡一点的火气都没有,反而惨淡的道:“小兄弟,不是我杀不了那淫贼,而是他的腿太快了我缺一个帮手啊!”说着长叹一声,又道:“莫忘我这淫贼的轻功独步天下,我的武功虽可取其性命,却始终追不上他。我早就想过了,要诛此祸害,须得有个人配合,方可一击成功。小兄弟,你可愿意帮我?”他二目中充满了渴望和恳求之色,再道:“你我一病相怜,同仇敌忾,你可愿意帮我?”
杨名的心猛然狂跳起来,讪讪的道:“和前辈联手,是晚辈天大的荣幸。可是···可是···晚辈的武功···只怕···只怕帮不了前辈什么!”段匡道:“只要你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那就容易了。”说着伸指虚刺,“嗤”的一声响,丈外的大树上已经被指气刺出一洞,深入盈寸。
杨名一惊,大声叫道:“飞指神剑!”他早就风闻武林中有这种神技,以气杀人,虚劲胜敌。此时亲眼所见,又惊又喜,双膝一软,跪拜地上,连连磕头,道:“求师傅收录门墙,求师傅传授绝技,弟子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