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逐月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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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酸甜苦辣

这地道看似天然形成,弯弯曲曲的,又好像人为的贯通,所以无穷无尽。又行了一会,莫忘我手一疼,“啊”的叫了一声。原来火把已经燃到尽头,脱手跌落地上,熄灭了。

二人呆了一呆,谁也没有说话。此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又摸索着向前走,只觉石壁很平滑,想来这地道不是仓促间完成的。二人虽然失去了信心,但心里仍是抱着希望,希望地道的尽头,可能就在他们前面的不远处。倘若没有这希望,只怕二人谁也走不动半步了。

这黑漆漆的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见,空旷旷的只有他两个人,寂静的可怕。魏通也不禁惴惴不安,道:“莫姑娘,你怕不怕?”

莫忘我道:“魏大哥,你怕吗?我不怕,因为有你在,我和你在一起,到哪里我都不怕。”魏通沉吟了一会,道:“说真的,我怕。我真是没用,居然让那妇人跑了,如果她在的话,我们就不愁出去了。”

四下里黑漆漆的,寂静的出奇,就算二人故意放重了脚步,故意弄出一点动静来,也只是单调的脚步声,和空旷的回响,听来还是那么的寂静,静得可怕。所以二人没话找话说,打破这种的沉寂。

又不知走了多久,莫忘我突然一脚失空,不由“啊”的一声,身子向下坠落。二人虽然手拉着手,但手上满是汗水,一下子就滑脱了。

魏通一惊,却不慌乱,身子向下一俯,探手抓出,虽然在这仓促之间,但他早算准了方位,一把抓住莫忘我的衣襟,将她提了上来。问道:“又碰上机关了么?”

莫忘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又掉进那个洞里了。”魏通骇然,道:“那个洞穴?难道···难道···”蹲下身去,伸手摸是什么样的洞口。

莫忘我缓缓地道:“不用查证了,就是那个洞口。”说着递过一件衣物,又道:“这是我适才留下的。”她要救出魏通,急切间,没有办法,脱下外衣,撕成两片,不能上身,所以就随手丢了。她一抓到这外衣,就知道是自己的,心一下子凉了。

魏通的腿一软,坐在地上。走来走去,居然转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绝望蓦然而至,也不知过了多久,魏通才道:“对不起,莫姑娘,是我连累了你。”

莫忘我不答,魏通又道:“都怪我不小心,要是那老妖婆没有跑掉,我们现在就不愁出去了。”他后悔不止。

莫忘我还是没有吭声,魏通问道:“莫姑娘,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后悔?”他想了很久,这地道看似很普通,其实是个走不完的迷阵图。就算火把并没有熄灭,也很难找到生门,更何况伸手不见五指,四下里一片黑,活着出去已经不存妄想了。此番涉险救人,他早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倒还能坦然面对。只是觉得连累莫忘我跟着困死,心中实是不安。

莫忘我低声道:“不是的,我已经想好了。魏大哥,还记得不久前么,我们并肩作战,共进共退的情景吗?我时常想,什么时候才能再跟大哥联手抗敌,同生死,共进退呢?如今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很欣慰,真的,我一点儿也不后悔。”

魏通一怔,道:“你说什么?”莫忘我道:“魏大哥,自从我知道她关了你母亲很多年,这个仇结得很深,只怕永远解不开。我心里难过极了,难过我怎么会有这么样的娘?但是没办法,这是选择不了的。不过,现在好了,她亲手建造的迷洞,连她女儿也害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们谁也出不去,就是再也不分开了。”说着缓缓地坐了下去,但语气中竟然有丝许的欣慰喜悦之意。

这洞里的阴气极重,走着时还不怎么觉得,但这坐着不动,寒气袭来,莫忘我不由自主的便向魏通靠了靠。

魏通一片茫然,过了一会儿,取出面馍,道:“你饿不饿?先吃一点,有力气了,我们再想法子出去。”他实在无话可说,只有顾左右而言他。

莫忘我摇头道:“没有用的。这地道转来绕去,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只是一个大圈子。如果不知道机关的所在,任谁走进来,都休想再走出去。吃与不吃,只不过早死一时,迟死一刻罢了,其实并无多大的分别。”

魏通道:“还是吃一点吧,多活一会是一会。”莫忘我仍是摇头,道:“魏大哥,只有这一个面馍,还是你吃吧。你的身体好,或许还能多撑几日。”

魏通道:“你不吃我也不吃,大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块死。”说着将面馍丢在地上。

莫忘我听他的话有生死相托之意,心中不觉甜甜的,双手握住他的大手,道:“魏大哥,我以为今生无缘,想不到我们却死在一处,真好。”

这话若在平常,打死她都不会说的。但现在被困在黑洞里,实无生还的可能,所以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只是少女的腼腆与生俱在,话一出口,不由得大羞,想把脸藏起来,却不知道藏到哪里好。至于四下里黑漆漆的,魏通什么也看不见,她已经全然忘了。一颗心怦怦乱跳,甜甜的喜悦不胜。

魏通一生之中,还从未如此的亲近过、接近过年轻女子,只觉肩头的脸颊温腻无比,脸上秀发如丝,耳闻着软语相诉,爱意缠绵,再加上一阵阵的幽香细细,信念如何不动?双手不由主的握住她的手,道:“莫···我妹子,你怎地取这古怪的名字,叫起来怪生分的。”

莫忘我笑道:“大哥,我要你永远记着我,时时刻刻都念着我、想着我。莫忘我,就是永远不要忘了我,这个名字不好么?”说着格格的笑了起来。此时此刻,她完全沉浸在甜蜜之中,已经忘掉了危险,忘了一切。心中只有她和魏通两个人。

魏通却没有她这么乐观,皱着眉头道:“不是的,我妹子,我们真的不能出去了么?”